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松被提審,一通訴說,把自己的委屈說的明明白白。審訊他的也是顧家的,聽完之後,也是不理解,看個熱鬧被揍了。
又提審八字胡,他倒是把責任全推林嵐等人身上,說他們霸凌,專門欺負他這樣瘦弱的。
提審官不耐煩的呵斥他滾蛋,就那猥瑣的樣子,一看就是信口雌黃。
陸續提審完幾人,直到林嵐時,趙迎峰告訴他不要走彎路,最後適時的提醒,老老實實,安全回家。
林嵐原原本本的說了事情經過,本來就是八字胡挑釁,眾人可以作證。至於,顧輕松,他也沒有隱瞞,覺得這顧輕松是在侮辱自己的朋友。
這番解釋令提審官啼笑皆非,哪有別人看熱鬧笑出聲就給人一拳的?
“你這娃娃,在家中囂張跋扈慣了吧。若你不是外來相助的,一定給你四十鞭子,讓你長長記性。”
提審官無意為難林嵐等人,又不能讓顧家失了顏面,刑罰不行,宇文婷專門交代過。
“罰你給顧輕松當一個月的仆役,好生照料。”
李冉三人各得了十兩黃金,同時被懲罰去地礦內做夯土協運。
趙迎峰唉聲歎氣的,撇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林嵐,沒說一句,但埋怨之理盡顯其中。
本來三人照顧完林嵐是可以回原本的崗位值守的。這下倒好,要去下千米深的地礦,據趙迎峰打聽,這裡邊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大幾百了。
“林嵐,你的衝動,讓哥幾個喜得十兩黃金。兄弟之間,還用說一聲謝謝嘛?”
不滿的情緒寫滿趙迎峰臉上,說話也陰陽怪氣的。
此時的林嵐心情也不好,沒有搭理他,這讓趙迎峰直接惱了,揪起林嵐的衣領,將他懟在牆上。
黃堅立馬上去拉架,趙迎峰大口喘著粗氣,拂袖而去。
李冉則看著情緒低迷的林嵐,上前詢問他發生了什麽。
啞巴似的林嵐,低頭快走,不理會幾人。
王麻子無故被打,賠了十輛黃金,心情也不好,嘴裡嚷嚷著要親手報仇。
顧輕言走在後面,心想:我就氣急給你一棍子,你奪過去可是打了我好幾棍。
賠償的錢全是他出,他也煩悶,這些不說掏空他的家底,也屬實大放血了。
最後面的八字胡委屈巴巴的,以一種陰陽語氣罵罵咧咧。顧輕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看向身後的八字胡,一股打人的衝動。
“怪不得!這賤人,欠打。”
八字胡不懲罰也不賠償,但對他來說,倒是一種獎勵。這種賊賤的性格,內裡有種受虐的傾向。
第二天,顧輕松交了罰金,撇著小嘴,他因傷被暫停了值守。又得知那叫林嵐的打人者會來照顧他,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早起時,氣還沒消的趙迎峰故意弄出各種響動,有意的吵醒身邊背身的林嵐。
可林嵐卻一副死豬的樣子,讓旁邊的李冉也深受其影響,撅著小嘴。
八字胡砸吧小嘴,嘴裡說些奇怪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家夥指定是皮癢癢了。
有章程撐腰,八字胡沒有想象中變老實,反而更加猖狂,嘴裡挑釁的語言不斷,只是沒有傻到指名道姓。
眾人都走後,少年委屈加憤怒,用拳頭狠狠砸著灰晶。緊咬牙根,沒有發出聲音。
等到整個拳頭血肉模糊時,灰晶也被砸的開裂。
林嵐胸部大起大伏,摔衣穿衣。以一種蹩腳的姿勢走向顧家區,他要去給人當仆役了。
顧輕言沒事乾,早早地在門口等他。
“今個第一天,我不說你什麽。明個,起早,寬衣帶飯。明白沒?”
林嵐抬頭惡狠狠的看著他,一瞬間確實被嚇到,他心底冷笑:可笑,可笑,金光宗像你這號人,多了去了,被爺整服的,數都數不過來。
“看什麽?去把我衣物洗了,晾曬好,今個上午就這些,乾不完,別吃飯。”
屋內堆成小山的衣物一看就是好幾個人的,可無奈,林嵐必須照做,他想活著回家。
這事他理虧在先,換做金光宗凡俗,壓根不需要提審,當場鎮殺,當場揚灰。
林嵐咬咬牙,深呼一口氣,走進屋裡,左看右看,原地躊躇好一會,開口問道:“用什麽盛洗?”
