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塚前放了幾塊硬燒餅,點了一注香,拜倒在地,口中說道:“勿怪,勿怪,東西還你,可別再來找我了!”
方格將帛書和匕首取出,想順著縫塞入石塚,奈何不知怎麽的,石頭之間竟沒有一絲縫隙。
無奈之下,隻得石頭搬開。
“勿怪,勿怪…”方格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搬動石塊,真害怕石塚裡的東西忽然躥出來。
“嘿咻!”終於露出了塗運衣角,方格仔細看了看屍體被石頭壓的結結實實的,並沒有移動的痕跡,難道是昨天產生幻覺了?看來不義之財還是不能隨便亂取啊。
“無論是不是真的,東西還您,您要想報仇可別就去找那些神捕,可別來找我了。”方格將預將帛書塞入其屍體懷中,忽然察覺背後傳來一陣響聲。
不知何時,方格身後幾尺開外,吳橋等五人正冷笑著看著他。
“原來是被你藏起來了,你真是把鄉親們耍的團團轉。”吳橋面露貪婪地盯著方格手中之物,好奇究竟是是什麽寶貝。
“石塚我也是剛剛發現,估計是被哪個好心的村民做的吧。”
“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神捕司的大人說這人全身有毒,這布包是我剛剛掏出來的,你不怕麽?我看還是物歸原主的好。”方格將帛書塞入屍體胸口,讓出身形,“你們要拿就自己來取吧!”
“老二,你去取來”吳橋指著五人中一個瘦高少年說道。
“算…了…,神捕司大人……說了,這屍體有劇毒,我看還是下山匯報,還能領不少賞錢,他身上東西還是不碰的好。”瘦高少年低垂著腦袋,畏懼不前。
“你們都被神捕司的人騙了,我看他們真正想要的是這人身上攜帶的東西,讓我們不敢靠近,估計這東西不能說是價值連城,至少不是隻值區區100兩的賞錢。”吳橋分析道。
“隨便,你們要是覺得他身上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盡管來搜唄。我就當什麽都沒看到。”方格一攤手,反正東西已經歸還了,心魔已除,方格隻想立馬離開,靠著屍體旁,容易聯想起昨晚的事情,更加讓其心神不安。
“老二!老三!”吳橋喊了其他幾人,示意他們去搜屍體。
只見其他四人人害怕的看向石塚,面露難色,躊躇不前。
“算了吧,老大,我看還是報告給神捕好了,100兩不少了,能在鎮上買幾棟民房了!”老二勸道,其他幾人默不作聲,眼神中透露出讚同。
吳橋低下頭,他也無法確定屍體是否真的沒毒,自己斷不可能親自去搜索,雖然方格現在沒事,不代表其沒有中毒,萬一是慢性毒藥呢,距離毒發還有一段時間。他可不能冒這等風險。
“方格,你去把東西拿來。我家在州府還認得一些人,風聲過了我拿給他鑒定鑒定,到時候無論買多少錢,我們五兄弟都和你對半分。”吳橋假裝真誠的說道。
方格雙手一攤:“要拿你們去拿吧,錢我就不想了,全部留給你們。神捕都說有毒,我還想多活幾年哩。”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是吧?讓你做點事是給你面子,今天你不把東西拿給我,就別想從這離開!”吳橋聞言臉色一變,惡狠狠的說道。
“看來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那個被叫做老二的少年,向老三使了個顏色,兩人向方格包抄而來。
吳橋站在幾丈開外,面帶冷笑。
方格低下腦袋,隱藏起表情,雙手拳頭攥的咯咯作響,準備隨時發難。
“你給我過來!”老三猛地近身,伸手抓向方格後脖艮,老二貓下腰,準備在方格失衡時將其放倒,兩人配合的十分嫻熟默契。
方格屏息凝神,右手一抓,反扣扣住了老三的手臂,用力一甩,老三踉蹌的跌進了石塚。老二乘機出手,由於貓著腰,正好被方格踢在了下巴上,口鼻噴血後仰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找死!”吳橋三人見狀立馬圍了過來,另外三人手上不知何時撿了木棍。
