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終於出現一個手掌大小的裂縫。
見此情景,葉天淵在一邊猛的將手握緊,眼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光彩。
他連忙提醒:“抓緊調息……”
孟謙感受了一下體內隻減去了一成不到的真元。
抬手便放出第二輪劍訣。
雲淵劍氣有一點好處。
因為法力極為凝練,故而這門劍訣花費真元極少。
以他幾次三番拓寬過的經脈和丹田來看。
便是搖著花手閉眼亂射都能玩上許久。
孟謙突然心念一動,試著在劍氣上附上了怒拳疊影的印記。
這門法術是脫胎自儀興縣尉孫立岩所傳的雲隱門拳掌雙絕。
效用是在每次擊中對手時留下一枚標記,當再次擊中同一位置時,便會引發紫火焚燒。
燃燒的烈度還會隨著擊中次數變多而愈發猛烈。
孟謙此刻試著在劍氣之上也附著上同樣的標記,發覺居然完全可行。
又一輪劍氣轟擊在虛空之中,將原本手掌大小的空間裂縫又擴大了一圈。
葉天淵在邊上伸手欲言又止。
片刻之後他就發覺,沒有勸說孟謙注意調息的決定簡直太正確了。
眼前這青年片刻也未停歇,抬手打出第三輪劍氣。
於是黑暗就被連續不斷地火光撕扯開一條猙獰的傷疤。
隨著孟謙最後一指點出,原本兩輪劍氣齊射下來隻得人臉大小的空間裂縫猛的一脹。
竟是直接化作方圓兩尺左右的大小。
孟謙拿手比劃了一下,確認自己能夠無礙穿越這道空間裂縫,這才停下手來轉頭看向葉天淵。
葉天淵面無表情的上前兩步,站定在空間裂縫之前。
他感受著虛空之中熟悉的法力波動。
盡管貧瘠,但卻親切。
回來了,全都回來了。
葉天淵伸手向前,也不見做勢,抬手一指點出。
片刻之後,距離第一道虛空裂縫僅有短短一步之遙的地方,空間被撕裂開一扇方方正正的“門”來。
“跟上。”
……
“葉虛懷你就是這樣看護我玉清門下的弟子的?!”
鑄劍山莊莊主書房裡,鏡玄看著眼前認識了不知幾百年的老友,心頭無名火直冒。
葉虛懷抬手布置出一個隔音結界。
“哎哎,別嚷嚷了。
我也沒想到會冒出來個八荒境的人來。
這天底下的八荒就這麽些人,按說你我都心裡有數,誰也算不到有個新冒出來的。”
鏡玄強忍著怒氣道:
“這不是你算到算不到的事,孟謙如今墜入焚天山中,也未必就沒了。你總該拿出個救人的章程來。”
葉虛懷神色不變,但語調卻低沉了一分。
“我沒跟你說過,焚天山熔岩底下便是直通虛無之所的傳送陣。”
鏡玄萬年不變的臉色終於不複冷靜。
他一字一句道:“葉虛懷你夠膽再說一遍?”
葉虛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這原本是鑄劍山莊的辛密,你知道了卻不可告訴他人。
兩千七百年前,正魔之戰之後,有許多魔修俘虜。
這批人若是殺了怕有傷天和,但放又放不得,當時的前輩思量再三便選了一處不與外界勾連的須彌之地,將所有魔修鎮壓在其中。
為了保險起見,又以陣法逐漸將裡頭的靈氣抽了個乾淨。
魔修被關在其中,開始時還算平穩,但時間一久便本性難改的互相殘殺起來。
到最後這片須彌之地就成了全是死氣的虛無之所。”
鏡玄臉上憤怒神色很快便消失不見,重新恢復成往日裡冷冰冰的模樣。
他微微皺眉道:“誰問你這地方怎麽來的,你說這話反倒是正好說明,孟謙只要沒被岩漿化了,目前就仍活著。
你隻消告訴我要怎麽救人。”
“救不了。”葉虛懷直接了當說道。
“砰”的一聲響,鏡玄猛地將手邊茶盞舉起摔在地上,任由那珍品“冷凝香韻”灑落一地。
葉虛懷露出一絲苦笑道:
“那地方可進不可出,鑄劍山莊近千年以來已有不下一百人在開采火靈砂時不幸墜入其中,卻沒有一個人能出來的。”
“也有人拚死下去救過人,但救人的人也沒再回來。”
鏡玄不再聽他多言,一掌將剛修好沒多長時間的屋子又掀開了半邊。
“休要再囉嗦,玉清仙門的弟子,絕無可能就這樣平白無故陷在這種事上。
你若不能給我個交待,我便自己去找交待。”
就在此時,他忽然一愣,感受到了極遠處的一股微弱的法力波動。
“這是……”
他揮手在面前憑空畫出一道鏡面, 而後一步踏入其中。
葉虛懷一臉不明所以,微微感應了一下也架起劍光隨鏡玄而去。
……
鏡玄一步自鏡中跨出,便看見眼前一個熟悉的身影。
眼中欣喜神色一閃而過,然後他便板起臉來。
“我看你是贏了兩個歪瓜裂棗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居然會被法寶吸幹了法力。”
那身影不是孟謙又是誰。
此刻他正一臉無辜的看著鏡玄:“長老的法寶果然神妙,能讓兩儀境弟子生接少說**境敵手一擊不死。”
鏡玄一時語塞,回想起先前還跟孟謙信誓旦旦的說葉虛懷心思縝密,隻覺這事自己確實做的欠妥。
他不動聲色的思考了片刻,然後道:
“既然你喜歡,那這件小玩意就贈與你防身吧。”
孟謙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想鏡玄真將這件陰陽壁送給了自己,不禁也覺得有些意外。
這件寶物雖然抽起法力來宛如坐地吸土,但那是因為防的是高手一擊。
若是自己平日裡遇著的對手,有了這件寶物,只怕是想受傷都難。
他當下將寶物取出交給鏡玄:“還請長老賜寶。”
鏡玄伸手一抹,將陰陽壁上自己的禁製去了,然後便問起孟謙事情的經過。
孟謙正欲開口,便見天邊一道劍光如星墜落,眨眼便到了身前。
鏡玄伸手將孟謙打招呼的聲音堵回肚子裡。
轉向葉虛懷道:“這不是神算無雙葉大莊主麽,怎麽也來給我玉清仙門的弟子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