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也算在妖域中待過,見多識廣。其中許多材料,甚至連對此沾沾值得的修文也不知是何用途。
這些材料雖然不甚珍貴,但勝在實用,修文亦曾出手購得計株靈草以及一些不常遇到的妖獸精血,倒是省去了一番辛苦。
“天外神鐵一塊,可以當做本命法寶的煉製材料,起拍價一萬下品靈石!”
一塊頭顱大小,黑不溜秋的鐵疙瘩暴露於眾人熱切的目光之下,僅僅簡單的一句話便調動了眾修的情緒,半晌沒有一個人加價,都在熱烈的討論。
“一萬!”
一聲微弱的喊價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出價之人舌尖有些打顫,聲音微微顫抖。
“一萬五!”
“兩萬!”
“三萬!”
修文看著下方亢奮的人群,有些莫名的感慨。
“怎麽吳兄,不參與此拍嗎?”
青衣修士風雅依舊,看著有些發怔的修文開口道。
修文輕輕搖了下頭。
“此物不是吳某能夠消受起的,何必徒添煩惱!”
“吳兄過謙了,以吳兄的才能到哪都能混的風生水起的。”
風姓青年看著修文,一臉確定的說道。
二人談話間,天外神鐵以十萬靈石的高價被樓上某一包間買走,引起大廳之中一片唏噓。
風輕子見修文目光閃動,默然不語,輕輕呡上一口靈茶。
“樓上包廂都是被身份尊貴之人和城中大族預定下來的,他們本身並不缺這些,而是買下來留與子侄後輩亦或門人食客所用。”
修文目光一動,歪頭掃了一眼淡然自若的風輕子,一口將杯中靈茶飲盡,不做言語。
風輕子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繼續品著手中的香茗。
拍賣繼續,接下來是符籙和丹藥的專場,並未引起修文的注目,只是采購了些冷門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而其後的壓軸之物卻令修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飛劍類符寶一枚,威力相當於普通法寶的十分之一,金丹老祖隨手一擊。”
“八千!”
修文有些漫不經心的喊道,惹得大廳內競相相爭的人一陣躁動。
“吳兄對此物感興趣?”
風輕子打量了一眼台前的符寶。
“這是一枚下品符寶,可以使用四到五次,應該能夠拍到兩三萬靈石左右。”
“哦?風兄對符寶好像頗為熟悉。”
修文感興趣的說道。
“符寶由金丹老祖的法寶煉製而成,視品階不同可以擁有原先法寶一到三成左右的威力。
築基修士由於自身的限制只能激發其中七八成的威力,不但消耗法力大,而且每次使用之前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催動。
不過縱然如此種種,但符寶依舊是不可多得之物,法寶的珍惜程度眾所周知,極少有人舍得用來煉製符寶。
而且煉製此寶必須要精通符籙之道的金丹老祖方能繪製,代價也是高的驚人,所以市面上符寶並不多見。”
“一萬!”
修文聞言眼簾微微下垂,平靜的開口道。
“一萬五!”
不遠的包廂裡傳出一聲冰冷沙啞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修文皺了皺眉頭,再次喊出一個價格。
“兩萬!”
“三萬!”
喝了口茶水,修文沒有再度出價,這已經超出了自己的心理價位。
“萬家,萬利明。”
風輕子目光流轉看著修文,嘴角微挑。
而修文注視著手中翻轉的水杯,專心致志。
“四萬!”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回蕩在大廳中,打破有些沉悶的局面。
修文眉頭一挑,向著風輕子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風輕子兩條眉毛湊到了一起。
“向家?”
隨即看了一眼修文,沉聲道:
“向家和萬家共掌城防,一個管東城,一個管西城,向來不是很對付。”
修文眯起的雙眼中精芒閃爍。
“這麽說,吳某是置身於風浪之上了。”
風輕子露出沉聲之狀,看著修文的目光有些複雜。
拍賣台上,經過兩次加價的萬家不再出價,符寶被向家以四萬靈石的高價拍下。
過了半晌,包廂外傳來一聲敲門聲,一名貌美的侍女來到近前。
“吳前輩,這是向少著人送來的,讓婢子親手交到前輩手中。”
修文含蓄一笑,輕輕拈起托盤上的符寶,只見上面符文密布,霞光流轉,一把金光閃閃的三寸小劍躍然紙上,活靈活現。
“回去轉告向少,禮物吳某收到了,改天吳某一定親自到府上拜訪。”
修文隨手將符寶收入儲物袋,一臉坦然之色。
拍賣已經進入了尾聲,最後出場的是法器和功法的拍賣,修文追尋一道法決無果後便不再出手。
雖然最後壓軸之物竟然是千年靈草,頂階法器這些稀罕之物,修文也沒有參與進去。
看著大廳中亢奮的一眾修士,這些底層修士大多一輩子也無法擁有台上的拍品,只能瘋狂的在台下嘶吼, 發泄壓抑的情緒。
修文心下一歎,不由想起了自己,有些蕭索的看著前方屋頂上的花紋。
拍賣會結束後,修文拒絕了風輕子的邀請,與拍賣會的一個管事見了一面,達成一筆交易後便帶著修武向回走去。
“吳道友請留步。”
“原來是黑道友,不知道友喚在下有何見教?”
修文轉身循聲看去,拐角處一面黑大漢駐足而立。
“在下奉家父之命,請吳道友到府中一敘。”
黑臉漢子雙手一架,沉聲而道。
“不知令尊找在下有何要事?”
修文眉角帶笑,靜靜的注視著黑臉大漢沉靜不瀾的面龐。
“到了自然便知。”
“少爺!”
修文攔下了想要上前的修武,面不改色的對著黑山說道:
“既然這樣,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即轉首對著修武吩咐道:
“你先回去,我去去便回。”
“是,少爺。”
兩人一起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處古樸的石門前。
“吳道友請隨我來。”
當修文踏足客廳之際,只見偌大的廳堂寂靜無聲,除了首座上一位老人外別無他人。
此老者身體瘦小卻充滿力量,全身精氣內斂,如虎待躍。
一席長發烏黑透亮與裸露出的黝黑肌膚相得益彰,一雙狹小的眼睛開合不定,毫無出彩之處,此刻如睡著了一般,有意無意的打量著手中的一張符籙。
而唇邊的胡須早已稀稀落落卻還時不時的慘遭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