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道封靈 第19章 花魁

“你很怕你這位二姐?”顧恆問道。

薑玉塵自顧自喝了口酒:“這不叫怕……說了你也不懂。”

顧恆見薑玉塵不願多說，也就專注起桌上的菜品。

外間亮色退去，時間來到午夜。

郢城並不宵禁，此時各處亮起燈火，即便是白天較為安靜的道路也變得格外熱鬧，中央大街更是人頭攢動，到處歡聲笑語。

醉春樓裡中央台上，開始表演歌舞，隨後周圍響起熱烈的鼓掌叫好聲。

表演結束，接下來就是萬眾矚目的花魁評選環節。

台上幕簾拉開，一女子抱琴坐在中央。

女子年紀看起來二八年華，比之醉春樓裡那些鶯鶯燕燕完全不同的氣質，清新脫俗，樣貌極其出眾。

素手輕撫琴弦，一陣動聽的樂聲傳開，聽上去，跟那些靡靡之音完全不同，有股空靈之感，如山間清泉。

有詩雲:“山中有流水，借問不知名。映地為天色，飛空作雨聲。”用在這首曲子上頗為貼切。

顧恆也被這琴聲吸引。

“怎麽樣，這蘇錦兒不錯吧，是不是動心了。”薑玉塵看見顧恆聽的入迷，靠近揶揄道。

顧恆挺直身板正色道:“我只是在聽琴曲。”心中默道:“她叫蘇錦兒嗎。”

薑玉塵瞥了他一眼道:“假正經！”

顧恆耳根微紅，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沒想到是酒不是茶水，頓時嗆到，臉色通紅，咳嗽不斷。

“哈哈哈！”薑玉塵見狀笑聲更大。

一曲彈罷，蘇錦兒行禮退場，自是掌聲不斷。

沒有等待多久，台上點亮數盞燈光，隨著幕簾拉開，從中走出一紅裙女子。

燈光照到她臉上，漂亮的臉蛋映入眼簾。

樂聲響起，女子隨之舞動窈窕身姿。

微步騰挪，纖腰嫋娜。

一襲大紅絲裙隨舞翻飛，使得裙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一雙桃花眉眼，兩彎柳葉眉，粉面含春勾人心弦。

她的舞姿輕盈柔美、飄忽若仙，上方緩緩飄下無數花瓣，漫天花雨中，她像一隻遊戲花叢中的絕美蝴蝶。眾人癡迷的看著場上舞動的身影，幾乎全都忘卻了呼吸。

顧恆哪裡見過如此場面，本也隨著眾人開始沉迷，通天宮識海上方那輪赤色光輪忽的一閃，金色識海蕩起一片漣漪，顧恆瞬間清醒。

左右環顧一圈，發現所有人都沉迷在場上的舞蹈中。

顧恆眉頭微皺:“有問題！”

眼睛顯出一抹紫色，破妄眼開啟！就見一縷縷粉色能量從台上女子身上溢出，飄向各處。

顧恆伸出手掌，真元匯聚於掌心，讓其靠近那粉色能量。

兩者竟然緩緩相融，片刻真元裡就有淡淡粉意傳出。

顧恆開始凝力，掌心真元‘轟’的燃起火焰，真元燒盡之後，那粉色能量沒有絲毫變化又逸散到周圍。

旁邊薑玉武，薑玉塵身上亮起一瞬黃色光暈，兩人也就清醒了過來，但兩人好似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眼光瞥到顧恆手心火焰熄滅。

薑玉塵頓時無語，略帶嫌棄道:“台上仙子跳舞，你小子竟然在這裡玩火。”

顧恆聞言，轉頭道:“你醒了，沒感到什麽不對嗎?”