方格擺好架勢,警惕地看著幾人,吳橋看到其實力有些忌憚,不敢貿然動手,想象幾年前還能隨意欺辱的小屁孩,現在個頭已經比自己高了,身體素質也遠超常人,不禁有些嫉妒。
“你小子好樣的!不過我還可以放你一馬,只要你把東西拿過來,我既往不咎,到時候賣了錢,還會分你一份,怎麽樣?”吳橋道。
三人中的老五趁著吳橋說話的功夫,已經悄悄繞道了方格身後,吳橋話音未落,一棍子猛然砸下。
方格余光已經注意到他了,左臂格擋,被棍子上凸出的斷節,拉出幾道長長的傷口,右手一握,將棍子抓在手裡,用力一抽,對方棍子脫手,雙手被斷節剌的血肉模糊。
“啊~”老五抱著手弓著腰發出慘叫,方格搶過棍子用力一甩,打在了老五的耳側,老五隻覺得頭昏目眩,眼冒金星,雙腳一軟摔倒在地。
同時吳橋和老四的棍子招呼過來,方格悶哼一聲,結結實實受了兩棍,反手一揮,兩人往後閃躲,避開了這一擊。
吳橋大吃一驚,沒想到眼前的少年下手如此果斷狠毒,沒一會己方已有三人失去戰鬥能力。
原本以為能捏個軟柿子,沒想到碰到了硬碴!不禁萌生退意:“方格沒想到幾年沒見你打架的功夫進步了這麽多,算我小瞧你了。我們在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我在這裡給你認個錯,既然神捕司的人說過屍體有劇毒,乾脆我們一會下山將位置匯報給他們,到時候領了賞錢,也分你一份,如何?”
方格挨了兩棍,頓時覺得疼痛異常,眼睛發黑,呼吸困難,腦袋上大片的鮮血順著額頭流下,遮擋了部分視線,因為這兩棍一棍在肋下,一棍在頭部。
看來對方是下了死手,要不是方格體格子硬朗,現在已經躺在地上。
方格強撐著身體點了點頭,想著等到緩過勁來,再隨機應變:“行吧,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奈何你們先咄咄逼人。不過這屍體是我先發現的,賞錢我一人要分7成!”
“你瘋了吧!我們5個人就分三成,你想的到挺美的。大哥我看這小子挨了兩下不可能什麽事都沒有,估摸著在強撐呢,我們倆一起上,一定能把這小子拿下。”
“老四,住嘴!我這個人向來說話算話,既然答應了別人就一定信守諾言。不過方格你看,我們有三個兄弟被你打傷了,下了山肯定需要些醫藥費,我自己那一份可以不要,我其他兄弟每人一成可以嗎?”吳橋打著商量,好似一臉真誠。
方格心中冷笑一聲,吳橋這人他太了解了,怎麽可能放棄屬於自己的那份,不知道憋著什麽壞主意。
“行啊,沒啥問題,一會下山後我們一起去村長家。”方格嘴上表示合作,手裡的棍子抓的更緊了。
“你看我們兄弟幾個受了傷,我們一人背一個。”吳橋和老四走向就近的兩人。
方格猶豫了一下,也朝著老五走去,老五吃了方格一棍,被甩出去老遠,正當方格俯身背起老五時,身後忽然傳來棍棒的破空聲。
方格暗道一聲不妙,低下頭,將老五擋在了身前。
“嘭!”的一聲,棍子上的凸起將老五勾的皮開肉綻,鮮血四濺。劇烈的疼痛讓其清醒大叫,隨機又昏死過去了。
“草!草!草!”一擊不中,吳橋仿佛失去了理智,手持木棍瘋狂的攻擊,木棍飛舞,好像要講作肉盾的老五搗爛。
一旁的老四看得害怕,定在一邊不知所措。
方格將老五架在前面,防得嚴絲合縫,不給他一點機會,過了一會,吳橋發泄完,明顯氣竭了,方格看準機會,一棍捅出。
吳橋吃痛捂著肚子倒下,看了一旁呆若木雞的老四,看來已經沒啥戰鬥力了,頓時場上只剩下一人,滿腔憤怒頓時轉化為害怕。
眼看方格拋開肉盾老五,雙手蓄力,舉起棍子將要落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賞金全都給你我們一分都不要了,不要打我,求求了”吳橋跪倒,匍匐在地,大聲哀求。
如果說剛才其為兄弟爭取福利,方格還有些佩服,現在隻感覺到嫌惡和鄙夷。
