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仙傳 第10章：分析、猜想

順著山路，沈淵終於來到了弟子居所近前，他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想通了什麽，不由得抬頭向前看去。

沈淵昨夜被朱子明帶上山腰時，已經是接近凌晨時分，弟子居所的房屋看上去都是黑黢黢的一大坨，直到現在沈淵才看清自己居住房屋的全貌:

只見得山腰處錯落有致的排列著一幢幢古典雅致的二層小樓，鬥拱飛簷，朱牆金瓦，還有兩三個白衣弟子腳踩一荷葉樣式的碧綠法器在半空中進出。

沈淵見此情形，不由得心中一松，更堅定了心中的某個想法。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沈淵推開了昨夜居住過的房屋，只見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其上還放著一盞燈、一壺茶以及兩隻倒扣著的青色茶杯，還有一疊紙與筆墨硯台。

沈淵反手關上屋子的大門，背靠門口坐在了八仙桌前，剛想伸手拿起紙和筆，分析自己的處境，卻不由得醒悟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根本是不識字。若是自己使用其他文字被人看去，下場定是淒慘無比。

沈淵放棄了用紙筆分析自己處境的方法，揉了揉臉頰，喃喃道:“沈淵啊，沈淵，你可是個成年人啊，怎麽能被朱子明這個小鬼牽著鼻子走呢?”說罷便在腦海裡思考起如今自己的處境:

“自己魂穿的世界類似於之前網絡世界中的修仙界，至少以沈淵現在接觸到的信息是這樣的，但是又有些許不同，因為還有蠱！”

沈淵作為一個在魂穿前擁有穩定工作的宅男，既沒有女友又沒有父母，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之外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閱讀網絡小說，雖然記憶已經模糊，但沈淵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現在所在的世界與書中極其的相似。

“鴿們不會穿越到書裡了吧！”沈淵不由得苦笑起來，繼續向下思考:

自己的師兄朱子明，練氣七層，乙等資質。雙靈根，丹陽宗入門弟子，十五、六歲。

灰袍老者張衝林，煉氣期大圓滿，丹陽宗煉丹坊坊主，六七十歲的樣子，給沈淵喂了一顆疑似加了料的丹藥。

赤火真人，築基修士，赤火天靈根，打遍整個度雲山無敵手。

紅臉道姑，唐什麽來著，煉器堂堂主，似乎與灰袍老頭有仇......

沈淵自己和朱子明都是灰袍老者張衝林的弟子，據朱子明所說能夠掌管黑衣記名弟子的丹藥發放......

想到這裡的沈淵不禁頭疼起來，自己作為一個畢業五年還在社會底層的社畜，根本不擅長這種人情世故的思考，更何況在一個個體本身就擁有偉力的修仙世界，自己原本世界的人情關系網真的能套用過來嗎?

距離自己從血池爬出來的時間才過了一夜，一天，一夜加一個早上，經歷的事情，受到的衝擊比沈淵之前生活的十多年還要多。

沈淵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相比起作為師父的灰袍老者，作為師兄的朱子明對自己的態度簡直不要太好，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灰袍老者自從強迫沈淵吃下所謂的“血氣丹”就沒和沈淵說過半句話，相反作為師兄的白衣少年朱子明對自己的態度好的出奇。

從帶沈淵離開血池時的厭惡到禁地大殿的冷淡，再到自己被灰袍老者收為弟子後的熱情，再到現在對自己知無不盡，言無不明，除了偶爾有些不耐之外，態度發生了比一百八十度還要多的翻轉。

沈淵前世二十來年的人生以及現在甲六記憶碎片中所經歷的故事，所有的事情都在說明一個同樣的道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事出反常必有妖！”

“無緣無故對你太好或者不好的人，他們心中必定有鬼！”

沈淵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不由得捏了捏鼻梁，喃喃自語道:“不會這兩個人都對我圖謀不軌吧！”

想了這麽久的沈淵在心中對自己現在的處境做了一個最壞的結論:

自己現在身中血子蠱，師兄朱子明以及師父張衝林都對自己有極端不好的想法。之前自己所在世界的人情規則在這個世界或許並不通用，去找灰袍老者的對頭唐垂或者打遍整個度雲山無敵手的赤火真人尋求幫助，反而會被其發現自己是域外天魔的情況，甚至有可能自己還沒找到人幫助自己，就已經蠱發身亡，或者被灰袍老者發現，重新丟進血池，生不如死.....

