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休聽到它們的抗議,沒有反應。
讓它們乾活,發兩句牢騷,還是可以的,只要別罵人。
他打了一些清水,用帕子擦了擦小丫頭的臉。
潔白、光滑的臉蛋一出現,小白、老牛不叫了。
她的臉蛋白的有些嚇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
小白立馬跑了出去,跑進後山。
老牛去叼了一些草過來,放在面前,點著牛頭,在暗示讓葉休喂著小女孩吃。
吃草可以長得像它一樣強壯。
葉休拍了拍老牛,看著還在昏迷的小女孩,“丫頭啊,你身世淒慘,又被奸人追殺,原來的名字不能用。”
“得給你換一個名字,師父飽讀詩書,有些文化,這樣吧……你以後就叫做阿貓。”
“你不吱聲反對,為師就當你答應。”
老牛好像聽懂,瞪大牛眼,看著昏迷的小女孩,又看著葉休。
收徒弟並不是一帆風順。
阿貓醒來後,不是躲著,就是想咬葉休,張嘴索要賠償她一隻野雞。
葉休被咬,也不生氣,就任憑咬著。
小白、老牛看得著急,畢竟葉休是它們養的,於是上前勸架。
小白扒拉扒拉阿貓,叫了兩聲,好似在嘀咕道,“丫頭啊,別咬了,打主人還得看狗不是?給我小白一個狗面子,好不好?”
老牛叫了兩聲,仿佛在說,“大家和和氣氣才對啊。”
葉休煮了三個雞蛋,端到面前。
阿貓雖然很餓,但沒有立馬就吃。
葉休剝了雞蛋,自己吃了一個,阿貓才開始吃。
似乎害怕雞蛋下毒。
一個年齡不大,十分小心的小丫頭。
這是經歷多麽糟糕的事。
吃飽之後,阿貓乘其不備,就跑了。
老黃牛前來提醒,葉休也不去追。
還是小白追上去,用嘴叼著阿貓的衣領,給叼了回來。
阿貓是個不會輕易相信他人的人,往後的日子,只要有機會,就會逃跑。
結果每次都被小白給叼了回來。
這樣的日子,很快過去一年。
直到有一天,她可能跑累了,或許是知道跑不掉,更或者看出他是個奇怪的好人就不跑了。
竹樓裡的一些稀罕東西,吸引住阿貓。
比如竹子做的淋浴,還有竹子做的衝水馬桶……這些玩意,她從來沒見過。
新鮮有意思。
阿貓沒有叫葉休師父,也沒有開始修煉,還在想著那一隻野雞。
葉休也不著急,他是長生者,著什麽急,就這樣耗著。
看是阿貓的命長,還是他的命長。
時間如白馬,人如縫隙。
阿貓已經八歲,長大不少,小時候的腥風血雨,還歷歷在目。
她深知背負血海深仇,必須要替宇文家報仇雪恨。
可是她花拳繡腿,如何去報?
那個帥氣的家夥,口口聲聲說收她為徒弟,卻不教功法什麽的,又算什麽?
阿貓終於忍不住,“你收我做徒弟,我覺得你應該教我一些東西,巧了,我現在剛好有時間。”
說得葉休好像有時間一樣。
沒大沒小的。
躺在院子裡曬太陽的葉休,沒有回應,就看著手裡的書。
“什麽意思?”
“汪汪汪!”
小白叫了兩聲。
“讓我叫他師父?可以啊,你先教我東西。”
阿貓提出條件。
葉休依然靜靜的看著手裡的書,無任何反應。
“你不教算了,我還不學了。”
阿貓跺著小腳,轉身想走。
當!
一把柴刀落在面前。
葉休冷冷道,“既然你有時間,去山上砍一些柴火回來,順便采摘一些野菜。完不成任務,就別回來。”
“你……”
阿貓嘟囔著小嘴,還是提著刀,上山去了。
小白擔心,一直跟著。
“哞哞!”
老牛看不下去,叫了兩聲,似乎在問,為什麽不教阿貓。
葉休合上書,看著阿貓上山的背影,“她性子太烈,戾氣太重,需要磨練,不然成不了氣候。”
阿貓太小,哪懂這些。
她上了山,拿著刀,到處劈,一邊劈,還一邊責罵。
宣泄著心中的苦悶。
一身黑的小白,走在後面瑟瑟發抖,保持著一段距離。
害怕阿貓不小心一刀就劈到它的臉上,影響它帥氣的狗臉,就糟糕。
阿貓這麽亂劈,亂發泄,也不是辦法。
小白小聲的叫了兩聲,好似在嘀咕,“給我小白一個面子,別和一個不懂事的大人計較!”
相處久了,阿貓好像聽得懂小白在說什麽,瞪著小白,“給你面子?行吧。”
小白咧嘴,笑了。
阿貓不知道的是,每次用刀劈柴,體內的氣息增加一縷。
葉休就增加十倍。
這種苦了徒弟,師父摸魚的日子,不要太輕松。
一晃眼,十五歲。
阿貓已經亭亭玉立, 出落得像個小美人,性格方面有改變,但不多。
兩人一狗一牛,相處得十分融洽。
之前一家人出去,阿貓喜歡牽著小白,小白牽著老牛,老牛拖著葉休。
現在嘛,阿貓騎著老牛,小白拖著葉休。
“汪汪汪!”
小白累得瘦了兩大圈,都沒有狗樣子,它一直在聲討。
“聲討無效!”
葉休躺在拖車上,嘴裡叼著狗尾巴草,一邊看著書。
“小葉啊!”
“叫師父!”
“一直想問你,它明明是一隻黑狗,為何給它取名叫做小白?”
阿貓控制不住好奇心。
“黑即是白,白即是黑。”
“說人話!”
葉休翻了一個身,繼續看書,沒搭理。
“小葉,你叫我阿貓是不是因為家裡有一隻狗,缺一隻貓,所以叫我阿貓?你是把我當寵物養啊?”
他看書看了進去,沒有聽到。
阿貓不高興,從老牛背上,一躍跳到拖車上,“看什麽書呢?這麽入神。”
她一把將書搶了過去,一看名字《論語》。
“看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一本不怎麽樣的書。”
於是還給葉休。
旁邊還有一本《三國演義》,她也不感興趣。
“阿貓要多看一點書。”
“看書有用嗎?能報仇嗎?哼!”
阿貓很不高興。
小白拖一個人已經夠嗆,現在來兩個,不停的汪汪叫。
“小白別叫了,我這就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