方格抬起的手頓了頓,還是放下了:“滾吧!”。
“謝謝,謝謝!”吳橋暗自慶幸,隨後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想著日後的報復。
忽的一聲慘叫響起,躺在石塚上的老三慘叫一聲,猛地站起,定睛一看,只見塗運的屍體不知什麽原因活了起來,此刻暴露在外的斷裂肋骨像一根根腕足,從其背後抱住,深深地插入其胸膛。
老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身體迅速乾癟。
塗運的肋骨像吸管一樣汲取著鮮血,不多時發黑的身體外側便布滿了瘮人的紅色血絲。
老五見了拔腿就跑,驚慌之下,一個趔趄撞在樹上暈了過去。
方格和吳橋還沒跑出去幾步,從塗運的屍首後蕩出的“尾巴”,原來是其斷裂的脊梁骨,忽的伸出數丈遠,相似甩出去的鞭子,尾端鋒利的斷口在兩人的大腿除各劃開一個口子。
二人感覺一陣無力感從腿部傳出,隨機一陣身體一緊,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塗運”見二人已被製服,便不管兩人,待將老三吸乾後,又向老二遊走去。
方格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意識卻很清醒,看得也是清清楚楚。
那半具屍體雖有雙臂卻不是用它攀爬行走,而是匍匐在地靠著肋骨的擺動移動,脊柱高高翹起,按照方格的認知,它更像一隻人形的蠍子。
走到老二這,“塗運”展開肋骨刺入其身體,老二昏迷中哼了一聲,不小片刻也變成了一具乾屍。
如法炮製的吸收了老四老五後,“塗運”發黑乾癟的身體上越發的妖異紅豔。
吳橋躺在地上,身體不住的顫抖,由於角度,吳橋看不到“塗運”吸血屠殺的場景,但通過現場皮肉被割開,詭異的吸取聲,更加令其害怕,因為未知的無能為力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
像是激發了某種潛能,吳橋拚盡全力控制身體,撅了幾下過後,終於翻了個面。
還沒等他看清,一顆頭顱垂下,無力的搭隴在其臉上。
方格在一邊看得真切,雖然“塗運”的身體好像是活了過來,但這顆頭顱依舊是死的,現在頭顱像是一個掛墜,無力的垂吊在一側。
“噗嗤”,肋骨尖刺已插入其身體,吳橋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不小片刻地上又多了一具乾屍。
方格知道這次是凶多吉少了,隨性也不再掙扎,過去的事情像是走馬燈一樣在眼前回放,想到家中的父母和妹妹,淚水不禁從眼角滑落。
“哢哢哢”肋骨摩擦著地面,方格閉上了眼睛,絕望的情緒爬上心頭,等著死亡的降臨。
“塗運”趴在了他身上,方格隔著衣物能感覺到其肋足的鋒利,只希望對方能速戰速決,給自己一個痛快。
“啊~”方格腦中發狂的大喊,劇烈的疼痛讓其冷汗直流。方格睜開眼睛,發現“塗運”並沒有吸血,而是已不可思議的方式鑽進了他的右手,劇烈的疼痛讓其昏迷過去。
“方格”悠悠醒來,轉了轉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環顧四周,尋著河床一路狂奔。
而此刻,方格自身發現無法控制自己,像是個看官,無助的看著這一切,任憑另一個意識在操控身體。
不多時,方格腳步忽然停下,他腳下有一個比人頭稍微大一些洞口,沉吟思索片刻,向內鑽入。
方格雙腿半蹲落地,找準方向,又走入一漆黑的洞口,洞內溪水到了腳脖子,潮濕的水汽滋養了苔蘚植物,洞壁和水中長滿了發光的水草苔蘚。
洞室內中間成不規則的圓形,光禿禿的沒有長草,幾隻黑乎乎的“肉球”趴臥在鵝卵石上,方格匆匆一撇,那鞋“肉球”正是自己苦尋多時的黑虢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