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身無長物,唯有此靈茶孝敬,請宛師笑納。”
“哦?”
宛師接過青玉罐,打開聞了一聞,表情怪異地看著李青瓷。
“你可知這是送與女子之物。”
“啊?”
李青瓷是萬萬沒想到當時看著書冊的圖畫挺漂亮的,結果弄巧成拙,原來裡頭還有這種含義,當即要叩頭謝罪,
“弟子當真不知…”
不過宛師抬手法力溫和托住了李青瓷,
“你不精於此道,不曉得也正常。”
李青瓷重新回座,雙方又閑談一刻鍾,倒像是後輩給長輩匯報生活工作,宛師還是不解地問道:
“你當真沒有麻煩事。”
這也很正常,同境界的修士可能會經常無所事事地聚會,但是低一個境界的來找你那肯定是有事,所以宛師才會有如此疑問。
李青瓷覺得找個主要話題聊會比較好,就說自己的修煉感受。
大致上就是[同心雷鳴決]的一些不妥之處,例如因為經常用心臟來修煉,加重了它的負擔,雖然修士不會突然猝死但李青瓷也會有意地服食能滋補身體特別是內髒的靈藥。
聽完李青瓷的描述,宛師右手撐著腮,左手輕輕敲擊木桌,若有所思。
萬鈞真人是體法同修,功法有煉體部分很正常,但按理說不會有損傷或者就算有也提供彌補之法,難道說功法不完整。
宛師看了李青瓷一眼,依舊是跟初見時一樣,並沒有因為踏上道途而改變,臨到嘴的話語又改了一遍,
“你先按現在的功法小心修煉,真人做事自有深意,或許適當的時機他會點撥你也不一定。”
李青瓷聽著他的話怎麽感覺自己像小白鼠,不過也心甘情願,能受到真人關注屬實不易,有危險但也有機遇。
最後兩人相談甚歡樂,直至許久才告別。
宛師為人溫和正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李青瓷決定厚臉皮地賴上他了,這可是少有的對他有好感的宗門築基修士。
正當心裡美滋滋的時候,宗門令牌傳來信息,李青瓷查看的時候歎氣地搖頭道:
“哎,真是沒辦法啊。雙喜臨門,哈哈。”
原來前面為了暗改陣法部件,他想到唯有黑市可以解決他的問題,於是發消息給安洛生幫忙搞到入市憑證,現在已經事成。
黑市他早有耳聞,除了宗門主島之外,他聽說三座外島都有黑市,區別於宗門坊市的存在,裡面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水至清則無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惡,宗門很清楚這樣的道理,沒有一味地趕盡殺絕,而是默默地控制起來。
老實說肯定是把排泄物集中到茅坑裡去啊,要是把茅坑炸了那不是大家都粘屎了嗎。
黑市是受到各方勢力的平衡結果,裡面的一切買賣都受主導勢力的保護,至少明面上是這樣,至於暗地裡怎麽樣就不清楚了。
他馬不停蹄趕場子似的,去到梨園閣在大廳的角落選了一個位置,再給安洛生傳訊等待到來。
不一會安洛生就到了,這帥小夥長開了,以前就是有點弱弱的少爺氣質,現在反倒是很俊俏,僅僅只是配上宗門款式的青衣長袍就顯得風流倜儻,聽說他還跟一些女修走得很近。
“安兄,這裡啊。”
李青瓷大聲喧嘩,像個草包子似的,把剛進門的安洛生搞得臉紅耳赤,也把旁邊一直看向安洛生的女修侍應生弄得春心蕩漾。
“李兄,公共場合切記大聲喧嘩。”
安洛生低聲細語跟李青瓷勸告。
“對對,我們都是文化人。來人加菜。”剛聽完他的話,李青瓷又大聲呼和。
“公子,請問需要點什麽。”
女侍應生含情脈脈對著安洛生半膝行禮,遞過來菜單。
這,妹子今晚我才是老板啊。李青瓷心中氣憤,搶先道:
“這個,還有這個,這一列都給我各上一道。”
安洛生勸導:
“李兄我們吃不了那麽多。”
“吃不了就打包。”
“好的,公子回頭見。”女侍應生走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李青瓷一眼。
“哎,李兄。這不是我本意,還有…”安洛生想要解釋什麽,但是李青瓷調侃道:
“公子,我們先飲酒再說。”
不由分說,斟滿酒開勸。不是本意是吧,天生麗質是吧。
酒過三巡,雙方都是好友先前也只是玩笑,接著就是談正事。
安洛生拿出一枚灰黑色的胸針,擺在桌面緩緩推向李青瓷,
“李兄,這就是你需要的黑市憑證,豐鰭島的黑市叫做‘黑蛇窩’,你只要帶著這枚胸針去坊市,自然可以感應到,聽聞黑市就在坊市地下深處。”
“居然那麽名目張膽地開在坊市下面。”
“嘿,上面的買賣做不成那就去做下面做買賣。”
李青瓷接過胸針一看,灰黑質地的一條蛇盤成一團張開獠牙,李青瓷對安洛生抱拳:
“此事多虧了安兄。”
恰逢此時,一位男侍應生將一壇白玉酒壇放置桌面,白玉通透,中間浸泡著一條根須發達的人參,正是他們曾經喝過的[老根靈釀],而李青瓷花了雙倍的靈石把靈參也購置過來。
至於那個惹人厭煩想著回頭見的女侍應生,他偷偷地傳訊店家換人了,讓你回頭見。
“安兄幫我如此大忙,無以感謝,此靈酒略表誠意。”
“李兄當真是折煞我,舉手之勞安可受此重禮。”安洛生也沒有想到這一出手就是近200多靈石,當真是受寵若驚。
兩人一番推脫,最後還是他想到了妙計:
“安兄,聽聞你跟林家族女頗有往來,如若能在花前月下,飲酒暢談人生,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他若有所指地對安洛生眨眨眼, 安洛生面紅耳赤,默默接受了靈酒:
“受之有愧啊。”
之後兩人又暢飲了一個多時辰,期間李青瓷打聽了一些同屆修士的修為進度消息之類的,安洛生突然收到了什麽信息,神神秘秘的,臉上的喜悅洋溢於表,尋了借口離宴了。
之後的幾天,李青瓷利用玉泊府的工閑時去往宗門坊市,準備了兩件法器,灰色帶兜帽的鬥篷和老樹皮做成的面具,這兩件法器都可以斂息有很好的隱蔽功能。
他在衣服內層佩戴灰黑蛇胸針,遊走於坊市之間,找到了一間製作法衣的裁剪鋪。
店員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不理會,他自身行走於懸掛的彩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轉移到了一處昏暗的地下坊市,舉頭望去穹壁,熒光的孢子為這黑市提供少量的照明。
他有事無瑕閑逛,根據安洛生的建議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做陣法生意的店鋪,拿出了浮標台的“轉化”部件,說明來意,果然只是多搭建一條通道很簡單,花費也不高。
思索過後他決定就在此處訂購一批部件用來替換浮標台原來的部件,替換過後的部件已經不會那麽容易損壞,最多再過來買兩回,等自己陣法入門了就可以自行改動。
至於購買太多會不會暴露他玉泊府“靈礦”的事情,那是極小概率,不然這裡為什麽叫黑市,因為涉及到陣法部件的人太少了,他才不會連這麽小概率都防。
至此李青瓷在玉泊府的“靈礦”又被他打了一個補丁,他也可以高枕無憂,安心地專注於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