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仙傳 第2章 危機

看到沈淵這個笑容的灰衣人突然止住了驚叫聲，空氣中突然出現一股尿腥味，已經是被嚇尿了。

“哼，凡人。”灰衣人身後的黑暗中緩緩的浮出一抹白影，一位身著白衣的俊俏少年厭惡的朝癱倒在地的灰衣人看了一眼。

白衣少年捂著口鼻，看著腳下濕潤的地面，最終還是沒有跨過去，擱著老遠對著血池邊的沈淵喊道:“過來，跟我走，師尊要見你。”

明明隔了很遠，白衣少年的聲音也不是很大，在沈淵聽來卻像是在耳邊的雷鳴，震耳欲聾，震的他頭腦發暈。

要跟他走嗎，沈淵在心裡盤算著，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內心在糾結，木訥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跟他走這裡也出不去，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大不了就是一死。”

沈淵沒有思考多久，光棍的選擇開擺。

沈淵在灰衣人驚恐地目光下緩緩向著白衣少年走去，一個不注意一腳踩在了地面的濕跡之上。

見狀，白衣少年連帶著對沈淵也厭惡起來。

看到白衣少年臉上的表情，沈淵的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更是在心底大叫“壞聊，壞聊”，但臉上卻是一絲生動的表情也做不出來，只能看出原有的木訥神態。

“跟我來。”白衣少年一馬當先，領著沈淵在昏暗的通道內七拐八拐。

通道高約一丈，可容約莫三人並行，但是沈淵一路上卻沒見到半個人影。

跟著白衣少年越走越遠，沈淵的心中越來越緊張，心跳更是越跳越快，恨不得放聲大叫，但是面上還是一副木訥的模樣。

終於沈淵跟著白衣少年走出了通道，又來到了一處洞窟前。

只見數十丈大小的洞窟崖壁上鑲嵌著一間中國古代風格的大殿，大殿前小橋，假山，奇石應有盡有，在空中不知什麽光源的照耀下顯得美輪美奐，又帶著一絲絲詭異。

“到了。”

白衣少年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著沈淵說到。說著又捂住口鼻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淵。

白衣少年突然對著沈淵一指，一點乳白色的透明微光從少年指尖飛出，迅速的撲在沈淵的身上，複又消失不見。

沈淵心中大駭，剛要往後退，耳中又傳來白衣少年的聲音:“不錯，還算可以。”

白衣少年看著木訥面容的沈淵，眼睛裡閃過莫名的光，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說話間，原本沈淵腳上沾染到的濃烈的尿腥味，迅速消散。

“這是淨衣術?”原本還在害怕的沈淵，一顆心突然變得火熱起來，在心底大叫，“這裡能修仙，我敲，能修仙。”

“快去吧，師父還在等著你。”白衣少年指著泛著微光的大殿，對著沈淵說道。

“是，多謝師兄。”沈淵學著記憶中甲六對著灰袍老者見禮的模樣，向白衣少年致謝。

白衣少年不置可否，自顧自的向著大殿旁的另一間偏殿走去。

沈淵目送著白衣少年關上偏殿的門，迅速地調整好心態，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向著大殿走去。

“扣扣扣”

沈淵敲響了大殿的門。

“進來。”蒼老而又嘶啞的聲音出現，這是記憶中灰袍老者的聲音，沈淵暗暗想到。

推門而入，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一處空曠的大殿映入沈淵的眼簾。

石質的造像，不知道雕的是誰，雕像的上半部分隱沒在未被洞窟光源照及的黑暗中。而雕像左右前方則是黃色的簾布與一張木質的供桌，供桌上的香爐中三隻殘香嫋嫋的升著青煙。

一位禿頂灰袍老者坐在供桌前的蒲團上，頭頂上僅剩的灰白頭髮被盤成一個小巧的葫蘆樣束縛在頭頂，乍一看是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這是沈淵魂穿來，第一次見到這位名義上的師父，心跳不由得又快了起來。

“是死是活就看著一波了，這人應該看不出來我是掉包的吧。”

“上前來。”五心朝天姿勢的灰袍老者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眼，將左手中握著的一塊小巧鏡子收入袖袍之中，緊緊的盯著推門而入的沈淵說道，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

要知道，煉蠱之法已經秘密開展了將近一年，雖然丹陽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也架不住每個月數十人的死亡與失蹤。雖說灰袍老者自覺做的天衣無縫，甚至合乎門規，但宗門弟子的人數在減少也是不爭的事實，掌門真人對他已經頗有疑慮。

在這種情況下灰袍老者的每一隻血子蠱都相當珍貴，而眼前的這個小子，種下血子蠱，參與煉蠱後還能活著出來，但血母蠱卻沒煉成。甚至將其丟進血池，還能活蹦亂跳的出來。

之前雖然也有這樣的情況，但大多數煉蠱失敗的人型蠱材艱難撐過血池，也會變得奄奄一息，用不了多久便撒手歸西。隻一個活了下來，資質靈根也接近全廢，淪為廢人。

而現在又出現一個活蹦亂跳的蠱材，灰袍老者不由得對自己的煉蠱方法產生懷疑。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灰袍老者，沈淵愈發緊張，慢吞吞地向著老者挪去。不過三四丈的距離，沈淵恨不得永遠走不完。

