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法力拘禁了白靈,攝取到郭師叔面前。
李青瓷大急,連忙起身請罪,
“師叔,弟子管教無妨,請求海涵。”
郭昊宇並不作答,只是伸手示意無恙,李青瓷惶惶恐恐侍立一旁,就像是被捏住了心臟。
白靈這小饞嘴被人抓到了跟前都不放過嘴裡的美食,在察覺到更強大的氣息時身體瞬間僵住了。郭昊宇毫不在意地翻看白靈的身體,觸摸頭部扒開鉗顎,嘴裡念念有詞,
“是變異種的‘黑玉百足’,資質不錯,只是可惜了。”
他如此評價道,最後說“可惜”的時候特意望了旁邊一眼,李青瓷的修為已經在煉氣四層幾近圓滿,隨時可以衝擊五層,最後他把靈獸還回給李青瓷。
李青瓷心知肚明,不過歸還靈獸回歸讓他安定不少,白靈抱著烤鰻魚迅速鑽進李青瓷的道袍裡。
重新回歸座位,宴席繼續。
郭昊宇聊無事事,一邊吃魚生一邊詢問著工作事宜,其實就是普普通通的上司與下屬找話聊天而已,不過李青瓷心裡知曉,不可能是專門來看他的靈獸。
果然談話間,話鋒一轉,郭昊宇問起了他魚場的事,
“你現在修為增進,想必處理魚場比起以前更輕松了吧。”
“稟師叔,弟子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松懈。”
“你也知道,師叔為了你的事壓下了很多麻煩,今後上貢的黑扣靈石提高5成。”
原本李青瓷聽到郭昊宇說幫了自己很多的時候還想著奉承一下,聽到後面眼睛都睜大,愣住幾息,他立馬按捺不住跪扣在郭昊宇身側,心酸地開口,
“師叔,弟子…”
“此事莫要再提,我只是通知於你。”
郭昊宇打斷了李青瓷後面的話,面無表情,語氣冰冷,態度強硬。
這老狐狸,就知道沒有那麽好心請我吃飯,原來是鴻門宴。
李青瓷思如電轉,快速地分析眼前的脈絡,歸根結底就是自己的修為上去了,更能發電了。
800靈石是李青瓷練氣一層時定下來的,郭昊宇也認為這個數基本上榨地差不多了,至於後來他煉氣三層這個數也沒有變。
因為郭昊宇是築基修士,大致上可以估出煉氣修士的法力上限,他知道李青瓷在整個過程中肯定自己也保留靈石,不過多出的部分權當做獎勵。
現在李青瓷練氣四層,煉氣中期對比初期有質的提升,發電量不可同日而語,自然要提升供奉,提升5成即1200靈石。
1200這個數字其實很精妙,恰好能保證李青瓷有4,5成法力保底不虧損嚴重具備自保能力,又能源源不斷恢復法力發電。
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宗門的外門弟子了不能再隨意處置了,玉泊府以前就因為剝削宗門弟子強迫使用法力供電導致遇害的事情被宗門嚴重警告過。
郭昊宇也有意提醒李青瓷不要過於消耗法力,導致法力虧空遇到危難。
在此基礎上沿用以前的規則,即交足了上貢的靈石,以後修為增進而額外的靈石算作你的獎勵。
可惜實際情況是李青瓷早就黑扣完了全部2500多靈石,提高的400靈石雖說是傷筋動骨但還不至於釜底抽薪。
他剛剛其實也只是裝模作樣的急迫,如果你不急問題就更大了。
李青瓷還想得更多,這次提升了還有下一次,等到他煉氣後期了郭昊宇判斷他基本上50多處浮標台都可以供電了,肯定再狠狠提升一波供奉,畢竟不能容忍手下弟子比自己賺的還多。
這就變相地減少了李青瓷的“靈礦”產出了,所以現在急倒不是很急,擔憂卻是實實在在的。
郭昊宇沒有看李青瓷而是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手中的玉杯,好像這真的有什麽好玩。
“退回去吧,還有事跟你交代呢。”
“是。”
李青瓷“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食欲不振地呆坐。郭昊宇盡收眼底,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嚴峻,畢竟眼前的弟子在宛師弟那裡很有分量,順便也可以展開自己的計劃。
“其實這次叫你來是有一件好處給你。”
“不知師叔有何吩咐。”
“以後整個青鱗鰻養殖場的浮標台都歸你管,全部100多個浮標台。”
“這…”
李青瓷聽到這句話腦子裡都被炸響了,一半魚場就提供2500靈石,一整個魚場就是 5000靈石!