顧輕松沒好氣的說:“自己想辦法,想不出別吃飯。”
然後便翹著二郎腿,嗮起太陽。這接連十天都沒有狂風了,保溫法陣也隨即關了,他們不知道為何前些日天氣極端,他們也不想知道。
憤恨,自恨,此時林嵐心情五味雜陳。但一瞬間,他腦海浮現一個人樣貌,心情頓時舒暢了。
他回屋裡,直接扛起木桶,他爹用的一種削薄的山竹片,無水的桶倒是不是很重。
顧輕松看他扛著木桶,毫不費力,再看那血肉模糊的右拳,低罵一聲:神經病。
然後打了一冷顫,下意識緊了緊衣物。
看林嵐裝滿衣物,還能抱起木桶,他心生一計,吩咐道:“去給我到火灶房拿些吃的,我還沒吃飯呢。”
“老子不是奴隸!”
憤怒再次湧上心頭,林嵐直接撂挑子不幹了,怒懟道。
顧輕松先是一愣,輕笑道:“不是奴隸,是仆役。你要是奴隸,我直接弄死你。”
說完便不再管他,讓林嵐自己愣在原地。
縱使有萬般委屈,也不能在這眾目之下淚流滿面。疏通自己的情緒,林嵐只是無奈吞咽口水,這時候周遭已經有不少看熱鬧的眼光在他身上匯聚。
最終理性佔據上風,為顧輕松取來吃的,順帶了喝的。這家夥就是有意為難他,看林嵐比較機警,也沒敢明目張膽的為難。
顧輕松就是乾這個的,原本錦衣玉食的金光宗凡俗,一個個傲氣的很,到現在還不是被馴的服服的。
但對林嵐,顧輕松也只是想報復一下,到不想用爛招,上午洗完衣物,下午洗被褥。
黃昏,在同屋人的注視下,將林嵐呵斥走了。
本來受了一天氣,回自己住處,趙迎峰整活了,找人把桶裝滿硬要在屋內洗澡。
理由是外邊太冷,只有林嵐反對。
兩人沒有爭吵,相持在門口,互不相讓。
一邊抿嘴眼含熱淚,一邊粗喘大氣,胸間起起伏伏。
趙迎峰擺明有氣,想要教訓一下林嵐的衝動。又或者在等他的道歉。
而林嵐也知道自己的衝動害了幾個兄弟,但此間被人當猴耍,也是頭昏了,沒理清。
這時,人生第一次打完架的黃堅,性情大變,坐臥炕頭,哈哈大笑。就差起哄,看熱鬧了。
李冉當即走過去,將二人拉出去。
丟下話:“你倆好好掰扯,掰扯不明白,繼續掰扯,別睡覺了。”轉身回去,頂住房們。
“呦,這哥倆都有龍陽之好嘛?不知道選哪個了?”
李冉不予理會,黃堅則邪魅一笑。
屋外的倆人,各坐一旁,各強各的。
實在忍不住的趙迎峰開口說道:“你沒啥想說的嘛?”
林嵐緊握拳頭,惡狠狠的說道:“他們把我當狗一樣使喚!”
趙迎峰扭頭看了看林嵐,深呼一口氣,又笑了笑道:“你本來就是狗啊。”
“若不是狗怎麽輕易被人使喚到這荒島給人做活?分毛沒有。還被小破孩揍斷了腿。哦,喜得百兩黃金。”
“哈哈,哈哈!”
趙迎峰笑的邪魅,卻也讓林嵐清醒了不少。
兩人一夜無話,也一夜未眠。
晚上熄燈不久後,屋內傳來八字胡的慘叫聲。
等眾人重新掌燈,八字胡被人打的鼻青臉腫,被子沾滿血跡。旁邊的青年一臉驚愕。
由於發生太快,就連被打的八字胡也是滿臉錯愕,他下意識看向身邊的黃堅,人家正在蓋被呼呼大睡,左右是沒有證據。
八字胡想要換鋪,沒人理他。
夜半時,剛才的情景再度上演。
八字胡看向黃堅的眼神充滿殺意。
熄完燈僅過了一會,慘叫聲傳來,李冉直接點燈,只見八字胡騎在黃堅身上,被抓住雙手。
燈全燃之後,眾人唏噓不已。
困意隨即被八字胡的慘叫聲驚退,黃堅反身壓下,一拳一拳的砸下。
旁邊青年打個哈欠,懶懶道:“麻煩,打昏他。”
第二天,黃堅偷偷起來請教趙迎峰送禮的法門,見他的樣子,趙迎峰猜個大半。
細細的說了一通,能不能理會就他的悟性了。又把自己得的賠償十兩黃金給了他。
走之前撇了撇一夜沒睡的林嵐。
故作吟詩道:
生死只在一念間,
燕雀鴻鵠千百年。
隨後瀟灑離去。
黃堅神經兮兮的對林嵐傻笑,湊在耳邊說了一通昨晚的事。令林嵐刮目相看,這一夜之間,怎麽變了個人似的。
李冉則安慰道:“大哥,你可得安全回家,我要是沒地方去了,誰收留我啊。”
走時衝林嵐做了個鬼臉,林嵐感覺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覺的原因。
看著前方海上升起的晨陽,映照臉上金燦的光輝。少年,勇往直行,惡龍阻行不改其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