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燕雲 第318章 生離死別

娘親躺在鳳榻上，姬雨馨一臉期待般，盼娘親喝下靈藥，能恢復如初。

紀無霜喝完靈藥，突然轉身低頭，又吐在床沿外，不停咳嗽著。

紀無霜右手緊握鳳絹，連忙捂住其嘴。

然而鳳絹已浸血，紀無霜趕緊握住鳳絹，生怕年幼的姬雨馨看見。

年幼的姬雨馨，趕緊放下藥碗，爬上鳳榻。

她一邊輕輕為娘親捶背，一邊哭道:“娘親，我好害怕！”

“馨兒乖，別怕，娘親只是生病，過些天便會好，剛才喝急了，才會吐！”

紀無霜右手輕輕摟過女兒，靠其左肩，雙眼流淚，不停用帶血的鳳絹，偷偷擦拭。

“馨兒想讓娘親，快些好起來！”年幼的姬雨馨，左手摟著紀無霜脖子，下巴枕其左肩，右手輕輕為娘親，輕撫梳理胸口。

“等娘親好些，傳信你二舅，讓他來接你，去須彌山，山上很美，你一定喜歡。”紀無霜兩眼望向窗外，好似回憶般，輕聲說道。

“娘親也去嗎?”年幼的姬雨馨，輕聲詢問紀無霜。

“娘親懶得動，在宮裡等你，你隨時想回來，都能回來！”

“那我也不去，我才不要離開娘親哪！”

“傻孩子，須彌山上，有好多美麗的靈鳥，還有仙鶴，你不想跟它們玩嗎?”

“真有仙鶴嗎?”

“娘親不會騙你，你留在須彌山修仙，將來可以騎著仙鶴回宮，帶娘親一起飛啊！”

“好啊……好啊……我帶娘親一起飛……！”

“喀喀喀……喀……喀……！”

姬雨馨聽見娘親，劇烈的咳嗽聲，立刻坐起身，卻見娘親的鳳絹上，全是鮮血。

姬雨馨嚇得哇的一聲，連哭帶喊:“娘親……您怎麽流血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轉眼間，畫面一轉，鳳榻之上，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紀無霜，嘴角全是血。

紀無霜鳳衣領口處，以及胸前，皆是血跡。

紀無心滿身風塵仆仆，一頭亂發，痛入心扉般，坐在鳳榻邊沿。

紀無心已是淚流滿面，左手握劍，右手卻被紀無霜，緊緊抓住。

姬雨馨趴在鳳榻邊沿，滿臉淚水，哽咽不止，一臉傷心欲絕般，看著娘親。

紀無霜費盡所有力氣，左手抓過姬雨馨的小手，放至紀無心的大手中。

一雙蒼白冰冷的細手，緊緊握住一大一小兩隻手，費力睜開雙眼。

紀無霜轉頭看向紀無心，喘著若有若無之氣，突然又吐出一口鮮血。

紀無霜方才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說道:“二哥……對……不起，從小……你疼……我……護我，可……我……還不聽……你話，別……怪妹……妹……好嗎?”

“娘親，又流血了，您別嚇唬馨兒！”見娘親嘴角不停流血，嚇得姬雨馨，傷心哭喊。

紀無心連忙取出一顆九轉靈丹，喂其口中。

他一邊為紀無霜，渡入真元煉化靈丹，護其心脈，一邊雙眼流淚。

紀無心如針扎一般，此時心疼到全身抖動，仍是輕聲說道:“小妹，是二哥不好，沒照顧好你！”

紀無霜喘口大氣，使勁握住一大一小的手掌，慘笑說道:“是小……妹……不聽……話，二哥……你很好……很好……！”

“先別說了，我先替你療傷！”紀無心便要為其運功療傷。

可卻被紀無霜，緊緊抓住大手，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連忙攔住。

紀無霜吐血，嚇得姬雨馨，伸出另一隻小手，不停為其擦血。

紀無霜緩口大氣，左手費勁抬起，抓住其小手。

她又將小手，拉至右手，與紀無心的大手，握在一起。

“馨兒……聽……娘親……話，跟……二舅……去須……彌山，學……仙……術……，回來……給娘親……治病，……好不……好?”紀無霜好不容易講完，連忙大口吸氣。

“我要跟娘親在一起，我那兒也不去，娘親別不要我……！”哇的一聲大哭，幼小的姬雨馨，好似要失去一切般，很是無助哭求道。

紀無霜一邊流淚，一邊嘴角流血，看向紀無心。

紀無霜一臉不舍，連連哀求紀無心:“二哥……求你……帶她……走，永……遠……別讓……她回……來……！”

“一起走……！”

“走……照……顧……好她！”

“娘親，我不走，別不要我！”

“快……走，別……再殺……人了，大哥……接……我……來……！”

話未說完，紀無霜雙手一松，左手軟搭在鳳榻邊緣，再無生息。

紀無心見此，撕心裂肺間，一口鮮血噴出，一聲大喊:“小妹……！”

“娘親，娘親，你怎麽不理我啊！”