“可是師叔,另一半是龔邃在打理,我們有辦法趕走他嗎。”
“沒有,龔邃在玉泊府多少有點關系,不好明面上趕走。”
但下一刻,郭昊宇神色凶厲,暴戾恣睢,李青瓷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一時間都被威懾住,郭昊宇緩緩地在嘴裡宣判了龔邃的結局,
“但我不想在玉泊府見到龔邃,這就是你要辦的事。”
咕嚕!
李青瓷咽下一口水,看來龔邃多次冒犯郭師叔已經完全激怒了他,搶另一半魚場對於他沒有實際意義因為在他的視角裡李青瓷的發電量又不會提升,所以李青瓷認為郭師叔是要針對龔邃這個人。
看郭昊宇的神態李青瓷就知道這次的任務保底是把龔邃趕出玉泊府,甚至於滅口,想到這點李青瓷有點猶豫。
首位上的郭昊宇又恢復了往常神態,威而不怒,笑意盈盈,他就這樣看著李青瓷。
李青瓷心領神會知道要表達一些意見或者計劃,不如乾脆把之前暗中收集到的關於龔邃抽檢克扣鰻魚而折算靈石的證據攤出來,
“師叔,弟子要控告龔邃侵佔宗門財產,這些都是我收集到的罪證。”
從郭昊宇提出要求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變成了他的刀,擺在明面的刀,他已經想到了自己會被夾在大人物之間的博弈,心裡無奈以後只能謹慎行事了。
誰知郭昊宇接過宗卷證據,探查翻看一遍丟回給李青瓷,
“哼,這就是你所謂的罪證?不行,需要更有力,更徹底的。”
李青瓷怔住了,他明明已經收集地很詳盡,連涉及的相關人畫押帳單據條都保留,這都不算罪證,宗門的司法律法那麽嚴格的嗎?
看著李青瓷的模樣,郭昊宇恨鐵不成鋼地對他說道,
“方向錯了,這些其實都是玉泊府默認的規矩,算是宗門給門下弟子的潛在福利,也就你傻愣愣地不接受,府內主事與副主事其實都知道這些事,你以為這間店的‘紫鱗鰻’怎麽來的。”
原來在宗門門下庶務產業任職的弟子都或多或少涉及到一些灰色行徑,一方面宗門家大業大保不齊人心,也無暇高壓管理,所以堵不如疏,宗門高層遠遠看顧只要不過火就沒事;
另一方面是因為宗門的組成複雜,滄浪宗與它地域的家族勢力緊密關聯,從這方面就決定了宗門不可能純粹,它是一個聯合王國,放任下面的人通過各種利益相互勾連反而更加的團結緊密,最後由宗門的核心力量鎮壓一切魑魅魍魎,扭成一團繩。
初步窺視到了宗門真實的一角,李青瓷大受震撼,郭昊宇見點醒了他。往桌面上推過去一枚墨色玉符。
“以後有緊要事用此符聯絡我,我會暗中幫助你。此事不會一蹴而就,你當謹慎行事,步步為營,務必成功。”
他認得這種玉符,只是宛師那枚碧綠玉符顏色不一樣,李青瓷收下玉符當即表示,
“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