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李冉和黃堅就被替換了,倒是鼻青臉腫,新傷加新傷的八字胡趙忠慧被調去做夯土協運了。
又得了顧家兄弟特別的“照顧”,八字胡沒了往日的囂張,整天蔫了吧唧的。
饒是這樣黃堅也沒打算放過他。
“什麽?這家夥也都老實了,黃堅,你還想幹什麽?”
趙迎峰聽了黃堅的計劃,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這家夥還是他認識的黃堅嘛?
黃堅不以為然道:“明明是這賤人太過分了,林嵐,你說是不是?”
林嵐點頭,又看向受氣包似的躲在自己身後的李冉。
翻了翻白眼的趙迎峰此時也不知道該說啥,八字胡汙言碎語確實該打,但好像罪不至死吧。又好像,真的太賤了。
李冉則小心翼翼說道:“這賤人老是偷瞄我。”
委屈巴巴的李冉瞬間讓林嵐來了勁,他揮揮拳頭,問趙迎峰:“荒島殺人,最低要付出什麽代價?”
一口氣沒上來,趙迎峰劇烈咳嗽,他媽的,自己無緣無故被人抽巴掌,自己不也和好了。八字胡只是賤兮兮的出言挑釁,你們至於嘛?
黃堅環視幾人,故作惡狠的樣子,說道:“弄死他。”
李冉挽住林嵐的胳膊,小聲問他:“黃兄,是不是有病了。”
“老子沒病!”
黃堅大聲的解釋。
過了幾息,氣泄平穩的他,問道:“只有敢殺人才不會被人欺負嘛?”
“不至於,不至於。”林嵐拍拍黃堅,一臉苦笑。
“看人,林兄這樣的,敢打人,經過那夜傳奇之戰,日後這島上除了修士和賤人,沒人敢欺負他。”
“我呢,朋友多,只要不去趟深不見底的渾水,也沒人敢欺負我啊。”
“李興嘛!他有林嵐這樣靠譜的男子漢照應著,八字胡這不也老實了。”
林嵐實事求是,沒有搶功勞,辯解道:
“唉!八字胡這賤東西靠的黃堅出手啊。沒有黃兄,這小賊人,還在那叭叭個沒停。”
最近的黃堅的表現,也讓趙迎峰對他刮目相看。
“嘿嘿,說真的,黃兄這幾個月變化挺大的。”
得到小夥伴們肯定,黃堅心理暖暖的。自從認識到自己被老秀才那幫奴隸看人下菜碟般欺負後,他心底聲音很嘈雜,擰巴的很。
黃堅起身躬身行禮:“林兄,我以後跟你學打架。趙兄,我以後和你學人情世故。
“還請傾囊相授,助我走出困境。”
見黃堅這架勢,林嵐和趙迎峰異口同聲道:“滾!”
當天,黃堅討來了林嵐的木桶,順帶“借”了幾包血楠木的藥包。
他又去地礦,按照趙迎峰的指點,找了人,一通蘿卜加大棒,讓那幾人乖乖的幫自己抬回了木桶。
他又沒瘸,完全沒必要。他只是想學習學習請人“幫忙”的道理。
客套的請林嵐和趙迎峰先泡一泡,被二人拒絕後,又轉頭問李興,李興壓根不搭理他。隨即他心滿意足的泡進“血池”。
又過了幾天,到了運舟十日一運的時候。
眼見天黑也沒個運舟的動靜,幾人根據俞大穆所說,開始準備起來。
原來俞大穆送他們的糧食都是運舟修士中飽私囊扣出來的,他們隻把些副食吃了。
他們清點一下,白米和白面共計三十斤,這些夠幾人撐過十余天的。
果然都是心細的讀書人,夜晚回屋的眾人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有幾人還時不時看向林嵐這邊。
僅撐過一天,顧家火灶房直接攔腰斬半糧食供給。副食,蔬果更是只有原先三分之一。
挖礦的凡俗更是主食減半,蔬果副食直接斷供。
太快了,太快了。趙迎峰分析了局勢,不出三天,此島大亂。
顧家兄弟也來通知,地礦關停,讓他們這幾天不要隨意走動。隨時注意顧家動向,跟著顧家的大旗走,不明白的,看情況不對,直接朝修士區跑。
但一定大喊,自己的身份,穿著一定是顧家發的紅色錦綢棉衣。以便修士區分自己。
同時讓他們不要慌,剩余的應急儲備緊著他們用,完全可以撐到周轉來回。
當天晚上,恐慌蔓延全島。挖礦凡俗也知道事不對,這不光是糧食減半,乾不乾活的問題。他們指定是最先被放棄的,能不能活命都是問題。
隨即,修士在法陣解除禁空禁製後禦駛各種飛行法器,盤旋在棚木區上空掠陣,幫自家凡俗維持秩序。
在林嵐的提議下,時刻有人在外邊望風,注意島上大動向。
一旦失控,他們就往修士區跑,自家來助拳的,肯定能受到修士的庇護。
第二天,十天前那突來的暴風又臨,肆虐一整天而不停。
顧家人心一狠,當晚直接斷了金光宗凡俗的晚飯。他們的應急儲備糧食也不夠了,現在只能緊著自己。
少年們一夜不敢眠,生怕憤怒的礦上凡俗把自己這種整天遊手好閑的直接噶了。
黃堅這幾天泡澡加歷練,進步很大,那股子邪火也退去不少。
他問道:“這事有解嘛?”
