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瓷看到外面有不尋常的人員走動,接著進來一位修士與主位上的郭容卉竊竊私語,簡單幾句後郭容卉就露出了震驚之色。
等通訊修士匆匆離開後她也準備跟著離開,這時候李青瓷出現並攔住了她,
“師姐,請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郭容卉猶豫兩息,還是告訴了李青瓷,她壓低聲音不想張揚此事,
“聽說是青鱗鰻養殖場出現事故了,數頭紫鱗鰻在暴動,郭師叔已經趕到現場鎮壓妖獸。因為那個魚場是我們小組管轄的,所以我也得去看看情況。”
李青瓷早有預料還是佯裝震驚,意有所指得問道:
“這,這是怎麽回事,不會有人受傷吧。”
郭容卉看著李青瓷的表情,又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龔邃空蕩蕩的位置,回應道:
“不知道,這就是我需要去現場確認的事。”
兩人出了總府,期間還看到不少修士飛遁,整個玉泊府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團亂,李青瓷有點擔心了,這事情鬧得太大了會不會引起上層的關注,到時候就麻煩了。
由於飛行法器至少也要煉氣後期才能駕馭,所以郭容卉只能勉為其難地又跟李青瓷擠到一塊,腳踏法劍禦空而行。
降落到熟悉的魚場,李青瓷在視野的極遠方就看到了陣法運轉的波紋,特別是中央區域已經升起了水幕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想必那裡就是最激烈的地方。
郭容卉跟事務所的弟子交流了一會,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事發地,她作為這個魚場的上一級直接負責人有必要去到現場出力,不然後面會落到別人口實。
李青瓷是沒有必要也沒有用處,純純就是增加負擔,但是他一再強調自己生是玉泊府的人,死也是玉泊府的鬼,絕對不能臨陣脫逃。
惹得郭容卉一陣翻白眼,相處了那麽久,她對李青瓷的圓滑早就有領教,根本不信他這一套,但拗不過他,而且她也干涉不了李青瓷的行動自由,索性好人做到底。
兩人又擠在法劍上,李青瓷又是金雞獨立,在後面張開手保持平衡。
中央區域水幕升起,百裡范圍內的浮標台上割據著十數位煉氣後期弟子,他們用法力維持陣法節點,保證中央區域的大陣穩定。
雖然現場氣氛凝重,大家都是嚴陣以待,但實際上局勢很樂觀,因為[川流水幕]大陣非常強力,已經觸發了近十個,連環陣法穩固如山,他們只是後備保障而已。
郭容卉與李青瓷降落到一處浮標台,台上的男子很是輕松熟絡地打起招呼來,
“郭師姐,你也來啦。”
“嗯,廖師弟,師叔他怎麽樣。”
“師姐放心,郭師叔對付那些孽畜還不是手到擒來,現在一直是佔據上風。”
“對了,這次事故有沒有人員傷亡。”
“呃,好像是有一位叫龔邃的弟子身隕了。”
“是嗎。”
郭容卉表現得神情失落,看起來是為自己死去的組員感到哀傷,她繼續問道:
“知道起因嗎?”
“這個,還真的不知道,發生事故時有數頭築基妖獸在現場,沒有人敢進去,只是在外面維持陣法。
今天的其他主事們除了郭師叔都不在,或許師叔知道一些信息吧。”
李青瓷一直在旁聽他們的對話,聽到龔邃已死心頭大定,心裡說不出的暢快,這擾人清靜的蒼蠅終於消失了。
他們又聊了幾句,最後把目光投注到最核心的戰場內。
此時水幕內,郭昊宇一人凌空而立表現得閑庭信步,身前是一支黃色小幡旗,它激發出一圈護罩囊括全身,金色的氣息,與周圍大陣節點所牽連,它正是整個中央區域[川流水幕]的中樞法寶。
郭昊宇底下聚集了4頭紫鱗鰻,在海面上劇烈地翻騰,它們已經不再彼此廝殺,達成了共同的目標對付頭頂上的人族修士,可惜每當它們想要衝擊上空時都會受到一道跟他們同樣粗壯的川流搏鬥。
川流靈活如蛇,源源不斷無法撲滅,紫鱗鰻們想要潛入海裡躲避的時候又無法下潛,因為海裡有更多的暗流衝擊,海裡已經不屬於海獸們的優勢,恰恰成為了它們的囚牢。
郭昊宇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過自己的法寶法術,就是簡簡單單地操控陣法就已經把4頭築基妖獸牢牢壓製住,他冷哼一聲,
“呵,真以為玉泊府養著你們不會防范啊,你們只是餐桌上的肉而已。”
郭昊宇潛行到現場的時候只看到海面上大片的血水,和一些零零散散的船隻殘骸,他還關注到海面上怕飄著半件殘破零碎的宗門道袍,上面掛著一枚宗門令牌。
攝取令牌發現正是龔邃的,他猶不放心,神識展開,繞行搜索了百裡范圍內的活人,沒有發現蹤跡。
至於中央翻滾的妖獸狂潮根本不用去想存活的可能,就這樣他也沒有立刻出手,而是讓妖獸繼續折騰一會。
只要他手持大陣中樞就是立於不敗之地,他不知道李青瓷用了什麽手段,但為了破壞現場痕跡。
他需要給這些妖獸放放血,順便好好馴服這些畜生,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鮮血染紅了區域小半海面。
妖獸們被折磨筋疲力盡發出陣陣悲鳴, 郭昊宇才滿意地松開了陣法的封禁,放任妖獸下潛回海裡修生養息,原本高聳的水幕也轟然倒塌,激起一陣巨浪。
李青瓷看到一股巨浪迎面拍來,混合著妖獸鮮血的巨浪被浮標台的陣法光膜擋住,但是當中令人窒息的鐵鏽味氣息不可阻擋地穿透光膜撲向李青瓷。
他回溯著這最初的一切,龔邃此人從一開始就對他抱有敵意,陰險狡詐兩面三刀。
開始時他一直退讓最多也就防守反擊罷了,結果龔邃得寸進尺,步步逼近。
哪怕事發前兩天,李青瓷也總是感覺心神不寧,因為他知道龔邃雖然表面平靜下來了,但暗地裡肯定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既然如此,他們的因果糾纏必須要以一人的死亡來了卻。
他親手設計策劃了這一切,在背後默默地觀看著生命的綻放與凋零,莫名地他想起了海淵島的那次遇襲,那一次更加的危急,結局也更快,兩次事件的本質卻都是一樣。
大道爭鋒。
想通其中關節的李青瓷如獲新生,念頭通達,就連體內的法力都變得更暢順了。
海面上的妖獸暴亂已經平息,在場的弟子齊齊對著郭昊宇俯身作揖。
不多時空中又有一道流光姍姍來遲,是另外一位築基上師,他停留在空中與郭昊宇交談,兩人說著說著就齊齊離開了。
郭容卉見此間事了便叫醒了旁邊發呆的李青瓷,
“李師弟,我們該走了,還有很多事要等著我們處理。”
“是的師姐,還有很多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