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遊,他感慨萬千。
想當初自己剛入宗門時,人生地不熟。
只有在臨海城剛認識不久的兩位同鄉——安洛生與莫林。
幸好當時有宛師的照拂,走了關系進入到“玉泊府”任職,有了第一份工作,又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青鱗鰻養殖場的浮標台漏洞,賺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靈石。
最後又跟工友龔邃衝突,以至於設局讓他葬身於[紫鱗鰻]的口中...
李青瓷沉浸在過往的回應中,長久的停駐引來了值守修士的注意,巧合的是他剛好認識李青瓷。
“李師兄,真的是你嗎?我們又見面了。”
一位樣貌普通穿著千篇一律宗門道袍的男子上前拱手問候,李青瓷被打斷抬眉打量眼前之人。
是楊子秋,跟他是同一期入宗的弟子,目前煉氣五層修為。
他們兩人說不上多熟悉,對方是他在“玉泊府”工作了3,4年才調過來的“門口保安”。
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兩者也沒有多少私交,只能算點頭之交。
主要是李青瓷本身為人低調,又偷偷地挖掘著魚場的“靈礦”,不太喜歡跟同單位的人過多接觸,對方有過兩次酒會邀請,自己都沒接便沒有了下文。
李青瓷拱手回禮道,
“是楊師弟啊,久違了。”
楊子秋羨慕地看著這位同期弟子,他有打聽過眼前人。
入宗時是毫無根基的,不知怎麽地就被築基上師看上了,煉氣一層便被安排“玉泊府”職務,背後更是有副主事作為靠山,混得風生水起,乃至現在都已經煉氣七層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苦心修煉到煉氣四層,又花光積蓄上下打點鑽營投機才獲得玉泊府看門的機會,而別人的起點就已經入府辦公了。
他忽然想到了這次宗門大比的各種傳聞,一個綽號躍出,然後他按捺下去,皮笑肉不笑地詢問道,
“李師兄,今日過來可是有訪約?”
李青瓷感受到了對方語氣的忽然變得輕挑怠慢。
只是皺了一下眉毛,他沒有太在意。合計都幾十歲人了,雙方修為地位差距又巨大,不會為了一句語氣輕飄的話就動怒。
“我今天是有重要事拜訪郭副主事,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在府上。”
“容我查看一下。郭副主事今日有行程,不在府上。”
“嗯,那我找郭容卉執事吧,也差不多的。”
“執事的話我查不到,你先在這裡登記,我去通傳。”
楊子秋有模有樣地說著訪客流程,讓李青瓷很是不高興。
什麽通不通傳的,現在修仙很方便,只要宗門令牌一個傳訊,對方就收到了。
他也只是覺得歸還寶珠太過於簡單才沒有特地向郭昊宇預約時間,前後一刻鍾的時間而已,這楊子秋明擺著就是為難自己。
“嗯?”
這下子李青瓷已經不是皺眉頭了,他語重心長地拍著楊子秋的肩膀,
“楊師弟啊,我跟郭師叔很熟這點你知道吧。”
“是。”
“他老人家現在還是副主事沒錯吧。”
“沒錯。”
楊子秋感到莫名其妙,但望著李青瓷和藹的笑容一股心神不寧湧上心頭。
緊接著李青瓷變臉,厲聲呵斥道,
“我現在辦的事情對郭師叔很重要,耽誤了時間是你來負責嗎?”
