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收獲的季節,萬裡無雲的天空,偶爾幾片薄雲在天空飄過,倒映在湛藍澄清的天空中,好像那河水中的柳絮一般,搖曳生輝。
妖災六年後,龍頭村又恢復了往日生機勃勃,在第一年的困苦潦倒洗禮後,村子的凝聚力更加緊實了。道不同的村民,趁著妖災過後的混亂,偷偷離開了村子,也不知道他們能否到達那理想國。
鐵匠鋪前,橘紅的爐火好像地上的另一顆太陽,將周邊的土地都烤的皸裂開來,熔爐旁邊不時有夥計從陶罐中抓起一把黑色粉末,在雙掌中碾搓。
不一會兒夥計手中冒起黑煙,隨即就見到一股兒火舌,從黑煙中竄出落在熔爐中,熔煉鋼鐵。
這是一種名叫引火術的基礎法術,主要適用於凡人的日常生活,但也是所有火系法術的基礎。接種過靈種的胎息凡人,自覺煉氣無望。
便會趁靈種留存體內的這段時間,通過一種叫木碳粉的媒介,引動天地靈氣,發動引火術。要是靈種仙君發現濟福天下凡人的靈種,如今被如此使用,一定會氣的不行吧。
“常皓光,快出來!交糧車隊都在等你呢!”一個頭扎兩條小辮子的,身著翠綠碎花小衫的女孩,站在鐵匠鋪門口氣勢洶洶的掐腰而立。
“真是的,這個死小孩!天天泡在鐵匠鋪,今天是去求取靈種的大日子,他也給忘了!啊!啊!啊!好吵啊!”女童在外面踢著石子發泄著不滿,作為一個女孩子,她是絕對不會進鐵匠鋪的。
“哎,哎,哎,知道了,這就出來啊!”一個稚嫩的童聲從裡面傳出。不一會兒圍著圍裙,一臉黑灰的常皓光走了出來,同樣是六歲常皓光已經高出姐姐一頭多了,看著有像是十二三的孩童一樣。
“常爺爺,我走了啊,等我求到靈種回來啊,那塊鐵要給我來打!還有那把大馬士革鋼鐮刀,淬火要等我昂!”常皓光隨手把圍裙卷起放在門口的石凳上,對著屋內老氣橫秋吩咐著,一副掌櫃出門的做派。
對,常皓光沒有拖穿越者的後腿!以六歲之姿,不但加入龍頭村鐵匠鋪,還為此界引入了大馬士革鋼鍛造技術!
鐵匠鋪內,除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再無其他聲音傳出。
常皓光聳了聳肩早已習慣這幫耳背爺爺了,長期的打鐵估計損害了他們的聽力,絕對不是故意無視自己。
小女孩一把薅住弟弟的耳朵,扯住便往前走:“真不知道,你這小屁孩兒天天去打什麽鐵!爹媽也真是的,竟然同意你去。”
“哎哎哎,姐,松手我可是正經打工人,上次常爺爺還誇我打出的鐮刀不錯呢。”常皓光雙手把住姐姐抓住耳朵的手掙扎起來。
面對這個姐姐,他是真的無奈,一想自己加這一世將近30歲的年齡,被她提溜來,提溜去,就面露苦色。
他是真的和這幫小孩玩不到一起去,早就過了這個年齡了,跟他們在一起就跟帶了一群孩子一樣,實在是勞心勞力。
上一世他網上衝浪就喜歡看鍛刀視頻,當發現這個村竟然有個鐵匠鋪時,著實令他興奮不已。
從此每天就是鑽進鐵匠鋪,看的津津有味。在屢次央求參與後,常鐵匠終於答應。
但是給他用重鐵打了一把小巧但是分量絲毫不減的鐵錘,想讓他知難而退,畢竟毛還沒長齊呢,能有幾兩勁,純屬是來添亂的,要不是親孫子他早就給他拎出門外了。
可是,事與願違,天不遂人願,在常鐵匠膛目結舌的注視下,常皓光將鐵錘掄的虎虎生風,錘得鐵砧哐哐直響。
此時此刻他知道這個童工不得不收了。只能用,同類異者而謂怪,當今有妖怪,精怪,靈怪,器怪,還有這個人怪,來解釋這一切了。
從此,村裡就出現一奇景,一半大小子,站在凳子上跟一群壯漢掄錘打鐵……
當然常皓光這麽做並不是無的放矢,在他能下地走路時,他就感覺自己的肌肉異於常人,過分的強壯收縮,骨骼時時刻刻能感受到壓迫,就像被拘束衣狠狠裹住一般。
為此他想了很多辦法,放松肌肉,都無濟於事,知道他發現了鐵匠鋪,每次盡情揮動鐵錘過後,就能感覺的全身肌肉發出愉悅的顫抖,他的身體仿佛也如那鐵塊一般,開始慢慢延展開來。
當然,如此高強度打鐵,飯量變得有多大,從他老爹常稻田的苦瓜色的臉上就能反映出來。
“你還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嗎?還在這打鐵。今天我們要跟著交靈稻的車隊一起去三清山,去求靈種!”常陵容松開抓住耳朵得手,拉起常皓光的手往村口趕去。
“嗚~記得呢姐,我這不是去做早點了嗎?”常皓光拿著從爐子上烤好的土豆,邊往嘴裡塞著邊。心裡嘀咕著,在家我也吃不飽啊。
吃完後隨手把剩下的一點土豆,扔到村口石台上,衝著書上的小黃鳥擠眉弄眼著。
他發現,這隻小黃鳥不論春夏秋冬一直在他附近出現,狗狗祟祟的,每次他一突然轉頭,總能對上它的視線。後者,便會故作輕松的扭過頭去,演技簡直不要太差!
於是,常皓光就開始了,小鳥馴養計劃,終於發現它愛吃這靈稻伴生的土豆。好好好,等以後讓你知道,人心險惡,吃人嘴短。
常皓光和姐姐在大人幫助下爬上裝滿靈稻的馬車,發現在稻垛上還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個年齡相仿的小孩,嘴上叼著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在那一抖一抖的!望著天空仿佛在憧憬著什麽。
“常州,你今年也去求靈種啊!上次你不是去過了嗎?”姐姐常陵容對著,看天發呆的小孩喊道。
聽到悅耳的女聲響起,常州猶如觸電般彈坐而起,抻拽著褶皺的衣襟,快速拂了拂頭上稻殼。
“這這這,是因為,哎呀,跟你們說了也不懂,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男孩紅著臉,仿佛被問到了痛處,支支吾吾。
隨後,又是側躺在了稻垛上,後背對著兩姐弟,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