年輕的船公十分慌張地擺著手解釋道:“別殺我,別殺我,我是虞淵閣的人,我叫汎舟,是堯熯安插在龍王府的眼線。”
鴞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點點頭然後將刀還給了汎舟,說:“你對這裡可否熟悉?”
“我雖然擔任龍王府所有船公的頭目,但那個梅浞從來都不放我進龍王府,在這裡的人要麽是淮南侯的親信,要麽就是你看到的那種通體黑色的人,他們都被一種叫‘黑水’的蠱毒洗禮了,變成了遠超常人的士兵。”
“我就說他們怎麽這麽抗打,不得不說,這蠱毒被利用的價值很大啊。那個梅浞又是誰?以前沒見過他。”
“你走以後老幫主收的一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是他讓老幫主深受重傷——現在老幫主也不知道在哪裡養傷去了——他就攀著淮南侯的高枝成了龍王府的管家,不過廢物就是廢物,再怎麽耍滑頭還是那個水平。”汎舟十分厭惡地說。
“問題來了,這路怎麽走?”鴞指著前面錯綜複雜的灰色高牆,說。前方又有五六個超級士兵擋在路中間,手裡多了幾把利刃,“不過嘛,殺出去就好了吧,這些東西也不能叫做人了。”鴞眼睛中冷冷的寒霜爬了上來,這寒霜中凝結著巨大的恨意。
“很抱歉我只能在一邊看著了,這幫傀儡我是殺不了了。”汎舟在一旁觀戰。
“我說,你們這幫人被做成這副模樣,不難受嗎?”鴞提刀一步步向人群逼近。
那群傀儡士兵被剝奪了語言似的,一言不發,雙眼是一片茫然的灰色,機械地舉起了刀劍。鴞也不想跟他們廢話太多,腳下猛地發力,就像箭矢一樣衝了出去,長刀被他揮舞成了一條致命的絲線,又像水一般輕盈地流動著,所到之處鮮血四濺。眨眼間,又一道防線被悉數摧毀,只有鴞看著刃口崩開的刀納悶著。
“我想再不出來見你你就要把我的家產殺光了。”一個陌生的老人從屍體後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像狗一樣諂媚的梅浞。
“你又是誰?淮南侯?”鴞一挑眉,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
“不錯,正是在下。把人帶上來。”淮南侯也沒有廢話,揚揚手示意手下人。有兩個正常人迅速帶著霜葉走了過來,把他鉗製在老人身邊。不過看霜葉的表情對此習以為常,並不害怕,只是用眼神提醒鴞不要輕舉妄動。
“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聽說過你們,虞淵閣,最好的信息收集中心,當然,名義上不為朝廷服務。我也知道你們盯上我的原因,畢竟我是唯一一個把虞淵閣派來的使者殺死的人,也是三個勢力最強的諸侯王中唯一一個屯兵的人。”老人看著他耐心地說著,“不過,就算我不動手反抗,那個廢物皇帝也會找理由把我鏟除的。而你們虞淵閣。”說到這裡,老人輕蔑地笑了出來,“其實不也有反叛的心嗎?你們奪取這祁國江山的機會不也很大嗎?怎麽,要不要談一談合作?
“我這黑水蠱可是一大寶貝,你也看到了它的威力,而霜葉,呵,這孩子正好落在了我的手裡,我可真是想念他啊。”老人慈祥地摸著霜葉的頭,只是換來了霜葉頗感惡心的白眼,“如果你不想的話,很抱歉,你也不會活著走出這裡。你所感受的只是黑水蠱的最普通的影響,還沒有見證過它真正的威力。”老人眼神一變,凶狠地盯著鴞,幾個殺手登時圍了上來。
鴞心中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三年前他與堯熯做的事給祁國埋下了混亂的種子,而今它要在每一個祁國人心中生根發芽了。
“合作?沒可能,要談也別跟我談,等我把你的人頭送到閣主面前你自己跟他聊聊吧。”鴞擺好進攻的架勢。
“是那廢物皇帝的面前吧。上!”老人一聲令下,殺手像幾顆黑色的炮彈一樣猛地衝了出來,而鴞則是深深地下蹲,呼吸也變得緩慢起來,像東瀛武士那樣將刀藏於身後,感受著殺手經脈的運行,而呈現在他腦海中的則是如蛛網般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交纏在一起形成的人形,正舞動著刀劍向他衝過來!
沒想到這黑水蠱完全改變了一個人的經脈分布,難怪那些對正常人有效的招式對他們無用,可是這該怎麽破敵?鴞大腦飛速運轉。鴞以前隻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次,那就是與漠北部交手的時候也碰到過這樣的戰士,不過他們可不像這幫殺手一樣被閹割了思想。
“混元合先天,靈光徹太虛,渺渺無為,如如不動,萬劫千番隻自然,本仙長生號初玄!”鴞斷然喝道,雙眼糾纏著藍色的光芒,一瞬間殺手們被簡化到只剩下幾個光點在移動,而那幾個光點正是他們激發內力的關鍵點。
“死吧。”鴞輕描淡寫地說。長刀寫意地在空中遊走著,像隻帶著死亡羽翼的烏鴉,所過之處只有綿延不絕的墜落的飛鳥,就如同眾多墜落的屍體,重重地砸在地上,卻濺不起絲毫的水花。
“老頭,還想談合作嗎?”鴞的刀鋒直接橫在了老人的喉嚨上,讓他一動也不敢動,連口水都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