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雲走到寒水潭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空蕩蕩的景象。
“雲流果,寒水潭上飄著的雲流果在什麽位置?”
江雲走到寒水潭跟前,目光朝周圍打量了一圈,隨後將目光寒水潭的上遊。
這裡應該是沒有雲流果樹的,所以雲流果的來處,應該就是從上遊飄來的。
順著上遊一路走去,江雲恰好看到一枚霧白色果子緩緩朝這邊飄來。
江雲大喜,緊走幾步,將果子從潭水中拾起,送入口中。
雖然這裡不是什麽適合凝氣的地方,但江雲也知道張順不是什麽好相與的玩意,要是回去的路上碰上了,這枚果子保不準又要落到了張順手裡。
那可就白跑這一趟了。
三兩口,果實下肚,這一瞬間,江雲感覺渾身的經脈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堵塞,迫使四肢百骸的玄氣仿佛被驅趕般不斷地朝著他的心臟凝聚。
隨著心臟的泵動,玄氣分成了兩條旋轉的氣流,朝著丹田的方向挺進。
這一瞬間,江雲感覺到了一種宛若刺骨的疼痛,他死死地攥緊了拳頭,任由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
凝氣的過程極為損耗精氣神,還伴隨著強烈的痛苦,宛若刀斧上身般的折磨也是修士的數量遠遠少於普通人的主要原因。
江雲強忍著疼痛坐到了地上,擺出了《白霧心訣》的修行架勢。
白霧心訣不是什麽上乘的修行法訣,城裡的部分富商、官吏手中或多或少也會儲存一些類似的基礎修行法,盡管如此,白霧心訣畢竟是洛雲宗的入門修行法,倒也有幾分玄妙。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身的經脈堵塞的感覺越來越沉重,在心臟與丹田來回流轉的玄氣流轉速度也越來越快,靠心臟與丹田首尾交匯的玄氣逐漸有了朝著丹田壓下去的跡象。
過了片刻,只聽“咯嘣”一聲,兩道來回流轉的玄氣終於被徹底壓製成了一團緩緩旋轉的氣旋,周身經脈被堵塞的感覺也逐漸疏通。
“呼……”
江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站起身,冷汗已是打濕了全身。
在起身的瞬間,江雲發現身體的感受似乎變得更清晰了些。
他的身體越加輕盈,能感受到的肌肉卻變得更加結實有力,有那麽一瞬間,寒水潭支流的流水、飄散的落葉、從天空飛掠的白鳥,似乎都變得慢下來了。
煉氣期,一層。
“難怪這麽多人都想成為修士,原來這就是成為修士的感覺嗎?”
江雲有些喜悅,如果說以前的他瘦小、羸弱,那麽現在的他甚至擁有和一個正值壯年的成年人交手的資本。
擁有煉氣境界的實力之後,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加入洛雲宗,成為洛雲宗的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的福利除了包吃包住外,還會有每個月十兩銀子的例錢,以及一枚靈石碎片。
便是白雲城最好的鐵匠,一個月都未必能賺到十兩銀子這麽多,更何況那枚靈石碎片——
只要收集到足夠的靈石碎片,是可以和宗門兌換完整的靈石,用來修煉的。
那可是城裡的富商、官吏都不一定能搞到的稀罕玩意。
這也是江雲吞下雲流果而不是選擇賣給宗門的原因。
而且在危機四伏的仙俠世界,唯有修行,才能有自保的權力,也唯有修行,才能一窺長生之秘。
記名弟子,眼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意識到這一點後,江雲不由得咧開嘴興奮地笑了起來。
“先去跟郭老頭報備一下,早點把記名弟子的身份拿到手,早一天拿到這個身份,能分配到的工作就越好。”
打定主意,江雲正要起身,卻看到一道身影邁著王八步朝寒水潭的方向走來。
“喂,小子,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
張順看到江雲,眼睛頓時一亮,隨後指著江雲惡聲惡氣地便喊出聲。
江雲只是斜瞥了他一眼,未做理會,徑直朝離開寒水潭的方向走去。
如果說以前江雲會對張順心存畏懼,那現在再看張順,也不過爾爾了。
“喂!我叫你呢,你聾了!?”
張順臉含怒色,徑直走到江雲身邊,正要伸手推搡,卻看到江雲身軀一震,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從江雲身上逸散出來。
“凝氣……你,你凝氣了?”
張順臉色一僵,隨後迅速低頭:
“哥,對不住,剛才我是有點衝動,我現在冷靜下來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是個屁, 我,我給您道歉!對不起!”
江雲沒理他,自顧自地走了。
成功邁入了煉氣期的門檻後,像張順這種天賦平平的,已經沒有讓他關注的資格。
距離越走越遠,那低頭彎腰的張順看上去卻越發謙恭。
……
洛雲宗廣場
郭秋道此刻仍坐在廣場的講座前,宛若一塊上古的化石。
坐鎮宗門廣場,這是郭秋道這個記名弟子的職責,主要是處理一些實習弟子間的糾紛,以及接引成功凝氣的實習弟子成為正式弟子。
看到江雲從廣場的另一頭走來,郭秋道頓時眼睛一亮。
兩百名實習弟子中,能順利成為記名弟子的,往往只有那麽十幾二十個。
這個江雲他也曾見過,天賦平平,平時倒也算努力,可惜想成為記名弟子要努力到明年都未必可得。
現在看到江雲氣質內斂,周身環繞著一縷淡淡的、幾近無形的氣,便知道這是今年的意外之喜。
“恭喜道友!”
他站起身,拱起雙手朝江雲恭賀。
成為弟子後,身份和地位就和他基本持平,再用對待實習弟子的禮數便有些失禮了。
隨著郭秋道的祝賀聲響起,數道目光不由得朝江雲所在的方向望去。
那些目光有羨慕、有嫉妒、有欽佩,宛若對江雲行注目禮。
“凝氣後,便可成為洛雲宗的記名弟子了,我這還有幾份差事沒有分派出去,煉丹、製符、豢養、鑄器,不知道友對修仙六藝的哪一門感興趣?”
郭秋道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