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是宛師的侍從弟子了,藍家那邊不管怎麽說都要給個交代,態度要擺正。
雖然宛師提醒不要過於摻和大家族的事,但是對於李青瓷毫無背景的弟子而言,哪還顧忌那麽多。
藍氏姨侄只是從手縫中漏出來的一點點東西都能讓他受益無窮。
錯過了她們的收徒固然很可惜,但是李青瓷無悔。
因為擁有藍馨蓉贈予的翠綠玉符,他很輕易地潛入湖底,落在白玉大門前,傳訊通報入內。
他在白玉府邸的前殿看到了藍馨蓉,此時她一臉懶散松懈的模樣,束腰襦裙搭配絲質半透明的大袖衫,青絲凌亂,單手揉搓著迷糊的眼睛,
“你怎麽這麽晚才來啊。”
“弟子約見完宛上師便一刻不停趕來稟報。”
李青瓷一邊說著一邊心裡卻在嘀咕著,築基修士已經超脫凡人,諸如辟谷赤龍等等,一般以靜修恢復精氣,哪還需要睡眠?
他收斂心神說出了自己的新身份,
“宛程宛上師已經收我為侍從弟子。”
“哦,那你現在是我的大徒弟了,西院的房子也不用換了就留給你住吧。”
藍馨蓉輕飄飄地完成了收徒,打著哈欠準備睡回籠覺,但李青瓷卻有點愣住了。
“這…”
嚴格來說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沒有規定侍從弟子就是門徒,但實際上卻有爭議,畢竟誰會容許自己的弟子給別人當侍從。
李青瓷想要喊住藍馨蓉,只是手剛伸出來又停住了。
這會不會是最好的結局呢,我既無愧於宛師,也沒有辜負藍家的恩情,還能繼續佔著藍家的資源。
倏然之間李青瓷放下了自己的手,看著藍馨蓉的身影漸行漸遠,但最後發出一聲堅毅響亮的聲音,
“師叔,茲事重大不如先問一問師姐?”
藍馨蓉聽到這話一下停住了身影,然後氣衝衝地叉著腰折返回來,
“你什麽意思,我收徒還要關那小屁孩什麽事?”
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李青瓷不敢就此事駁斥,而是俯首作揖,
“師叔,在外界眼裡侍從弟子便等於門徒弟子,如果你又收徒恐怕不適合,望三思。”
這時候清醒的藍馨蓉用手摸著下巴琢磨著此事,回言道,
“確實有點不妥,那你以後來禦獸峰的陽春綠地給我當助教吧。”
李青瓷原本已經預想了與藍家的疏遠,但是沒想到對方好像吃定了自己,不管怎麽樣都要逮住自己,給一個身份。
事已至此,無需多言,李青瓷俯首謝道,
“是,師叔。”
“好,這事已經定下了。我好像也應該送個‘見面禮’吧,看你整天跑來跑去,這件法寶應該很適合你。”
說著藍馨蓉翻手之間多出一怕片細長蔥綠的竹葉,輕輕一吹隨風飄動,落到李青瓷手上。
這大大出乎他的預料,連聲音都比之前響亮幾分,
“謝師叔。”
藍馨蓉雖然說是讓李青瓷當助教,但是禮待是按照收徒的規格,不僅白玉府的房屋他依舊可以常住,而且還送了他一件法寶——飛行法寶[青障飛舟]。
這可是築基法寶啊,不愧是藍家嫡系,出手非常的闊綽,才剛上任就送超跑。
這[青障飛舟]除了飛行還帶有一個法術“障目”,可以對著一名目標施放此法術,被命中後無法察覺飛舟的飛行軌跡。
不僅是逃跑,甚至鬥法時都有奇效。只是李青瓷現在修為煉氣後期,驅動起來有點吃力,不過他平時都不離開宗門,所以這件築基法寶也就代步用。
次日,玉泊府。
李青瓷正舒舒服服地在小組廳堂的工位上品茶,毫無征兆地郭昊宇傳召了他。
他來到郭昊宇的廳堂對著上首位行禮,
“拜見郭師叔。”
“嗯。”
“聽說你要調職。”
“哦?”
