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普通弟子哪見過這般陣仗?
紛紛驚恐避讓!
“趙修!堂堂築基師兄,跑來外門弟子這兒耀武揚威,你也好意思?!”
這裡離外門授課之地並不遠,很快便有執事被驚擾,駕起遁光飛掠至此,見到是趙修,這才松了口氣,笑罵道。
同出一門,這些執事曾經也是內門弟子,自然或多或少會與趙修有交情。
趙修聞言恍然環顧四周,沒有說話,只是歉意笑著拱拱手,收起神通,示意一旁看戲的解立快些站上飛劍。
倒不是他不願意與執事打招呼,而是……實在是不記得對方的具體姓名。
這倒實屬正常。
他趙修當年也是萬眾矚目的天才,要不然怎麽能從一眾內門弟子中脫穎而出?
見他如此堅持,自持有依仗的解立暗中扣住袖袍內的一塊令牌,用孟前輩的話講就是: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人心的……誰知道這位師兄突然來扯上自己這個練氣一層是何用意?
這一個多月的江湖可不是白混的!
他站上飛劍,衝破天際,劍光在青山綠水間環繞,聽耳畔竹林風濤陣陣。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哈哈,不錯不錯,小師弟,有警惕心是好事!”頭頂青冥,足踏雲霄,趙修朗聲笑著打趣,不過也順帶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是夏侯師姐的囑托,讓我帶你出去見見世面,順便幫你賺些貢獻點。要不然我堂堂築基後期修士,會閑著沒事來找你?老十八,你又不是女修……”
解立愣神間又聽見趙修在打趣:
“聽說你小子選了那柄劍胎?有眼光,有眼光!這可是我當初親手從那位金丹前輩的墓中取出,後來為了交換修煉資源,才轉讓給夏侯師姐的!哈哈哈,這事千萬不要讓夏侯長老知道,不然他恐怕會以為你也想跳槽去松峰!”
可憐的夏侯長老,恐怕都被自家這一對叛逆父女整出心理陰影了……
“多謝師兄提醒!”
聽見他這麽一說,解立倒是信了大半,提起的心稍稍放下,縮在袖袍裡的手緩緩抽出,笑著應和趙修的說法。
兩人穿雲破日,不消片刻,那道遁光便直接落在竹峰頂的‘俗事大殿’外。
……
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經年。
無邊的黑暗究竟籠罩了多久?
孟柯自己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在自己有意識之後,好似又過了無數個春秋冬夏,直到鎮定如他也難免由心中升起一抹恐懼時,眼前總算出現一絲光亮。
不,不是出現一絲光亮
而是他終於能夠從淺眠中蘇醒。
在沉睡之前出現的那一絲精疲力竭的虛弱此刻已經了無蹤跡,可即便如此他也能夠清晰地察覺出自己狀態之差。
前所未有的差,哪怕剛從招魂幡裡蘇醒的那一刻,也比現在要強上不少。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笑容苦澀:“每次想影響外界都落得如此狼狽……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灘遭蝦戲啊!”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屍金上時,眉頭緩緩舒展,勾唇一笑:“風浪越大魚越貴,倒也不負我費盡心力啊!”
“是啊是啊,你廢心力,本老祖正好可以坐享其成!桀桀桀……”
幾乎是在孟柯話音落下的那一刹那間,一道幽冷猖獗地狂笑回蕩在這片小天地之中,屍金上泛起陣陣陰森黑霧。
孟柯負手而立,直視眼前這般詭異場景,面色不改,只是眼中眸光微凝。
“怎麽?被老祖的氣場嚇傻了?”
屍金猝然爆開,濃霧四起。
一道人影在霧中若隱若現,暴虐陰冷的氣場刹那間爆發開來,吹得這片天地風雲激蕩,孟柯的衣袍也隨之鼓動。
“你是什麽時候醒的?”孟柯挑眉。
他只是隨口問的一句話,卻沒想到剛巧戳中這位明顯不是善茬的邪道人物痛處,只見那道身影頓了頓,下一刻翻騰的陰霧愈發激蕩,氣急敗壞的聲音隨之響起:“老祖早醒了!這鬼地方有古怪,老祖被禁錮得動彈不得,要不然就你這小小殘魂豈有機會留到此刻直面老祖?早已被老祖一劍斬得灰飛煙滅!”
那道人影似乎已經不耐煩,一步踏出,一隻形如骷髏的枯槁手掌從陰霧中探出,朝著‘傻愣愣’站著的孟柯抓去。
天空中,一道滔天巨掌浮現。
帶起一陣腥風的虛影眼瞅就要落在孟柯頭頂, 人影隱藏在陰霧下的臉已經咧開一道殘忍的笑容,他已經能預見這道小小殘魂在自己的爪風下魂飛煙滅。
“嘭——”
巨掌落下,塵埃落定。
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人影猖獗大笑,自霧中緩步走出。
這是一個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陰翳的面容在身後陣陣翻騰的陰霧襯托下顯得格外駭人,一身磅礴氣勢更是展露無疑:“若是不考慮修行,此地倒是個極好的容身之所,老祖竟沒感覺到歲月之力的壓迫!只是這一點靈氣也無…”
“罷了罷了,先過了壽命這一關!
哈哈哈,此地歸屬於老祖啦!”
這人笑得瘋瘋癲癲,想必是塵封於屍金之前修煉邪派功法影響了神智,可這一身強悍的實力卻是做不得假……
若不強橫,豈有屍金裹身?
如果此前在歲寒宗這人便蘇醒爆發開,恐怕滿懷怒火的他能讓滿門上下無一人活著離開,甚至整個齊國、乃至周邊數個國度都將化作一方血色地獄。
除非有青州中域的強者走出、又或者十萬大山深處那座用來鎮壓妖族的邊疆聖城內有強者察覺到不對勁,否則…
誰能攔得住?
對於這種邪道強者而言:
生靈?不過是平日裡修煉的資糧!
誰會把靈石、丹藥當同類看待呢?
而外界,手握招魂幡的解立絲毫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招魂幡貌似即將要變換主人了,此刻的他還在任務大殿中挑選任務,身旁趙修也是一臉輕松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