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壽昌站在空地上,打完一套《合元六十四式》,下沉一口氣,把肉身精元灌入丹田。
“呼!”
吐出廢氣,他抬手撫摸丹田,感應片刻,沒有察覺到元氣,微微搖頭。
“好慢。”
神魂微弱,無法查看玉簡,需要元氣輔助才能知道玉簡中的《大小無相淬金卻敵煙》究竟有何玄妙。
妙法在手卻不能修行,他心裡有些癢癢。
在溪邊洗漱一番,丁壽昌接著“蓋房子”。
荊棘雜草,連根拔起。
突兀亂石,拿錘子砸碎,填到凹陷處。
忙了一大通,他又提上斧子,走向附近一片樹林,掄起斧子,幾次揮舞後,砍倒一棵白皮樹。
正修剪枝杈時,聽到一聲聲細微呼喊。
“丁師弟……丁壽昌……天齊……”
丁壽昌四面環顧一周,沒有看到人影,仰頭看去,遠遠看到一頭大白鶴,還有坐在鶴背上的一抹紅影。
“這兒!”
他丟下斧子,站在樹乾上大喊。
片刻後,俞鹿靈看見丁壽昌,騎著白鶴落下。
“丁師弟,恭喜!”
丁壽昌笑著點頭。
俞鹿靈忽然皺眉,歪著腦袋,繞著丁壽昌轉了一圈,笑著道:“你都成了雙極嶺弟子,怎麽還是髒兮兮的?”
丁壽昌無奈地笑了笑。
也許是第一次認識時,留給俞鹿靈的印象太糟糕,每次他身上髒了,俞鹿靈總是第一個察覺到。
“你怎麽來了?”
“兔兒告訴我的。”
狐兔是俞鷹瞵的侍女,俞鹿靈跟著她姑姑喊兔兒,丁壽昌則是一直稱呼師姐。
“狐兔師姐呢?”
“她出去買東西了,說東西太多,要去外面采買。”
俞鹿靈說完後,好奇地打量周圍,問道:“師弟,你在幹什麽?”
丁壽昌指向腳下的樹乾。
“你來得正好,幫我把它切成木板。”
“啊?”
俞鹿靈長著嘴巴,看了看樹乾,看了看自己的白嫩雙手,問道:“怎麽切,我不會弄。”
“我也不會,你隨便切,拿劍削,拿斧劈,反正弄成木板就行。”
“你要木板幹什麽?”
“蓋房,鋪地板,不然我只能睡在地上,每天都是髒兮兮的。”
“我幫你!”
俞鹿靈立馬來了興致,挽起袖子,摘下繞指劍,立即就開始忙活。
丁壽昌早上沒有吃東西,忙了小半個時辰,早就饑腸轆轆。
“有吃的嗎?”
“有,你想吃什麽?”
“什麽都行。”
俞鹿靈掏出一包果乾,又拿出一包肉脯,看了一遍發現沒有喝的,又掏出一壇酒。
“這是火松子釀的靈酒,你少喝點,喝多了會醉。”
“知道了,你去幹活吧。”
丁壽昌坐下吃東西。
俞鹿靈對著樹乾觀察了一番,揮出長劍,把樹乾一分為二,接著又二分為四。
丁壽昌立馬停下咀嚼,準備喊住她。
按照這種劈法,最後只能得到一捆柴火。
不過話到嘴邊,他又放棄了。
隨她去吧,長木板有長木板的用法,柴火有柴火的用法,後者未必不能蓋房。
把樹乾切成兩尺左右的木樁。
俞鹿靈運出元氣,長劍落下時,分出兩道劍光,一劍便把豎起的木樁劈成四片。
“怎麽樣?”
“厲害!”
吃過東西,兩個人一起蓋房,丁壽昌砍樹,俞鹿靈劈木頭,配合得正好,可惜……
俞鹿靈的勁頭來得快,去得也快。
才幹了一會兒,被曬得滿頭大汗後,她看著堆積在旁邊的木樁,忍不住心生退意。
“丁師弟,歇會吧。”
丁壽昌瞧了她一眼,笑著道:“歇什麽歇,才幹了這麽一點,你快點乾,我還準備再砍幾十棵樹呢。”
俞鹿靈臉上愁色更濃,想停下休息,又不好意思開口。
見她這幅模樣,丁壽昌覺得十分有趣,故意問道:“你是不是累了?”