薑玉塵白眼一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不對?當然感覺到了，台上佳人曼妙，本是良辰美景，可是旁邊卻有個不看美人，在那兒自顧自玩火的人煞風景，這肯定不對。”

顧恆:“……”

這時台上舞曲剛好結束，場上瞬間爆發歡呼:“心奴、心奴、心奴……”一聲高過一聲。

看樣子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

顧恆破妄眼再一掃，那粉色能量已經消失不見，所有人身體都沒有異常，氣血、魂體全部正常，剛才的一切仿佛一場幻覺。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顧恆低頭沉思，快速回想記憶裡的書，也沒查到什麽記載。

薑玉塵看顧恆又開始低頭想事情，已經不知該誇他品性正派，潔身自好，還是該罵他不識好歹，不懂風雅，搖了搖頭想道:“這廝沒救了。”

薑玉塵又想到作為朋友不能放任他這樣清心寡欲下去，開口問道:“這舞跳的不好看嗎?”

顧恆道:“挺好看的。”

薑玉塵一聽這話，頓覺還有救。

這時剛好數名小廝已經手捧一紅一綠兩色托盤走向眾人，紅色沈心奴，綠色蘇錦兒，現在就是比拚財力的時候了，只見眾人開始紛紛往盤裡放置財物，更有甚者直接放了幾顆道元石，要知道一顆道元石市面價值千金，而千金卻買不到道元石。

“喲，看來大戶挺多啊。”薑玉塵看到這一幕笑著說道。

沒多久小廝就走到顧恆這桌，薑玉塵笑著往代表沈心奴的托盤裡扔了一塊道元石，轉頭笑眯眯對著顧恆道:“那蘇錦兒跟沈心奴你喜歡誰?”

顧恆剛想拒絕，他並不想為這事花錢。

可是此時薑玉塵，薑玉武，監天試前三甲都望向了顧恆，這就導致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看了過來。

顧恆臉色瞬間僵住。

“你到底喜歡誰啊?很難抉擇嗎，實在對比不出你可以兩個都選。”薑玉塵在一旁拱火。

“嘿，讓你裝清高。”

顧恆艱難的掏出一塊道元石，準備放的時候，就聽到一道清冷聲音傳來:“我也想知道你喜歡誰。”

顧恆伸到一半的手瞬間握拳，然後負於身後，堅硬無比的道元石已經碎成粉末，從指尖散落。

負手，轉頭，起身一氣呵成， 面色無比正常的迎向來人。

來人一襲青白道袍，頭上戴了一頂道冠，雖素顏打扮也難掩那清麗容顏。

來人雲上仙雲珂是也。

顧恆一臉欣喜的走到雲珂旁邊:“雲姑娘，你怎麽來了?”

“我來聽聽你喜歡誰。”雲珂輕描淡寫地接了一句，又補充道:“他們都等著你的選擇呢，現在選吧。”

“我不是。”顧恆話都有些說不利索:“我來這只是……只是”

見顧恆半晌沒‘只是’出個所以然來，故意好奇道:“只是什麽呀。”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促狹。

本想再逗弄顧恆一下，可是注意到眾人的視線已經集中在她們身上打量了，只能先行放下心思，拉起傻愣愣的顧恆從窗戶躍出。

頓時引得一陣驚呼，不過馬上又被醉春樓主事出來把注意力重新引到花魁身上。

薑玉塵望著跳窗而去的兩人，啞然一笑:“好小子，難怪對這些庸脂俗粉不感興趣，原來身邊早有了一個絕美女道士。”隨即起身對著薑玉武道:“三個，小弟我就先走了。”

薑玉武笑道:“四弟慢走。”

旁邊王卓一臉陰沉道:“那個叫顧恆的也太過驕狂了，監天院如何能收這樣的人。”

薑玉武卻是淡淡道:“少年天才總是要有些特立獨行的。”

王卓道:“可是不能為我們所用。”

“天下才俊何其多，如何能夠強求都為我們所用，表弟，你著相了，這樣可不利於修行。”薑玉武聞聲勸解，隨後起身拍了拍王卓道:“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