楊子秋大驚失聲,早已沒有先前的輕挑,連忙躬身道歉,
“絕無此事,望李師兄見諒。”
李青瓷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沒有回應,長驅直入府內。
而旁邊另一位容貌年輕的值班修士始終沒有插嘴,只是譏笑地望著楊子秋,這前恭後倨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他剛來的時候對方還仗著資歷對自己指手畫腳。
一點點的小插曲,李青瓷很大度,沒有放在心上。
他隨意地問了一個過往的值守弟子,發現郭師叔是真的沒有在府內。
然後輕車熟駕地穿過廊道來到了他曾經的小組辦公殿廳,結果沒有看到主位上的郭容卉,便在昔日工友們詫異的眼色中詢問到郭容卉此刻正在青鱗鰻養殖場。
這下李青瓷怒了,作為大門守衛楊子秋肯定是記住了今日府內主事執事的情況,卻明知郭容卉不在還要假惺惺作態去通傳。
他強壓怒意,不知道這人為什麽要來這麽一出,不過他算是踢到鋼板了,真以為他不在“玉泊府”就搞不了你,真年輕。
李青瓷從府內特別通道去往島外辦公所,中途遇到個別關卡都被混過去了,畢竟他以前也是這裡的老人。
輾轉之間來到了自己夢開始的地方——青鱗鰻養殖場。
站在海邊的石橋,呼吸著熟悉的鹹濕海風,就連白靈都忍不住出來透氣,耍耍水。
這裡他不適合再亂逛了,只能用宗門令牌通知郭容卉,很快令牌就有了回應。
片刻過後,海面上沿著禁製繩索徐徐駛來一架小木船,上面站立著一道幹練清秀的身影。
同樣是宗門天青色女式紗衣寬袍,卻顯得別樣的氣質,發後盤髻上面別著綠石發簪,修為煉氣九層。
小船停泊,李青瓷一如過往屁顛屁顛地上前行禮道,
“弟子見過郭師姐。”
郭容卉靠近時便發現了他身旁的白色蜈蚣靈獸,築基靈獸,心裡一瞬波動,接著佯作嗔語。
“哼,你長本事了。”
李青瓷會意,招手喚來白靈,
“白靈,過來見見師姐。老熟人了,你還記得麽。”
“哦。”
白靈依順地鑽進他的衣袍,沿著他的手臂爬向前,揚起身子歪著頭琢磨著眼前秀麗的女修。
郭容卉怦然心動,不自覺地咽下一口,這便是她夢寐以求的築基期。
她伸出潔白纖細玉指,想要觸摸眼前的蜈蚣靈獸,但是在將要觸碰時白靈扭頭一轉爬回李青瓷的肩膀,稚聲道,
“哥哥,不記得了。”
郭容卉心裡一陣失落,差點就碰到了,但是又立刻被白靈的話語震驚到了,
“李師弟,你的靈獸已經擁有靈智?”
李青瓷小有得意,大方承認道,
“是的。”
“我算是理解了為什麽郭叔叔經常在我面前稱讚你前途無限了。”
“師叔謬讚了。”
結果對上郭容卉幽幽的眼神,看來自己謙遜過頭了,築基期對煉氣九層的殺傷力遠超他想象。
接下來李青瓷也不急於說正事,而是兩人一同漫步海邊棧橋,如老友一般聊天。
雖然李青瓷當年調離“玉泊府”,但是浮標台的靈石黑扣沒有放棄,他跟郭昊宇達成了協議,只要他每個月都提供充足的雷靈石,便可獲得4成的分成即每個月都可以得到2千多靈石,這筆靈石到現在都還是李青瓷重要的財源。
或許郭昊宇有想過替換掉李青瓷自己獨攬全部黑扣,但是都沒有成功,反正他每2,3個月都會寄發一隻儲物袋給郭容卉,她再把過往的分成裝入送回,一直如此。
貨款先後的問題他不在意,雷靈石更不用說,對他來講不用費力就製造一大批,他已經積攢了10余年的量,就算有事不在也能保證跟郭昊宇接下來好的交易。
實際就是郭容卉全權負責了跟李青瓷的對接,就連這魚場的的浮標台維護都被她包攬了,這樣做就是為了盡可能掩人耳目。
在別人的眼裡郭容卉簡直是勞模,一位弱女子既擔任組長又在魚場一直缺工時親自上陣。
李青瓷都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師姐,你這麽拚命的嗎?”
郭容卉歎氣道,
“還不是為了築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