“我不累。”
“不累就接著乾。”
俞鹿靈神色一急,低下頭,小聲道:“其實,有一小點累。”
丁壽昌咧嘴微笑。
“陸弘呢?”
“在神光山。”
丁壽昌道:“你去把陸弘、許留歡喊過來,讓他們一起幫忙蓋房。”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
俞鹿靈頓時精神一振,笑著道:“還有鄒楚楚,她也得來!”
“讓他們來的時候,帶上錘子、鋸子……”
……
大半天的時間,幾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分別砍樹、削木頭、敲木架、釘地板。
很快就初具成果。
太陽將要落山時,粗糙山石上多了一層長兩丈多、寬一丈多的純木地板。
雖然看起來凹凸不平、不工整、不勻稱,但是畢竟是地板。
丁壽昌朝俞鹿靈、陸弘、許留歡、鄒楚楚拱手致謝。
“多謝!”
過去數年,幾人各有變化:
陸弘拜入了神光山,修行火法,祭煉寶鏡,變得大方爽朗;
許留歡拜入了百泉谷,修行丹法,身上多了幾分文雅氣息;
鄒楚楚拜入了金霞山,此山擅長織布裁衣,幾人中她的變化最大,身上穿金戴銀,看起來宛如富貴仙子。
不過不管什麽模樣,太陽底下辛苦一天后,全都略顯狼狽。
陸弘笑著道:“壽昌,你敢請我們幾個蓋房,就不怕蓋成了把你壓在下面?”
“地基是你打的,房要是塌了,我第一個找你。”
丁壽昌笑著伸手示意:“請坐!”
幾人互相看了看,陸弘問道:“椅子在哪裡?”
“哈哈……”
五人圍坐在木板上。
鄒楚楚好奇地看著丁壽昌,問道:“壽昌,你怎麽拜入雙極嶺的?”
“說來話長。”
丁壽昌理了理頭緒,大致介紹了一番入門的經過。
聽到孫巨攔路,幾人紛紛變色,叫囂著以後碰到了一定讓孫巨好看。
說話間太陽落山了。
陸弘取出一面飛火鏡,喚出一團紅光,驅走黑暗。
“壽昌,你成功拜師,按理我們應該送一份賀禮的,不過誰讓你抓我們乾苦力, 我來的匆忙,沒有準備,隻好拿這面鏡子湊合。”
說著把鏡子遞過去。
“以後我們都是修士了,希望你後發先至,趕緊追上我們,到時我們一起出山斬妖降魔!”
“多謝!”
丁壽昌沒有客套,大笑著接過飛火鏡,隨即轉頭看向俞鹿靈、許留歡、鄒楚楚。
鄒楚楚彎起嘴角,輕聲哼道:“我可沒準備什麽賀禮!”
許留歡笑著取出一個尺許高的鶴頸白瓷瓶。
“這是洗煉過草藥的浮綠水,很好喝。”
“多謝!”
丁壽昌接過瓷瓶,笑著道:“正愁沒東西招待你們,誰有茶杯?”
鄒楚楚拿出一套茶具。
俞鹿靈等人各自拿出吃的東西。
“幹了!”
一起喝下一杯浮綠水,丁壽昌看向俞鹿靈、鄒楚楚。
鄒楚楚故作思索了一番,指向茶杯。
“要不……我把這套茶杯給你。”
“這是什麽茶杯?”
“火燒出來的普通杯子。”
鄒楚楚捂口輕笑,笑過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暗金色布袋。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這是我們金霞山獨有的劍囊。”
“多謝!”
丁壽昌接過劍囊。
布織的劍囊,輕若無物,摸起來手感卻像金鐵。
他最後看向俞鹿靈,笑著道:“俞師姐,你準備了什麽賀禮?”
俞鹿靈和丁壽昌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陸弘三人,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摘下手腕上的劍鐲。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