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姿挺拔如松,唇紅齒白,鼻梁高挺,眉如遠山黛,給人一種颯爽英姿的感覺,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一出場便是全場的焦點。
她就這樣立在大殿門口,宛如一位降臨凡塵的謫仙,既有劍客的凌厲,又有仙人的超然。甫一出現,讓整個宴席都為之一靜,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停滯。
哪怕在長青學宮裡見過無數絕色佳人,解立依舊在這刹那為之駐足凝神。
“解師弟,好久不見,實力突飛猛進啊!”
夏侯青衣定定地看了一眼坐在趙修身側的解立,視線在他身上流轉,帶著一絲隱秘的疑惑,確認身份後才淡淡開口道,聲音清脆悅耳,如泉水叮咚。
解立並未注意到那一抹異樣的視線,他回過神來:“夏侯師姐過獎了,我不過是僥幸有所突破罷了。倒是夏侯師姐,風采依舊,讓人望塵莫及。”
夏侯青衣微微一笑,與一眾師弟師妹挨個打招呼,目光最後落在燕雲青身上,微微躬身道:“師尊,近來可好?”
燕雲青抬起頭,與其對視,咧開嘴笑了笑:“還不就老樣子嗎?能有啥?”
推杯換盞之間,酒宴在繼續。
作為宴席主角的解立不言不語,幾乎神隱。
夏侯青衣不知為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解立端起酒盞應付完一位陌生師姐的示好後,心中略顯詫異地往那瞧了瞧:他記得以前夏侯師姐的性格不至於如此冷淡,哪怕與自己許久未見有所疏遠,但她與在座這一眾師兄弟們呢?
一事不煩二主,解立依舊是悄悄傳音詢問趙師兄,畢竟此前趙修與夏侯師姐的關系相較其他師兄弟要更密切些。
“不清楚,師姐成就金丹出關後沒多久,性子就是如此了,許是實力提升了,與師兄弟們相處放不太開吧……”
趙修語氣依舊,只是眼中眸光在此刻稍顯黯淡。
解立默然無言。
他與夏侯青衣也只是有些許香火情,自然不敢說能夠比趙修更了解她的心性,因此也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句話。
兩大冰山一左一右分列兩排。
哪怕一眾親傳們再如何活躍氣氛,也阻止不了這場酒宴虎頭蛇尾的結束。
“解師弟,去演武塔……”
“解立,你等會隨我去見一見你師祖。”
兩道不同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不過前者是映照在解立心神中的傳音。
而後者卻是直接在眾人面前說出。
正準備架起遁光往曾經的洞府飛去的解立頓住腳步,心中詫異,面上神色卻是絲毫不顯,只是回身看著上首處。
燕雲青依舊笑得和煦。
解立微微欠身,臉上露出恭敬之色,回應道:“遵命,師尊。”
夏侯青衣的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對燕雲青的決定有些意外,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
她深深地看了解立一眼,仿佛在審視他一般,然後緩緩起身,向燕雲青微微躬身道:“師尊,一會我也想去後山禁地看看祖父和師祖,不知可否?”
燕雲青笑著看了看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道:“也行吧,一會到後山腳下等著,我們隨後就到。”
夏侯青衣頷首,轉身離去,身姿依舊挺拔如松,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
解立目送她離去,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總覺得眼下的歲寒宗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但具體是哪裡不同,卻又說不上來。
今日剛回來時,他甚至將這種情緒歸結於招魂幡對於自己心性的侵蝕,可隨著夏侯青衣背地裡傳音的那一聲‘去演武塔’,他對於這件事又生出了不一樣的看法,或許歲寒宗真的發生了什麽事。
他心思百轉千折,卻並未言語。
眾位師兄師姐化作遁光破散雲層,似群星撒向夜空,不一會便四散開來。
收回思緒,解立轉向燕雲青,恭敬問道:“師尊,您是有事要吩咐我嗎?”
燕雲青頷首,收起笑意:“解立,剛剛你夏侯師姐是不是給你傳音了?”
“是!”
解立沒有遲疑,沒有隱瞞。
夏侯青衣畢竟只是初入金丹。
這種事瞞不過燕雲青。
想必她自己也清楚。
燕雲青臉上浮起一抹惆悵和惋惜:
“她破關出了點問題,傷到了腦袋和神魂,現在心智有些問題,總覺得有人想害她,看誰都覺得對方心懷歹意。
唉,夏侯長老也正是因此才歇下重擔。他想以毒攻毒,讓青衣多多接觸同門,同時他自己也能抽空找找宗門的典籍,看看有沒有能治好青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