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打,對面先內訌了?
饒是魔物見多識廣,此刻都有些傻眼了。
不過它倒也樂得見到此事。
古樹所化的中年人心中驚怒不止,可孟柯沒給它掙扎,招魂幡直接將魂魄收走,隻留下憤怒的咆哮在山間回蕩。
孟柯沒有多看它一眼,目光直接落在那柄鏽跡斑斑沾染鮮血的長劍上,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這長劍的不凡。
‘原來真正引起招魂幡垂涎的是古樹的殘魂和這柄靈劍……’
他心中有數,但卻沒有輕舉妄動。
視線從靈劍挪到渾身透著毀滅與暴虐氣息的魔物身上,暗暗攥緊招魂幡。
“歪比巴卜ruai比ruai比潤ruai芭比bo蕊蕊來ruai rua比巴bo……”黑霧中一道泛著血紅的觸手伸了出來,在孟柯眼前晃了晃,同時語調古怪的聲音在他心中突兀響起,令人忍不住蹙眉反感。
聽不懂。
孟柯雖然實力強,但底蘊始終是他的弱項,只是知道這聲音不是人族和妖族的語言,應該是魔物特有的語言。
魔物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剛剛那句話是要求孟柯將招魂幡給它的意思。
二者的實力相差甚遠,它相信這個人族沒有負隅頑抗的膽子,要不然他怎麽一出現就幫自己解決了一個宿敵呢?
是人族所謂的投名狀嗎?
可以!
強大的‘埃’接受你的臣服。
畢竟數十萬年沒接觸過外界,它貿然出去就是兩眼一抹黑,一不留神暴露行蹤就會迎來人、妖兩族的共同討伐。
這個時候,一位忠誠的仆人能替他剪除很多煩惱。
不過他不傻,在此之前,他需要將對自己有威脅的東西收走,因此也就盯上了一招就將古樹殘魂拿下的招魂幡。
兩人面面相覷。
孟柯歎息著搖搖頭:“該死啊,你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麽?不如將魂魄交給我掌控,讓我聽聽你的心裡的想法?”
“???”
魔物雖然也聽不懂人族的話。
可它能看見孟柯的動作。
人族搖頭的動作代表……
它從腦海裡翻找出塵封的記憶:
拒絕?
心中震怒:“§¢?€£??”(你在戲耍強大的‘埃’嗎?是想去死嗎?!)
“我們人族有一句,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來吧,本座看看魔物有何特殊之處!”孟柯神色一正,揚起魂幡。
樹冠上靜靜躺著的那柄靈劍瞬間發出陣陣嗡鳴,一股絕強吸力從魂幡中爆發出來,拉扯著靈劍吞入魂幡的空間。
魔物來不及阻止孟柯的動作,可它也不屑阻止,一隻由黑霧凝聚而成的參天巨掌在刹那間遮天蔽日,帶動滿天煞氣橫貫天地,落下時連古樹都在震顫。
原本因為陣法失去主陣之人而肆無忌憚朝城內蔓延的黑霧在這一刻紛紛倒退,一招清空半壁天空,令晴空萬裡。
只不過,這可苦了孟柯。
解立的肉身脆弱不堪,哪怕這一擊還沒落下,孟柯也已經能感受到周遭彌漫的毀滅氣息在對肉身不斷進行侵蝕。
孟柯皺了皺眉頭。
他不可能不管不顧。
可一旦分神去護住肉身,那接下來迎頭落下的那一擊他可就未必能接住。
不管哪個選擇,都逃不過受傷。
除非能使實力在短時間內暴增。
靈劍和魂魄都沒有煉化,想靠招魂幡是不可能了。
孟柯面沉如水。
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短短幾瞬而已。
……
城牆裡面,天驕們緊張到了極點。
看著黑霧湧來,又看著黑霧退去。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使天地改換顏色’,這樣的強者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相提並論,甚至除了天賦以外都沒有能讓人家著眼的條件。
他們哪還有心情爭鬥?
紛紛抱團取暖,哪怕與長青學宮最不對付的姑射山都和顏悅色了幾分。
辛旭也為之前的事付出了代價:
某日夜裡被人堵在一間偏僻的屋子裡揍了一頓,俊朗的臉直接成了豬頭。
“眼下除了抱團取暖、固守待援外,似乎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了……諸位,這時候就不要藏著掖著了吧?有什麽底牌都亮出來,好歹撐過半個月。”
宮殿內,陣痕流轉。
暗金色光芒將整個宮殿遮掩,若是
數百位築基擁擠於一堂,一道道靈力不要錢一般注入陣眼,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愁容慘淡,哪有一絲松快氣氛?
說話之人出身北域一個中等宗門。
“底牌,咱們能有什麽底牌?”
姑射山的人瞥了一眼開口之人,冷笑道:“那些金丹的師兄師姐說不定有通天徹地的底牌,但咱們?呵,能戰元嬰已是頂天,還是老老實實等死吧!”
眾人蹙眉,卻是無力反駁。
話糙理不糙啊!
練氣期的不用愁,因為天如果要塌下來,他們再怎麽防備,也無濟於事。
金丹期的不用怕,因為這些家夥實力擺在這裡面,已經能夠使用一些不俗的大殺器,那些大家族、仙二代出身的天驕更是有長輩贈的替死保命之術。
數百名底蘊不俗的金丹巔峰天驕聚在一起,別說元嬰,化神見了都頭皮發麻,若是底牌盡出,說不定真能翻盤。
可築基這種不上不下的卻不一樣。
強一些的保命術、保命法器,他們沒法催動,弱一些的東西又不頂用。
“等死?要坐以待斃,你們坐去!”
辛旭接過話茬瞥了他一眼,直接懟了回去:“我們長青學宮的弟子可沒有這樣的愛好,就算是死,也得站著!”
倒不是他願意替別人說話,而是他懷疑那天圍毆自己的人裡,應該有姑射山的一份,況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少拿長青學宮當筏子,你想當領頭羊還不夠格,你們自己的人少了一個,現在卻沒一個人提出去找,這樣的隊伍也好意思打著長青學宮的名頭?”
在場的人沒一個愚笨,辛旭話音剛落地,便有人譏諷回去:“做夢去吧!”
“胡說什麽?!誰說我們想當領頭羊了?”
辛旭面色一滯,察覺到同伴們遞上來的責備目光,趕忙反駁:“況且誰知道我們缺的這位師弟是不是被你們中的某一位給偷偷做掉了?現在反咬一口?我們不追究,是為了合作的安穩性!”
解立!
又是解立!
這個該死的東西!
辛旭說歸說。
他心裡對於解立卻是愈發厭惡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