“哼，快點。”灰袍老者眼睛一瞪，不由得冷哼出聲。

聽到此話的沈淵身體一震，把心一橫，三步並兩步地走到灰袍老者身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見過師尊。”

灰袍老者卻不答話，眼見沈淵走到近前，便一把抓住其手腕，往下扯了一把。

沈淵沒想到一個看似年近七十的老人有如此大的力氣，被扯得一個踉蹌，一下子跪倒在灰袍老者身前。

沈淵隻覺得一股奇異的感覺從灰袍老者抓著的手腕處流淌過全身，自己卻動彈不得，一股任人宰割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灰袍老者的臉色自從抓住沈淵的手腕開始，就變得難以形容起來，疑惑不解，震驚，恍然，如跑馬燈般上演。

良久，沈淵感覺到身體裡跑了好幾圈的奇異感覺逐漸消失，身體能夠動彈的時候，灰袍老者也松開了手。

沈淵趕忙向灰袍老者看去，只見其又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模樣，得道高人的表情，只是眼神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灰袍老者看著眼前跪倒在地，表情木訥的沈淵，忽的老臉一抽，笑道:“為師說話算數，你既然已經通過入門試煉，那從今日起你就是我丹陽宗的入門弟子。你可願意?”

我還能不同意怎滴?沈淵在心中吐槽道，身體卻無比的誠實，向著灰袍老者連連磕頭，“弟子願意，弟子願意。”

“好，”灰袍老者從蒲團上站起身來，看著眼前不住磕頭的沈淵，眯了眯眼，繼續說道:“老夫張衝林，現為丹陽宗煉丹坊坊主。你可願真正拜我為師，成為我門下親傳弟子，共求大道?”此時的灰袍老者眼中閃過莫名的光。

“弟子願意，弟子願意。”沈淵此時還在不住磕頭，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甚至他在心中還在狂喜:“沃日，天湖開局，天湖開局啊。”

“哈哈哈哈，”灰袍老者走到沈淵身前，生受了沈淵幾個頭，接著又俯下身來，扶住不住磕頭的沈淵，“剛才為師已用靈力為你打通了我丹陽宗功法的經脈循環，只等你生出氣感，積蓄靈力，便能直入煉氣，成為我輩中人。”

沈淵聽完這話，心中不禁狂喜，面上卻是半點表情生動的表情也做不出，憋了半天才捋順了舌頭，說出一句乾巴巴的“多謝師尊”。

灰袍老者卻也不生氣，又從左手袖袍之中摸出一本藍皮邊角微曲書頁泛黃的小冊子以及一粒丹丸遞給沈淵，道:“這是我丹陽宗的入門法訣，為師再送你一粒血氣丹助你補足氣血，好更快的生出氣感。”

沈淵看著遞到眼前的法訣與丹藥，心中卻是掀起波濤駭浪，這丹藥怎麽那麽像給甲六種蠱時吃的，這回完蛋了。

“怎麽，嫌棄師父的禮不好嗎?”灰袍老者呵呵笑道，看著眼前的沈淵，眼中卻透出懾人的寒光。

“多謝師尊，”沈淵心中猶是驚濤駭浪，但木訥的臉上只能看出恭敬，老老實實的接下法訣與丹藥。

“那就快快服下血氣丹，為師為你護法。”灰袍老者朝著沈淵揮了一下袖袍，一股輕巧的風將沈淵推到了供桌前的蒲團上。

“壞聊，壞聊，那有什麽天湖開局，這回兒怕不是生不如死了。”

沈淵心中如喪考妣，心中不由得想起以前小說中看過的反派被主角下禁製，生不如死的場面。當時看的高興，現在輪到自己，卻隻覺得自己怕是要完蛋嫋。

沈淵的心中這般想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的怨恨之情， 對著灰袍老者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多謝師尊。”

“不吃現在就要被老頭做掉，吃了還有機會活下去。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沈淵拿起蠶豆大小的滾圓丹丸，略一端詳，細膩而又漆黑的外表上有一圈紅色的血線，先入為主的思想讓沈淵覺得這丹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藥。

沈淵瞥了一眼站在三四步之外的灰袍老者，硬著頭皮將“血氣丹”丟進了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還沒咂摸出味道來的沈淵隻覺得一道熱流直衝小腹，心臟，腦門而去，渾身暖暖的，說不出的舒服。

親眼看著沈淵吞下血氣丹，灰袍老者眯了眯雙眼，不由得想道:

之前活著走出血池的小子，資質靈根盡毀，癡癡呆呆，雖有千斤蠻力，卻也是個廢人。

而眼前的小子，泡完血池，五行靈根未變不說，資質甚至更上一層樓。莫非煉蠱之法還有什麽我沒悟透的地方?亦或者說，眼前的小子身懷某種我沒看的出來的靈體?還是先將其養著，留待日後仔細看看有什麽特殊之處，量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還不快快運轉法訣，消化藥力，感應氣感！”灰袍老者看著像木頭一樣端坐在蒲團上的沈淵，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呵斥道。

聽到這話的沈淵，趕忙翻開放在腿上的藍皮小冊子，眼睛看著有如鬼畫桃符般的符號文字，不禁頭皮一麻。

“師父，您忘了，我不識字啊。”沈淵抬頭看著眼前的灰袍老者，木訥的臉上卻擺不出生動的尷尬表情，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