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稍有點兒製約他們的意思,那指頭立馬頂到人腦袋上,白眼一翻,你TM算老幾?當年爺爺和皇帝陛下睡一炕啃饅頭喝血酒的時候,你TM還在穿開襠褲,還想管我?哪涼快哪呆著去。
皇帝陛下能如何?一邊是沙場並肩的老兄弟,一邊是自己選的治國大臣,只能和稀泥,一邊打五十大板,安撫完這頭,轉頭又安撫那頭。
文臣武將天生就不對付,一個嫌對面無腦丘八,傻不拉嘰的,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有辱斯文,另一邊覺得這幫站那風大了得倒的竹杄子往那一戳只會BBBB不停噴糞,聽著就想一刀砍了清靜。
開國初期,所有帝王都會面臨同一個問題,武將地位太高,文臣被壓製得死死的,一幫兄弟隨他血海屍山殺出來,若說沒點情意恩德怎可能,起兵之初都是大鍋裡吃飯,一路征戰跟誰不是兄弟般的情誼?
而文官多是天下將定己定的時候提拔上來的,論功勞論情誼哪能跟武將比?但是武將有個天大的缺點。
他們兄弟夥多,做皇帝自然不能天天領著兄弟夥們拚殺,都是大將們衝在一線,論部隊掌控,皇帝哪能跟武將比,大夥兒跟著你玩命誰不是為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你這皇帝當得若是不能令大多數人開心的話,都是一肩膀扛一腦袋,換一個皇帝也不難。
再加上天下之大,敵人雖敗,也不可能全部殺絕,部分敵人留下後代,這些人和新朝,說是血海深仇也不為過,在外圍還有如嶺南王這種居心難測實力強大的人虎視憚憚。
處理朝政時,新帝難免也是必然明著打壓文臣暗裡扶持,對手握重兵的武將反之,時間一長,這樣的事做的多了,軍功集團既得利益者只是文化不高,又不是傻,手裡蛋糕慢慢變少,傻子也知道不對。
解決這個問題的手段,就是打,分兵往外打,打前朝叛黨,打北方蠻夷,打嶺南王這種不聽話的軍閥,打周邊不聽話的小國。
在這個過程中,消耗掉一批老人,提拔新將領,簡單說,把部分不穩定分子先耗掉,打仗,就不是蘇也剿匪那種小場面,沒誰肯自願跪下來求死,那麽,怎麽可能不死人。
什麽?小國沒惹你?捕風捉影,無中生有會吧。沒叛逆?逼他們啊,說他們是敵人余黨,放出風聲去,十有**要反。至於嶺南王這種,一樣的道理,逼他啊,要麽徹底收復嶺南,要麽就逼他反,怎麽逼呢?方法多的是。
其中一種,就是挖牆角,把嶺南有本事的人招撫到朝廷之中。
嶺南自然有不少朝廷或明或暗的密探,大名鼎鼎的該挨雷劈將軍蘇也,早就進了他們的視線。
領三千人馬,蘇也被安排到論軍功排第二的徐國公曾剃頭曾定國麾下聽用,征討西南方向屢教不改的南詔國,嶺南府令和朝廷詔令同時下達,令半月內起程,輕裝疾行,三月內趕赴大軍行營報到,違令者斬。
這對嶺南王和蘇也雙方,都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的好事,一方巴不得他走,一方正愁沒仗打,可說是一拍即合。
蘇也二十八歲從軍,至今己十五年,四十三歲,正是男人一生智慧體能最巔峰的時候,加上他修煉魔功十年,身體條件遠超常人,十年中帶過的剿匪兵,真刀真槍不好說,畢竟刀槍無眼,蘇也雖每戰爭先,悍不畏死,(不跑在第一線血都流完了)實戰經驗極為豐富,但悍匪中也沒什麽高人,並沒練出什麽絕世武功,真的要一分生死,陰溝裡翻船也不是不可能。徒手單挑,這麽多部下能勢均力敵的最多三兩人。
既然武力過人,哪裡還怕打仗。
帶了十數親兵,回到嶺南府城家裡休整一番,他這種擺明沒後台的自然嶺南府高層沒人鳥他,嶺南王例行公事賜下財物勉勵了一番。
倒是曾經的老部下們如過江之鯽前來拜訪老首長,不得己大開流水席,哪天都是幾百人在家鬧騰喝酒敘舊。
嶺南王得報,更是堅定了扔這個燙手山芋出去的決心, 想到他馬上就要走了,也犯不著找他麻煩,於是每日賜酒送肉,必讓送貨的報上嶺南王大名,蹭個功德,收買人心。
蘇也猜到他用意,也極力配合,必定帶領在場部下大聲稱謝表衷心,表演一番主賢臣忠的把戲。畢竟老婆小老婆娃娃們還在人家手裡,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嗎?
私下裡擔心萬一有變被一鍋端了,雖說有一應老部下照應,但人走茶涼,時間長了情分自然淡了,非親非故的,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怨不著別人。
蘇府人又多,目標太大,又頗有財貨,家裡除了女人就是小孩,最年長的本家男性次子才二十來歲,體弱多病,又沒經歷過社會毒打,少不更事,
主母更是從蘇家寨那種鳥都不去拉屎的鄉下地方出來的,大字不識幾個,但凡上檔次一點的迎來送往都不會的無知婦人。
這麽一群人守著偌大家業,簡直是只差在腦門上刻著肥羊在此,趕緊來拿麽?這不是誘惑人犯罪麽?
蘇也令信得過的親兵押陣,雇傭人手,分批往蘇家寨轉移人員財物,興建蘇家祠堂,蘇家大院。府城隻留嫡次子(長子己掛了)和母親充門面,其余人一律回蘇家寨住。
親兵有幾人本就是蘇家寨出來投奔他想混個前程的,他自是多方提點,奈何蘇家寨那種小地方出來的,能有多大本事?
打鐵還需自身硬,軍中是個講真能耐的地方,是坨爛泥,誰都扶不上牆,不過來自同一個地方,多少沾親帶故的,都收為了貼身親兵,混日子倒也混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