無助而年幼的姬雨馨，不停搖動紀無霜胳膊，可卻不見其開口，嚇得哇哇大哭。

滿臉淚水的紀無心，看看紀無霜，又看看姬雨馨。

他抬起沉重的右手，不停抖動著，最終為紀無霜，合上雙眼。

紀無心使勁咬咬牙，起身伸出右手，一把抱起年幼的姬雨馨。

可姬雨馨連打帶踢，已是撕心裂肺，一邊大哭，一邊大聲喊道:“放開我，我要娘親，壞舅舅，放開我，我要娘親，我不走，娘親快救救我……啊！”

紀無心左手握劍，右手抱緊她，左手至其後脖頸處，伸指輕輕一點。

突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停止，滿臉淚水的姬雨馨，好似熟睡般，軟倒在紀無心懷中。

紀無心轉身回頭，看看鳳榻上的紀無霜，滿臉憐惜，轉而憤恨無比。

他突然轉過身形，左手抱著紀雨馨，右手持長劍，向門外走去。

此時紀雨馨眼前畫面，又是一轉，夜色中的須彌宗，一間別院臥室內。

地上各種木偶與布偶，不是摔壞，便是被扯壞。

地上東倒西歪的桌椅，以及摔碎的茶杯、茶壺、瓷器等等物品，滿地都是。

年幼的姬雨馨，滿臉淚水，正躺在床榻上，已經熟睡。

姬雨馨突然間，還時不時呢喃著:“娘親……娘親……！”

半夜時分，臥室內，姬雨馨突然一聲喊叫“娘親別走……別離開我……！”

院外的紀無心，忽然一閃身，已至門口。

他只見年幼的姬雨馨，光著腳丫，穿著單衣，摸黑奔跑，便要跑出門外。

當姬雨馨見到門外，一片漆黑時，害怕至極般，哇得一聲大哭。

她又跑回屋內，瞬間鑽入被窩內，不敢露頭。

姬雨馨不停哭喊著:“娘親……我要娘親！”

跟其進屋的紀無心，滿臉淚水，走至床前。

他伸出雙手，連帶被子和姬雨馨，一起輕輕抱起，摟入懷中，左手拉開被子。

他心疼之極，一邊看向她，一邊出聲安撫她。

“馨兒別哭，娘親去治病了，要很久很久，才能治好，你要是不乖，很難治好娘親，你想要娘親，早些治好嗎?”

滿臉頭髮絲和淚水，粘在一起的姬雨馨，可憐至極般，看向紀無心。

姬雨馨聽他一說，憋著想哭，卻未哭出聲，不停哽咽著。

片刻之後，她才出聲詢問道:“娘親治好病，還要我嗎?”

紀無心見有效，擠出一絲笑意，左手輕輕捋其臉上發絲。

他又輕輕擦去姬雨馨臉上的淚水，繼續哄道:“娘親永遠都要馨兒，只要馨兒聽話，等娘親治好病，會來山上，和馨兒一起生活啊！”

“馨兒聽話，娘親就能治好病嗎?”姬雨馨一臉疑惑，眼珠不停轉動著，很是期待般詢問道。

“只要你聽舅舅話，肯定能治好，這可是娘親說得哦！”紀無心繼續一邊擦其眼淚，一邊哄道。

“那我以後聽舅舅話，娘親就能回來了！”姬雨馨說完，伸出雙手，輕輕摟住紀無心的脖子，雙眼仍是不停流淚。

紀無心抱著她，輕輕搖來搖去，輕聲繼續哄她睡覺:“娘親與馨兒一樣，小時候喜歡舅舅抱，娘親與馨兒一樣乖……。”

片刻之後，姬雨馨雙眼打架，一會閉眼，一會睜眼，聽著聽著，漸漸閉上雙眼。

然而此時文德宮中， 谷魚仍在梳理靈氣，片刻之後，靈氣不再暴躁。

周圍靈氣，井然有序般，匯入聚靈陣內。

葉鴻靈注視聚靈陣內，只見紀雨馨滿臉淚水，臉色漸漸平靜如初。

忽然室內靈氣，瘋狂匯聚向聚靈陣內，全部匯入紀雨馨全身各處。

此時紀雨馨，不停猛吸靈氣入體。

葉鴻靈與谷魚，不停捏碎靈石，引導靈氣入陣。

直至一刻鍾後，所有靈氣，才被紀雨馨吸入體內，二人方才大松一口氣。

又等半個時辰，紀雨馨睜開雙眼，抬手擦拭雙眼。

她起身看向二人，有些尷尬道:“好險，終於突破了！”

“恭喜姐姐，渡過心魔，晉升超然境！”葉鴻靈並未多問，連忙上前，開心祝賀道。

“紀師姐，有心事要說出來，總憋心裡，很容易產生心魔！”谷魚開口說道。

“突破之時，不知不覺，想起我娘了！”紀雨馨也知二人擔心，沒敢與谷魚頂嘴。

“住在此處，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總憋在心裡，能不生心魔嗎?”谷魚好似很明白一般，輕聲說道。

“看把你能得，你又明白了，出去出去！”葉鴻靈見他沒完沒了，假裝惱怒，白了他一眼，連忙轟他出去。

“得得得……我出去要些禦酒，慶祝慶祝！”谷魚心知又多嘴，自己給自己台階下，向屋外走去。

紀雨馨見此，掩嘴撲哧一聲，已笑出聲來。

她見谷魚已出屋，便拉著葉鴻靈，行至鳳榻前坐下，二人小聲說起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