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劇烈地晃了幾下,似乎搖搖欲倒,最後還是摩力宏先撞暈在樹下。
事實證明:樹乾要比禿頭更硬一些,以頭撞樹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這種舉動搞得目瞪口呆,傅宗樞卻被他的敬業精神徹底感動:不就是為了賺幾個出場費,至於這麽玩命嗎?
不過下次請外援,一定要請來自吐蕃的外援,兩個字--實在!
就在他感慨一瞬,蕭長風的玉笛已呼嘯而至,對於殺死兒子的凶手,他出手毫不留情,已傾盡全力。
判斷玉笛來勢,傅宗樞已知道在劫難逃,一邊快速後撤,一邊勉強揮出手中的星樞刀,象征性地抵擋一下,他知道這樣攔截已無濟於事。
就在絕望的一刻,他看到了六把漆黑的刀拚合一起,難道是死亡的恐懼讓自己產生了幻覺?
自己的手中只有一把黑色的刀,怎麽會幻化出六把刀影?
這不是幻覺,確實是六把黑色刀。
殘月門下六大堂主一齊出手,六柄魔刀合力抵住了玉笛寒茫橫空而來的致命一擊。
上陣親兄弟,關鍵時刻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
兩個水貨外援看勢頭不對,早已溜得無影無蹤。那位與他一路形影相伴的風姑娘呢?
風姑娘還在,在玉笛寒茫攻擊傅宗樞那一刻。她閃電出手,卻不是阻擋長風,而是攻擊精疲力盡的七絕師太。
七休師太率眾弟子護在七絕師太前面,一邊抵禦風一樣的攻擊,一邊擁護主人緩緩退入山門。
“啊--”七絕師太一聲慘叫,一道冰冷的劍尖已從她前胸穿出。
“你?”
“師姐,你太固執了,金先生讓我替他問候你。”七妙師太已站在她身後,冷冷地回答。
“一個披著金衣的侏儒,你值得為他賣命嗎?”
“不值得,但他的黃金的確很誘人。”
“但你卻沒命享受了。”被一劍穿心的七絕師太突然出手,絕情劍已指向七妙師太的咽喉。
七妙師太驚恐地望著七絕師太,仿佛面對一個可怕的魔鬼。
一個被一劍穿心的人,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攻出致命的一劍?
現在她已別無退路,只有瞪著驚恐懷疑的眼睛,看著絕情劍刺入自己的心口。
在臨死的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根本沒有刺中七絕的心臟,她的劍只是穿過了七絕的腋下。
在最後一刻,她看到了七絕師太藏在袍袖裡的手和胳膊,一隻雞抓般的手和一條細細的皮包骨的手臂。
那麽她的身材呢?
豈不是就如一根竹竿,一副衣架?
寬大的衣袍完全是靠真氣鼓動,一旦七妙師太的劍穿破布袍,瀉了真氣。七絕師太的外形立刻變成了一件掛著舊僧衣的衣架。
一個有情的人終年困守在一個絕情的地方,面對著縱情無度的妙音小閣修煉絕情劍。
她能不瘦嗎?
風姑娘不愧是風姑娘,見風向不對,溜得比風都快。當她飄落山間荒坡一刻,一個人已擋在她面前,一個獨臂的人拎著一把漆黑的刀。
“風月雙使花風影,果然是風月無邊,來去如風。”傅宗樞一臉奸笑地調侃。
“你已知道?什麽時候?”
“在我看到你那一刻。”
“在你昏迷時,你已被種了迷情散,難道它對你沒有效?”
“我根本就沒有昏迷。”
“哦?”
“我只是感覺到暗中有人窺視我,所以就昏迷了。”
“你為何不揭穿我?”
“傷好之前我不是你的對手,準備等傷好之後再揭穿你。等傷好之後,我忽然決定不揭穿你。”
“為什麽?”
“因為我很喜歡享受那種風月無邊的滋味。”傅宗樞一臉壞笑。
“你一直在玩弄我?”
“而你卻以為你一直在玩弄一個可憐的殘廢,不過你的表演確實很逼真,很到位,呵呵。”
“你想找死?”花風影早已惱羞成怒,手中的蜂針已出擊。
“你殺不了我,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你能一針逼退七妙師太,根本就是演了一場戲。”
花風影氣惱地跺跺腳,準備飛身而去。
“你也不可以走,你走了我便將花月嬌的秘密告訴蕭長風。”
“你想怎樣?”
“像以前一樣,繼續陪著我。”
“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
“我會。”
“哈哈,殺一個帶給你快樂的人並不容易。”傅宗樞壞笑著湊過來。
“滾!”花風影氣咻咻地甩開他,獨自走到前面去了。
眼見自己的玉笛寒茫被六個年輕人的六柄黑刀合力逼退,蕭長風鬥志激增,正準備全力拚殺。
聽到七絕的慘叫,早亂了心神,飛身退入落紅庵,眼睜睜看著殺子仇人傅宗樞消失在山林裡。
他知道這樣一擊而殺的機會,以後不會再有,但楊落紅的慘叫聲已亂了讓他的心神,他不得不選擇了回身呵護。
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呆立當場。
七絕師太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七妙師太卻已是一個死人。
這就是那個曾經風華絕代,豐姿照人的楊落紅?
她分明就是一隻飄搖風雨中的衣架,一支搖搖欲倒的竹竿。
為伊消得人憔悴,又是誰讓她如此憔悴?
“你還好嗎?”
蕭長風心已痛,淚欲湧。
“蕭閣主,多謝出手解落紅庵危難。敝庵陡生變故,事務紛亂,恕不能接待貴賓。”七絕淡淡丟下一句,轉身直奔後面的禪堂。
落寞的背影更顯得枯瘦,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