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引李仙夢 第92章 返祖與進化

“師叔，你說好的下一個問題是給我的。”

藍馨蓉面對壯漢的詰問絲毫不怵，而是雙手抱胸撅嘴望天，一副無賴的模樣，

“有嗎?”

“師叔你不能言而無信。”

藍馨蓉立刻像是炸毛的貓，氣勢凶凶地墊腳讓自己的身高能到壯漢肩膀，然後用自己纖細的食指一下下戳著東方景的輕甲“乓乓”響，還仰著頭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哪裡有說過下一個問題是給你啦，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當時我是怎麽說的。”

東方景被藍師叔用手指戳地氣勢一節節地掉，瞬間猛虎變小貓。他努力回想著當時的話語，愕然轉頭望向自己右肩膀纏繞的黑蛇，不敢置信地說道:

“難道師叔的意思是…”

此時藍馨蓉左手抱著白靈，右手撫摸著黑蛇的頭，內疚地溫聲道:

“對不起啊小黑，我不是有意的。”

死物一般的黑蛇在撫摸下終於有動靜了，它微微轉動頭顱面向著藍馨蓉，

“略略略！”

“你當姐姐的能不能讓下妹妹，下次我一定好好報償你，下次一定。”

黑蛇重複動作，

“略略略！”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你真好。”

東方景目瞪口呆地看著一人一蛇的“對話”，不禁懷疑他的小黑難道是能聽懂人話?

藍馨蓉最後輕輕吻了一下黑蛇的小腦袋，然後對壯漢宣布，

“好了，我們已經說好了，你就等下次吧。”

東方景高大的身影一下子佝僂起來，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還能怎麽樣這事本來就是藍師叔說了算，他不由得狠狠瞪了李青瓷一下。

李青瓷在一旁看得愣神，雖然壯漢是只是煉氣後期，藍師叔戰力碾壓，但關鍵點是藍師叔遇到強勢時是迎難而上硬碰硬，她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般溫和，李青瓷把藍師叔的這一點特性重重地記下來。

搞定了壯漢的問題，藍馨蓉又愛不釋手地擼了一把手中蜈蚣，可惜白靈只顧著吃，她嘴裡嘀咕著，

“又是一個吃貨。”

經過這點小插曲，現場的弟子都勾起了好奇心，一方面是藍師叔會出什麽問題，另一方面是蜈蚣妖獸的主人身份，多道探尋的眼神毫不掩飾地觀察著李青瓷。

既來之則安之，李青瓷表現得大方乾淨利落，藍馨蓉也想好了考題，她對李青瓷說道:

“既然你的靈獸是變異種，那麽這次的問題就圍繞‘靈獸變異’展開。”

“請問何為變異?”

周圍弟子聽到這個題目不少人都紛紛搖頭，顯然不太看好這麽寬廣的議題。

李青瓷則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

這什麽意思啊?就像是有人問你什麽叫做天下太平，能說得清楚嗎?

他看著藍師叔閃亮的眼睛，饒有興致地逗弄著白靈，對於這位慷慨的“飼養員”，白靈非常地滿意，肢腳不停跟她的手指抓撓，很積極地跟她互動玩耍。

李青瓷焦頭爛額，想著直接從靈獸變異的來源開始講述，但這會不會有點俗套了。

驀然間他想到了關鍵點，藍師叔應該只是想獲得更多的知識罷了，所謂的提問也只是一個引子，因此真正的做法其實是跟她討論，那就反其道而行之，說一些她也不懂的東西。

李青瓷反客為主拱手問起藍馨蓉，

“師叔，你覺得此界有完美生靈嗎?不管是實力境界，還是外貌品性等等達到臻境的完美生靈。”

藍馨蓉停止了白靈的逗弄，蹙眉思索，

“或許曾經有，但是現在肯定是沒有。”

李青瓷炮語連珠，繼續問道:

“那師叔你覺得真龍真鳳這類真靈是完美生靈嗎?”

“這個…”

藍馨蓉覺得這個李師侄真的很討厭，問的都是一些她不能肯定的問題，就在她氣呼呼地想反駁他，讓他好好回答正題時，李青瓷已經自個揭開答案，

“我覺得靈獸的變異都是一種‘變數’，每一次的變異都會導致靈獸向完美靠攏或者遠離。”

此話一出眾人都有一種玄妙的感覺，特別是前邊煉氣後期弟子包括剛剛的東方景都是低頭沉思，這話給人的感覺...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反倒是藍馨蓉很興奮的回應，

“你的這種說法很像中州虛天派的‘命理學’，他們很喜歡裝神弄鬼，你也想弄這套嗎?”

李青瓷很尷尬，他不知道什麽是“命理學”，更不是虛天派，他隻想著扯一個同樣遠大的概念糊弄藍師叔而已。

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但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師叔，你覺得靈獸的未來是返祖還是進化。”

這句話又讓她犯難了，現在修仙界主流論調就是越是年代久遠的妖獸就越是強大，上古的真靈甚至是遠古的莽荒種才是最強的存在。

所以主流禦獸師也是以追溯血脈起源為重，致力於恢復到上古強大的妖獸，進而能駕馭它們。

這又繞回來了， 是不是越老的妖獸就越強大?

藍馨蓉發動她的小腦瓜來思考但沒有想到什麽好答案，她莫名地產生了一種衝動，想要問一問這名煉氣弟子是怎麽想的，

“那你覺得呢?”

李青瓷擺弄衣袍整理自身，表情莊嚴，對著天空作揖行禮道:

“返祖也好，進化也罷，妖獸的每一次變異都是尋求完美的一小步。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盾去其一。

弟子鄙見，妖獸以變異追尋著天道留下的‘一’，以求補‘全’。”

哇！

一聲驚呼過後，眾人議論紛紛，不時對李青瓷點頭評足，白鹿老呂則默默著他們，細長的脖子有一鼓鼓的囊包直直垂下又很快升起另一個囊包，然後開始新一輪的反芻。

藍馨蓉自言自語地嘀咕，

“返祖，進化，妖獸的道…”

她韻味無窮地反思言論，眼睛望向李青瓷不禁問道:

“這是你自己想的?”

這是我剛剛臨時想的，李青瓷心裡這樣回復，不過他嘴裡很是謙遜，

“弟子鄙見。”

藍馨蓉一邊撫摸著白靈一邊繞著李青瓷上下打量，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麽不一樣來。

周圍弟子也有不少抓心撓腮的想要跟李青瓷論道一番，只是李青瓷嘴裡吐不出來別的東西，一個勁地對著他們拱手，嘴裡喊著，

“鄙見，鄙見，都是鄙見。”

眾人不好強硬，隻當做他藏捏著不說，實則李青瓷心裡真的汗顏，哪有那麽多心有靈犀啊，他說的都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