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乾一路橫推,見狼殺狼,見匪殺匪,摧枯拉朽般,很快就打進了青狼寨中。
寨門口,疑似青狼寨另一位八品生息境的土匪頭目,在鄭乾的刀下也隻堅持了半招。
那半招,是他招才出到一半,就已經被鄭乾劃破了喉嚨。
山寨中的土匪徹底亂了陣腳。
“殺人狂魔來啦!”
“快逃啊……”
驚呼聲,逃跑聲,尖叫聲,求援聲……亂成一團。
鄭乾也不刻意去追逃竄的土匪,一人一刀徑自殺上了山寨最中心的建築,聚義大廳。
血流成河。
那寨主青狼,卻始終沒有出現。
鄭乾乾脆放火,把山寨的主建築點燃。
濃煙之中,一個獐頭鼠目的土匪抱著幾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從一處著火的房屋衝出。
鄭乾長刀一揚,就要將其超度。
“啪——”
刀光未至,那土匪已雙膝一彎直接跪了下來。
“大俠別殺我!我知道青狼去了哪裡……”
“去了哪裡?”鄭乾將滴血的長刀架到土匪脖頸之上。
“小人說了,您能不能饒我一條狗命?”土匪抬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能。”鄭乾漠然回答。
“既然都是死,那我為何要告訴你?!”土匪把脖子一梗,頂著長刀站起身來。
“刷刷刷——”
刀光之中,土匪的雙膝再次跪了下去,慘聲告饒:“啊……我說!我說!快住手……只求大俠能讓小人死個痛快……”
鄭乾收刀,土匪上半身鮮血淋漓,幾乎已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圓滿級別的《快刀十三式》,在如今七品通脈境界的鄭乾手中,一瞬之間已能割出至少三十六道傷口。
這土匪並不是慫,是疼。
同樣是死,卻可能有不同的死法。
有時候,死個痛快,也可能是最大的獎勵。
難怪,一個死刑,古人要發明斬首、車裂、烹刑、磔刑、坑殺、定殺、笞殺、杖殺、凌遲、寸殛、殊死、菹醢等不同的花樣。
對於有些犯人來說,斬首這樣簡單的死法,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青狼,昨日就去了白石山……”
“他去白石山幹什麽?聽說他和白石山可一向不太對付……”鄭乾好奇問道。
老大和老二,關系就沒有好的。
“是投誠。之前寨中損失太大,這兩日又接連有山寨被滅,青狼大概是怕了……”
“哦?這種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小人……小人是青狼寨中的師爺。”土匪說著,已是渾身哆嗦:“求您……求您快給小人一個痛快……”
“唰——”
刀光過處,血人倒地。
【滴——
發現特殊技能,是否拾取?】
“拾取。”
“垃圾!”
鄭乾瞥了系統包裹中顯示的技能信息,瞬間無語。
那特殊技能赫然正是“初級算術精通”。
你向一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穿越者傳授初級算術?
真·班門弄斧!