想著想著，沈淵原本木訥的臉上出現了陰晴不定的神色。

“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也說不定，網絡小說中師徒反目的橋段應該不會那麽容易出現吧！”沈淵不由得在心中安慰自己，但是他心裡清楚，這種幾率不能說是沒有，只是接近於無罷了，畢竟灰袍老者以及朱子明對自己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奇怪。

就在這時，沈淵身後的門“吱丫”一聲，打開了，一位稍顯俊俏的白衣少年抬腳跨了進來。聽到聲響的沈淵，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瞬間隱去，恢復了之前的木訥神情。

“咦，你怎麽回來了?怪哉，怪哉，學知堂的師兄竟然沒有拖堂?”消失了一早上的朱子明，看見背門而坐的沈淵，不由得驚奇出聲。

“啊，朱師兄，你回來了?”也許是沈淵剛剛在心裡說朱子明壞話的原因，他的心不由得一陣驚慌，面上卻絲毫不顯，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朱子明的問題，只能生硬的轉移話題。

朱子明也知道這個問題對於第一次去學知堂的沈淵來說，屬實是難以回答，也不去管，三步兩步走到沈淵的左手邊，一屁股坐在八仙桌前，抓起桌上的茶壺，直接靠著嘴巴痛飲起來。

“噯~”似乎是渴極了的朱子明灌滿了一肚子的水，發出一聲舒服的長歎。

“今天你在學知堂學了什麽?誰教的?”

“回師兄，學了資質與靈根的關系，還有靈體。是一位身穿青衣，面色嚴肅的會飛師叔教的。”打定主意做乖師弟的沈淵老老實實的回道。

“哈哈哈，”朱子明放下茶壺，撫掌大笑道，“我一進門看到你坐在這裡，就知道今天是王師叔去代的課。”

“也只有他那麽酸腐的人才會在新弟子入門的時候講資質、靈根、靈體這種酸腐知識。”

朱子明止住大笑，朝著沈淵說道:“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雖然沒被拖堂，但是花了一個時辰，聽了一堆沒用的東西。”

“應該有點用吧?”沈淵朝著朱子明弱弱的發問，努力扮演好一個初入修仙之路的乖乖好師弟。

“那我問你，靈根有什麽用?”朱子明一臉玩味的看著沈淵，問道。

“能讓人修仙。”沈淵乖乖地回答。

“資質有什麽用?”朱子明繼續問道。

“能讓人法術放的比別人多，比別人快。”沈淵沒有思索，脫口而出。

“那我再問你，你都已經被丹陽宗收為入門弟子了，自然是能夠修仙，擁有甲等資質，卻花了一個時辰聽人說靈根為何，資質為何，這些不是沒用的東西是什麽?”朱子明沒憋的住，直接笑出了聲。

“啊這......”沈淵直接語塞住。

“其實也不是一點用也沒有啦。知道這些也能讓你對自己在修仙者的隊伍中處於什麽位置，有個大概的認識。”朱子明安慰沈淵。

“甲等資質天靈根，我們稱之為上上資質;甲等資質五行靈根，我們叫他上下資質;至於甲等變異及二三靈根，就是上中資質;乙等資質天靈根就是......”

朱子明還未說完，就聽見沈淵搶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中上資質。”

“咦，看不不來，師弟你的腦子還挺靈光。”朱子明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乙等資質變異及二三靈根就是......”朱子明沒往下說而是看向沈淵。

“中中資質?”沈淵撓了撓頭看向朱子明，有點不確信。因為朱子明的神情就像挖了個陷阱等著沈淵跳下去一樣。

“錯啦，就是中等資質！”朱子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大笑道。

沈淵擺出一副懊惱的樣子，不再言語，就是那懊惱的表情實在看不出就是了。

“好了，把你的弟子令牌給我一下。”朱子明拍拍手，不再逗弄沈淵，朝著沈淵伸出手。

沈淵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麽朱子明突然找他要令牌，但還是乖乖的將玉色橢圓形令牌放到了朱子明的手上。

演戲就要演全套。沈淵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只見朱子明將沈淵的弟子令牌握在手心之中，玉色的令牌上卻突然湧現出墨色的鬼畫符般的符號，看的沈淵是一臉茫然。

“所以說你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一般來說新弟子入學知堂的第一節課都是要經歷開蒙的，講的也是我丹陽宗的善功之製。”

看著沈淵仍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朱子明不禁有些泄氣，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