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乾愈發感覺到了這世界對自己深深的惡意。
金手指遲遲沒有到來。
也沒能穿成什麽世子、少主之類的富貴人物。
尤其是,鄭乾做夢也沒想到穿越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所以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前世只顧著看網絡爽文,根本就沒研究過什麽《穿越三十六技》、《重生寶典》之類的穿越指南。
身為一個文科學渣,鄭乾既不會製作玻璃、肥皂、香水,也不會冶煉鋼鐵、配置火藥、水泥,至於改良器具、培育良種、提取青霉素,更是連邊兒都沾不上。
無奈,鄭乾隻好嘗試去做個文抄公。
這也正適合鄭乾現在的身份,落魄書生。
然而。
等真正嘗試,鄭幹才深切的體會到什麽叫“知易行難”。
《白蛇》、《西遊》之類容易暢銷的經典故事,你要說主要人物和重點情節,鄭乾都印象深刻,可真正下筆,折騰了半個多月,頭髮都薅掉了不少,才勉強湊了一萬多字。
從頭一看……
呸!
連鄭乾自己都看不下去,更別提什麽印刷賣錢。
這才明白,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寫書的料。
最後,隻抄下了腦中僅有的數十首完整詩詞,這也算九年義務教育最大的饋贈。
其中,竟然有幾首適合歌唱的作品。
鄭乾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了勾欄。
原本,以鄭乾從原身記憶中獲取的信息,以上等詞曲對勾欄藝人們的重要程度,這幾首經典詞作,不說一字千金,賣個百八十兩銀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足夠鄭乾闊綽一陣。
或作為第一桶金進行創業,做大做強,創造輝煌。
誰知。
也正是這抄來的詞曲,給鄭乾招惹了巨大的麻煩……
“唉,我真傻!真的……”
癱坐在監牢之中,回想這兩個半月的經歷,饑腸轆轆的鄭乾發出了祥林嫂式的感歎。
哪怕鄭乾接收了原身的大部分記憶,佔據主導的終究還是來自前世法治社會的靈魂。
所以。
到底還是錯估了這世界之人的行事方式和手段!
這是一個類似前世歷史上的封建王朝,卻又有神奇武功存在的奇特世界。武者殺人,強權欺人,貧富差距明顯,普通百姓命如草芥。
鄭乾在前世和諧社會生活慣了,沒能轉變過思維,一下子就吃了大虧。
當然。
也怪鄭乾錯估了前世那些經典詩詞的魅力。
就如那些迸射著耀眼光芒的絕世瑰寶,誰見了又不想據為己有呢?!
於是,好不容易才搭上青樓的花魁,剛賣了一首易安居士的《紅藕香殘玉簟秋》,就被沽名釣譽的二世祖盯上。
不僅強買強賣,還打算將他“豢養”,作為私人的永久免費捉刀。
鄭乾自然不願。
結果——
對方先是一桶糞水,毀了寄托鄭乾全部希望的“院試”。又用下作手段,把他騙出了書院……各種軟硬兼施、恐嚇威脅之後,更是栽贓陷害,直接將鄭乾送進了牢房。
“誰特麽說反派配角大都智商感人,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當主角的踏腳石?”
“原來,網文都是騙人的!”
癱坐在監牢之中,感覺到危險來臨的鄭乾,一邊警惕的盯著監牢之中新關進來的惡漢,一邊狠狠詛咒著前世那些無腦爽文的無腦作者。
那惡漢,臉上生瘡,頭頂流膿,袒露的胸口還有一簇茂盛的黑毛。
一條汙跡斑斑的褲子,就像好多年沒有洗過,油光發亮。
哪怕隔著半個監房,捂住了口鼻,鄭乾也能聞見一股中人欲嘔的惡臭。
尤其是。
此刻。
這個瞥一眼就讓人想吐的惡漢,竟像是看見了小姑娘的大灰狼一樣,正一臉猥瑣地怪笑著向鄭乾逼近。
惡漢的步子故意放得很慢。
像極了那些嗜好虐食文化的變態。
仿佛比起直接吃掉獵物,它更享受獵物面臨絕境時的絕望和恐懼。
周邊牢房裡的犯人,也察覺了鄭乾這間牢房的動靜。
不少人認出了那惡漢的身份,驚呼議論:
“媽呀!誰又把這淫棍給弄進來了?”