趙迎峰緊了緊裹著的被子,望著窗外說道:“若是沒有這莫名其妙的暴風,估計還有點希望。”
“這鬼天氣,運舟遲一些正常,但這荒島,兩天內必生變。”
“能不能趕上,看造化嘍。”
黃堅若有所思,他學到了很多,他也明白了,這事可是人命關天。
回想那日黑壓壓的人群不過千余人,百余人被劍氣崩碎的石塊削崩而死。
三萬人!!
黃堅不禁打一冷顫。
“輕言他們所說的應急儲備夠撐幾天?”
趙迎峰回答:“如果隻管顧家和我們,好像能撐個二十多天吧。”
黃堅沉重的問道:“我是說包括那些挖礦凡俗。”
瞥了一眼黃堅,趙迎峰淡淡的說道:“僅算保命供給,三天也撐不到。”
簡單的算數在心裡過了一遍,黃堅明白了,卻仍不死心:“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嘛?”
林嵐懶懶的說道,嘴上打著哈欠:“有啊!島北被夯土掩埋一半那片枯木林子,那種樹木削開可以做成漁船。四邊都是茫茫大海,出海捕魚,也餓不死吧。”
“嘿嘿,放心吧!即便最後修士不管我們了,我給大家造一艘小船,我們劃著回黃庭。”
“只是……”林嵐望著窗外。
這天氣屬實詭異啊,繼上次大暴風來襲,有了十來天好天氣,這下又肆虐起來,根本毫無規律可言。
夜半,暴風驟停,又驟起。
等到第四天,顧家又把早餐開放,然後重新開礦,驅使挖礦凡俗進地礦。
在外放風的李冉看著停了兩天的礦場,重新開了,她好奇的抵近那邊去看看。
只見挖礦人員的早餐又有了,人們排著隊向礦洞內走去。
突然,金光宗的凡俗數隊暴起,搶奪顧家人手裡的米粥和器具。
瞬間,黑壓壓的人群傳著話,從礦洞蜂蛹出來。外邊的人群直接向東邊顧家營區衝去。
“不能殺人,抓活的,分散開來。”
事發突然,李冉呆愣在原地。
騰空而起的顧家修士猶豫幾息,祭出法劍,劍光向人群斬去。
劍光所過之處,瞬間將人群斬斷,足足數層人群倒下,劍光才消散。
這血腥的一目直接讓李冉雙腿發軟,她大口喘著粗氣,一時間迷失了方向,營區房屋形製一樣,她都忘了自己那屋在那邊。
這時,兩千余為顧家打下手的奴仆也自各處行動起來。
他們三五成群,見到顧家人就抓,顧家人人多時,他們分散就跑。
混亂的人群看似沒有什麽章法,實則亂中有序。
三萬金光宗凡俗黑壓壓的人群,直接向南方衝去。
第三區的仆役三五成群,抓到顧家人或常元來的,直接往大部隊跑。
甚至有修士前腳剛祭出法劍,後腳就被穿著顧家衣袍的十余人撲倒,搶走劍後,亂捅,一劍斬首,一命嗚呼。
騰空的修士甚至被石塊連連擊中,雖然傷不到己身,卻也氣急敗壞。
他並沒失去理智,朝第三區可見的敵人斬去,為自家人掩護。
顧家人看挖礦凡俗人多勢眾,傾巢而出,且修士好像沒能控制局勢,隨即向修士第二區跑去,也不管後面反應不過來的同族兄弟了。
第二區的練氣修士騰空禦駛飛行法器,自空中也是黑壓壓一片。
此時大陣運轉,自穹頂凝結出法文。
屋子裡的兩人反應過來時,礦工奴隸人群已經衝倒他們後排房子那邊了。
趙迎峰連鞋都來不及穿,直接大喊:跑。
還是後面林嵐給他撿起了,他倆剛跑出去,挖礦凡俗就衝進後面屋子裡了。
二人拚命向南跑。
前方空中的修士,數道劍光斬在他們身後,分濺的鮮血猶如下雨一般。
此時,第二區已經完全被挖礦凡俗佔領,沒來得及跑的顧家人和常元人已經被擒住了。
跑上中央大道容易分辨的,在修士掩護下逃到第二區。
金光宗凡俗不再追逐,他們藏匿在房屋內,將顧家人和常元人頂在門前。以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