“什麽師爺?也就是一帳房吧。”
鄭乾鄙夷的瞥了地上的土匪屍體一眼。
隨手挑開掉落在地的其中一個包裹。
果然裝滿了金銀。
其它幾個包裹也全都類似。
顯然,是這尖嘴猴腮的帳房,想趁亂卷了青狼寨的寶庫逃跑。沒曾想,被鄭乾直接放火給燒了出來。
火勢漸烈。
大BOSS不在,以鄭乾如今的實力,也不屑再去追殺其他逃跑的小怪。
取下背上提前準備的麻袋,將幾個包袱裡的東西全倒了進去。
抗在肩上,揚長而去。
半日後,等青狼寨被滅的消息也傳了出去,鄭乾已經喬裝改扮返回到了青萍縣縣城之內。
原本,鄭乾是不準備再回青萍縣城的。
以鄭乾現在的實力,雖然已經不怕縣衙捕快的追捕,卻也不願公然和官方對抗。
一旦露面,發生衝突,不願任人宰割,必然會動手殺人。
殺著殺著,就再也沒有了緩和的可能。
江湖勢力的深仇大恨,很多都是這樣來的。最開始,也可能只是多瞅了某人一眼。從你瞅啥,到瞅你怎滴,一路演變成拳腳相加、刀劍相向,乃至全家助陣,三代復仇,斬草除根。
被誣陷殺了一個捕快班頭,或許只是在青萍縣本地被追捕。
真殺了十個八個差役,可就要上官方的通緝榜了。甚至,鎮撫司的高手都有可能出手。
個人再強,也無法和擁有整個朝廷做背景的官方對抗。
鄭乾之所以改變主意,是因為從那一堆包袱裡發現的一樣東西。
準確的說,是一個帳本。
帳本之中,詳詳細細的記錄著青狼寨歷年來的糧草供給、銷贓明細,以及每季度給縣尉葉剛的上供。
沒錯,就是縣尉葉剛。
有道是天高皇帝遠,土匪們可以不怕皇帝,卻不能不怕葉剛這種縣官現管。
本來,如那四當家戴全所說,青狼寨每季度上供的時候,都是幾經轉手,沒有一個和葉字相關之人出現。可那獐頭鼠目的帳房,也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思,在帳本上全都直接以葉剛標注。
勿論真假,這帳本一旦交到特殊人物手中,葉縣尉就等於是黃泥巴掉在了褲襠。
這是葉縣尉的把柄,自然也是鄭乾的機會。
消除“殺劉老大全家”這一案底的機會。
身為一個正常人,誰不願堂堂正正的走在陽光下?
“咚咚咚——”
幽篁園外,鄭乾心情複雜的扣動園門。
開門的並非丫鬟秋桐,而是一個陌生家丁。
“你找誰?”家丁皺眉望著面前這個衣衫破舊面色蠟黃的有痣青年。
“我找秋桐。”鄭乾熟練的將一塊碎銀子塞進家丁手裡。
“你是何人?秋桐姑娘,可未必會見你。”家丁臉色為難,可又不想放棄手中的銀子。
“無妨。你只需把此物,替我轉交秋桐即可。”鄭乾又摸出一個信封。
“好。秋桐姑娘若不見你,銀子可不退的。”家丁刻意強調。
“自然。”
家丁接過信封,關門離去。
片刻之後,秋桐匆匆趕來。見了鄭乾,先是一愣。
待鄭乾伸手,擦掉了臉上的大痣,方才恍然,目露驚喜。
“鄭……”秋桐小心的瞥了園門外一眼,抓住鄭乾的手腕,低聲道:“公子,快隨我進去。 ”
“哈哈。你不怕我這個殺人凶手?”鄭乾輕輕一笑。
“哼!你才不是呢。”秋桐憤憤出聲:“您一個讀書人,怎麽可能殺得了那些武夫?”
“再說,您和那捕快也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小姐說,多半是有人嫉妒你,所以嫁禍。為此,小姐還刻意去求老爺,可惜老爺沒能同意……”
“小姐?”鄭乾饒有興味的問道。
“呀——”秋桐驚覺失言,急忙捂住了嘴巴,慌忙左右張望,見沒有他人,方才一吐舌頭。隨即,似想起了什麽,自我安慰似的拍了拍胸口:“呃,我怕什麽呢?反正等下,就見到人了。”
“鄭公子,我不是故意騙你。小姐身份特殊,不方便和男子……”秋桐解釋。
鄭乾點頭,表示懂的。
鄭乾又不傻,之前抄經的時候,從這小丫鬟的口誤之中,多少已猜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紅藕香殘玉簟秋”、“閱盡天涯離別苦”、“衣帶漸寬終不悔”這樣的詞句,最能觸動的,多半是藏在深閨高宅之中有著“文青病”的女子。
想要打動男子,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讓其將自己視為偶像,至少也得是“大鵬一日同風起”、“仰天大笑出門去”、“人生自古誰無死”這等豪邁悲壯。
當然,也正是知道這幽篁園的真正主人可能有“文青病”,鄭幹才選擇來見對方。
相比其他人,文青通常都比較感性,不會完全隻考慮利弊。
這便是鄭乾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