“呵!這小書生要倒霉了!也不知他得罪了哪位狠人,竟讓對方用出這等手段……”
“嘿嘿,我記得上次,是一個開茶樓的後生,被這淫棍弄了一次,整整趴了半個多月。最後,不得不把祖宗傳下來的茶樓給賤賣了。嘖嘖……這小書生,也不知什麽東西入了人家的眼……”
“噓!老劉,你可小聲點兒。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噓……”
似是想起了什麽禁忌,議論聲,霎時小了許多。
那惡漢,顯然也聽到了周邊犯人的議論,呲牙瞥了議論聲最大的牢房隔間一眼。
那牢房中的幾個犯人霎時全都噤若寒蟬。
“渣渣!”
惡漢得意洋洋的啐了一口,撓了撓褲襠,繼續緩緩向鄭乾逼近。
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愈加興奮和猥瑣。
仿佛有人圍觀,讓他的興致更高。
“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鄭乾渾身發毛,強忍著心底的惡寒,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稻草,腳蹬著地面,用屁股挪動著狼狽後退。
然而。
牢房的面積實在有限,沒退兩下,就已經靠上了身後的牆壁。
退無可退。
“尼瑪!難道老子堂堂穿越者,竟然要落得個菊花殘的下場?!”
這一刻,鄭乾的心中充滿了憤慨和苦澀。
講真,他並不想成為那個釘在恥辱柱上的史上最窩囊穿越者。
奈何,現實就是這樣。
手無寸鐵,以原身留下的這副落魄書生的標配瘦弱身體,面對這體格強壯的惡漢,除了咬舌自盡,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甚至,還會換來更多的皮肉之苦。
“嘖嘖。趙公子果然沒有騙我,真是個俊俏的小白臉兒!吸溜……”
惡漢俯身打量著鄭乾俊秀的臉頰,哈喇子都流了下來。
“說起來,俺老羅還沒弄過你這等細皮嫩肉的讀書人呢。”
“也幸虧你沒在趙公子的威逼利誘下屈服。否則,哪有俺老羅的機會……”
惡漢咧嘴大笑,一股臭氣撲面而來。
“嘔——”
鄭乾伸手捂住了口鼻,慘然問道:“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桀桀桀……老子褲子都脫了,你給我說這個?”惡漢傲然拒絕。
見鄭乾面如死灰。
惡漢似怕鄭乾生出死志,身體往後收回一些,擦了一把嘴角的液體,擠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微笑,安慰道:
“你放心,趙公子也只是想讓你漲漲記性,聽話一些,沒說要你的小命。老子會控制力道, 盡量……嗯,溫柔,對,就是他娘的溫柔一些。不會把你玩壞的……”
“聽說,你對趙公子還有大用呢。”
“嘿,小白臉兒。別看你讀書識字,這世上的道理卻未必有俺羅三懂的多。有的路看似不暢,咬牙硬闖過去,多走幾次,也就通了。”
“而且,你會發現,不走尋常路,才有不同尋常的體驗。桀桀……”
惡漢說著,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什麽。
一隻髒兮兮的右手,也直接摸向了鄭乾的臉頰。
鄭乾心中絕望。
知道哪怕自己現在妥協,也逃不脫這惡漢的魔爪。
當下,再也忍受不住,抓狂似的抬手狠狠抓向了惡漢的褲襠。
“麻蛋!哪怕是被虐殺,老子也要扯下你二兩肉來!”
這一刻。
鄭乾已是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這惡漢,哪怕再強壯,力量再大,命根子總還是弱點。
鄭乾就不信,自己拚了命,就廢不了對方。
趙公子打的主意,鄭乾一清二楚。
不就是想通過這惡漢的折辱,讓自己屈服嗎?
只是,趙公子顯然也錯估了鄭乾的忍耐程度——若是受了如此折辱,鄭乾怎麽可能還繼續苟活?!
惡漢萬萬沒想到,鄭乾這個白臉書生竟然還敢反擊。
猝不及防,被鄭乾直接抓中了要害。
鄭乾滿腔怨恨,就像是找到了泄洪口,咬牙切齒,使出了這具軀體所能爆發的最大力氣,使勁,拉扯,捏拽。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