李青瓷一臉疑惑,但腦海裡瞬間閃過昨晚藍馨蓉說過的話語——“來禦獸峰當助教”。
郭昊宇拿起手中的宗卷傳遞給李青瓷。
上面是自己的職務履歷與調動申請,就連清玄殿玉泊府等相關機構的印章都已經齊全。
在他都沒有搞明白何時填寫過調動申請的時候,全部的流程就已經走完了。
主位上傳來了郭昊宇的聲音,
“你是什麽時候搭上了藍家的。”
“稟師叔,弟子是禦獸師,報選課程的時候與藍馨蓉藍師叔有過幾次交集。”
郭昊宇胡子抽動,揶揄道,
“不止幾次交集吧,能夠讓玄清殿直接越過玉泊府調動職務。”
“呵呵…”
李青瓷乾笑幾聲,郭昊宇表情無奈地歎息,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滿的,可以早點說,我們又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李青瓷心底下睥睨,也就跟余紅芳關系火熱時他才說得柔軟,以前他就是一台“發電機”。
不過涉及到“靈礦”這件事,他感覺有必要跟郭昊宇開誠公布地談一次,畢竟處理好就是雙贏。
“師叔,魚膾店有新菜品,不知有沒有雅致品嘗一番。”
看著台下李青瓷笑臉盈盈的模樣,郭昊宇疑慮了幾息,便點頭同意。
余三娘魚膾店。
幽雅寧靜的包間內,一塊巨大完整透明琉璃晶壁,晶壁是蔚藍的海底,魚群遊動,藍光帶著波紋投映到整個房間內。
長桌邊上盤坐著兩人,郭昊宇居主位,李青瓷側位。
兩人都動著金箸,享用著鮮嫩肥美的魚生,時不時地李青瓷還敬首位幾杯,舉止之間談笑風生,絲毫不像上下屬。
倏然房門打開,身材豐腴,僅著細絲齊胸襦裙的余閔韻手持玉壺靈酒進入房間。
她為郭昊宇倒上一杯清酒,後者肆無忌憚地狠狠扭了一把她的豐臀,惹得余閔韻嬌嗔一聲。
當她來到李青瓷身邊俯身斟酒時,那渾圓的累累碩果在他眼前晃蕩,但是他無心欣賞,只是輕聲問道,
“三娘,芳兒她不來嗎?”
美婦人歎息一聲,把玉壺擺在了桌上,臉色憂鬱地回道,
“那孩子一直都很勤奮。”
之後她便不多言,徑直離開了房間。
李青瓷心裡不是滋味,余紅芳自從得到功法開始修煉,便廢寢忘食夜以繼日地修煉,似乎要彌補回以前荒廢的光陰,就連李青瓷每個月都只見了幾面。
但哪怕有余三娘這位老煉氣後期指導也收效甚微,到目前為止她依然是停留在煉氣二層,她本來就起步晚,根基薄弱,資質又差,能快就奇怪了。
這時候一道威嚴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不是有事想要跟我談嗎?”
郭昊宇摩蹭著玉杯,對於余紅芳的現狀心裡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早就知道結果。
李青瓷收拾心情,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枚靈石,靈石內部是一道細小的白色閃電。
郭昊宇憑空攝取過來,定眼凝視。接著手上發力捏碎靈石,立刻迸發出一道威力不弱的白雷,擊打到他的手掌產生一陣酥麻感,他輕聲道,
“雷靈石?”
聯系到養殖場的浮標台與李青瓷的職務,郭昊宇轉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他怒目圓瞪,
“你什麽時候開始的。”
李青瓷輕咳清喉,淡淡地回答道,
“從我締約靈獸開始,才有足夠的靈力製造雷靈石。”
這是謊言,他要顧及郭昊宇的感受,盡量不能拂了他的面子,至於郭昊宇信不信就是他的事情了,反正雙方都是乾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哼,說吧。你想怎麽分。”
“五五分”
聽到這話郭昊宇都氣笑了,他執起酒杯一飲而盡,聲音低沉,雙眼戲謔地望著李青瓷,
“想不到你比我還貪啊,你憑什麽覺得可以跟我平起平坐。”
“只有我能製造出那麽高效的雷靈石。”
“你信不信就東窗事發,我受到的處罰也遠比你小得多。”
李青瓷臉色一變,這正是他所憂慮的,他是築基上師,自己只是煉氣修士,他在玉泊府有根深蒂固的人脈。
他急中生智,大喊一聲,
“二爹,合則共贏啊。”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不苟言笑的郭昊宇都短暫失神,連斟酒都溢出了。李青瓷乘勝追擊,
“二爹6成,我4成,此事就這麽定了。”
郭昊宇笑著搖頭,甩了一下自己濕透的手,酒杯一飲而竭,李青瓷屁顛屁顛地上前斟酒。
“好你個小子,那碧珠什麽時候還我。”
李青瓷尷尬地回笑道,
“二爹,那寶貝對我有大用,再借一段時日好不。”
“哼。”
頓時房間裡的氣氛洋溢了溫馨,好一對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