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燭光,抬首觀望,可見大殿簷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
殿西邊,有一張被白色帷幔籠罩的紅木大床,床邊有一盞香檀正嫋嫋生煙,聞之讓人昏昏欲睡。
當然了,床上設有的擺件也都是稀罕物,包括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衿……
前世今生都叫“秦野”的少年此刻卻無暇顧及這些價值不菲的玩意兒,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躺在床上的一個女人給吸引住了。
鬢發如雲,細眉如柳,面若桃花,唇若點朱,膚若凝脂,胸若巨饅,腰如束素,玉手芊芊,雙腿圓潤,腳趾如珠……
哪怕前世秦野天天網上衝浪見慣了大世面,但是他覺得,自己費半天勁絞盡腦汁想出的這些詞匯仍不足以表達出床上女人之驚豔。
而且這還不是重點。
更為要命的是,女人**的嬌軀上還肉眼可見的流淌著剛“戰鬥”過的痕跡,這種香豔的畫面直接就把還是雛雞的秦野給震住了。
秦野想,若是讓前世直播間的那幫水友給床上的這位打分,他們一定會嗷嗷大叫“九九昏,九九昏”。
至於缺失的一分則是因為她是個死人,剛斷氣不久的那種。當然,這在某些口味重的水友那裡或許是加分項。
“媽的,哪個狗曰這麽狠心,這麽一個極品都給殺了。”強忍住“趁熱”的衝動,秦野看著脖頸有一道紅印的女人忿忿罵了一句。自己前世三十好幾的人連小仙女的手指頭都沒碰過,眼前的這位極品卻被人辣手摧花,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秦野話音剛落,卻不曾想,安靜空蕩的大殿竟有人傳來一句回應。
“你是誰?幹什麽的?”問話的是個女孩,宮女模樣打扮。
她捂著腦袋緩慢從屏風旁站起身,青澀的臉龐似乎還未成年。
秦野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後退床邊兩步,又緩了緩心神才心虛道:“我叫秦野,是個主播…哦不不,我是……”
秦野一時詞窮了,他也不知道原主是幹什麽的,他甚至不知道這兒是哪,是什麽朝代的世界。因為他被泥頭車撞穿越後壓根沒有繼承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他只能通過自身攜帶的身份玉牌知道這具身體原主也叫“秦野”。
小宮女聞言卻笑嘻嘻幫著解圍:“原來你就是來幫娘娘看病的秦野秦仙師啊,想不到你這麽年輕,看起來和我一般大呢。”
仙師?看病?年輕?
難不成穿越到一個修真世界了?
秦野小腦萎縮了一下,剛要開口答話,小宮女已然悄聲走至秦野跟前。
秦野頓時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要是被她瞧見她口中的“娘娘”已經**身體死在床上,那自己真是泥巴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好在床外帷幔遮擋住兩人的視線,小宮女並沒有發現自己的主子已經出了意外,隻當她是睡著了,於是她再次小聲好奇問道:“秦仙師,你當真只有十幾歲?傳言都說你們煉氣士擅長駐容養顏,七老八十的年齡卻能長得跟少年似的,這些都是真的嘛?”
見小宮女注意力不在床上,秦野松了一口氣。接著他眨巴一下眼睛,一本正經道:“那是自然,駐容之術對於我輩修士來說只是雕蟲小技,至於我的年齡,嘿,不瞞你說,老夫今年已七十有三。”
作為一個前世坐擁近千粉絲的戶外“大主播”,秦野信口胡謅的本事信手拈來。
小宮女雖瞅著機靈,卻不諳世事。
她圍著秦野上下打量了一圈,見其神情不似作偽,立馬換了副可憐巴巴的表情:“那秦仙師,你能把駐容術教給我嗎,我可以拿金葉子和你換。”
金葉子?
上輩子收過最大的打賞也不過是“熱氣球”的秦野愣了一下,接著忍住繼續忽悠的衝動,淡淡道:“黃金白銀對於我輩修士而言不過是堆破銅爛鐵,還有姑娘,娘娘現在需要靜心修養,你太吵了。”
小宮女縮了縮腦袋,不甘心道:“我再加顆‘避水珠’行不行,它雖然不能下河過江,但是能避雨。”
“……”
好家夥,連避水珠都出來了,看來這是修真世界沒錯了。
按捺心中澎湃,秦野繼續道:“小友,你著相了,駐容術與你無緣,你還是退下吧,省的把娘娘吵醒。”
“哼!裝神弄鬼。”
小宮女到底還是少女脾氣,亦或許平日習慣了頤指氣使,見秦野連番拒絕自己,她顧不得秦野“仙師”身份,一把推開秦野氣鼓鼓就要離開。
卻不料,她這一推竟把秦野直接給推跌倒在地了。
小宮女傻眼,急忙道歉:“對不起仙師,我不是故意的。”
秦野連忙起身,拍了拍屁股道:“不礙事,不礙事。”
小宮女卻再次盯住秦野疑惑道:“你不是仙師嗎,怎麽實力這麽弱?莫非……你是冒牌的!”
秦野聞言瞬間冷汗暴增。
小宮女卻沒再理會秦野,而是徑直朝一邊的紅木大床走去。
秦野暗道不妙,卻也沒有跑路,在道德底線的支撐下他只是硬著頭皮繼續杵在原地。
隨著白色帷幔被小宮女拉開,躺在床上的娘娘屍體也暴露在兩人的眼皮底下。
小宮女楞楞看著眼前的屍體,滿臉不可置信。
秦野見其呆滯的神情,艱難開口道:“姑娘,我說這不是我乾的,你信嗎……”
“啊——”
“來人啊!抓刺客!!!”
回應秦野的是小宮女的驚聲尖叫。
秦野滿臉苦澀,但他知曉此刻再不跑就是煞筆了。
索性寢殿兩邊的窗戶都是紙糊的,非前世的玻璃製品。秦野走至窗前,一記側肘撞擊,雕刻精致的木質窗夾雜著油紙應聲而碎。
秦野翻身破窗而出,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他就絕望發現,如銀的月光下,無數披甲士兵正從四面八方迅速湧來。
“完了,還沒開始就要被抓,天崩開局。”
秦野苦笑,雙手舉過頭頂靜等自己被捕然後打入大牢。
但,下一秒。
秦野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一柄長槍不知何時從背後刺進了身體,秦野低頭,他甚至能清晰看到透過胸膛的槍尖沾染的大片鮮血。
“?”
他們怎麽不按套路來,問都不問直接把我殺了?
帶著不解與後悔,感受身體機能漸失,秦野絕望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