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破廟。
陳默趕到時,發現裡面已經住了不少人,年紀均不大,看上去都是為了此次兩大宗門的收徒而來。
好在,破廟裡有座佛像,佛像後面有個狹小的空間。雖然逼仄,但陳默一個人,足夠了。
將撿來的乾草鋪在地上,又從布袋裡掏出泛黃的棉花墊在上面,陳默方才坐了下來。
吃了點從野外摘來的野果,陳默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令牌。
令牌約摸手掌大小,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製作的,聞著竟然有股淡淡的香味,上面刻著一些陳默看不懂的字符。
按照登記處年輕人的指示,陳默將之貼在了自己的額頭。
甫一接觸,令牌便亮了起來。
緊接著,一道如水的亮光將陳默包圍,他的腦海內也漸漸浮現出了一些字樣。
“五日後的辰時,南門小樹林集合,過時不侯!”
數十息後,這段話便消散不見,令牌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仿佛從未有過變化。
“真是神奇!”
陳默驚異之下,將令牌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好幾遍。不過以他的見識,依然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出於好奇,他再次將令牌貼在了自己的額頭,這一次,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只有一次機會?”
還好自己剛才將信息都記了下來,不然就慘了。
想到這裡,陳默拿出張磊交給他的那個令牌。猶豫片刻,終究是放下了。
不管張磊說得是真是假,自己總歸要去試一試,若是自己用了被對方發現,到時候能不能得到報名費先不說,可能還會被對方追責。
一夜無話。
第二天。
陳默早早起床,趁著天蒙蒙亮,便出發了。
這個時候,人比較少,進城不用排太久的隊,也不容易碰到那些地痞混混。
順利地進了城,陳默直奔城南。
太平城太大了,街道錯綜複雜,陳默找了許久,終於是在一個胡同口看到了對面寫著“張記珠寶”的牌匾。
門頭不大,兩邊各有一個小小的招財貓石像,門框還掛著“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幾個大字。
陳默理了理衣服,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寒酸,朝著店鋪走去
“早上好,客官。”
一進門,一個年輕夥計頓時迎了上來,滿面笑容。
陳默還是第一次進這種店鋪,眼睛頓時被櫃台裡那些散發著迷人光彩的珠寶給吸引了,甚至都忘了回話。
年輕夥計隱晦地掃了幾眼陳默,心中有了計較。
根據他多年來的從業經驗,陳默雖然穿得還算整齊,但從對方的衣服材質以及言行舉止來看,有一股難以掩飾的土包子氣息。
這種人,估計就是想進來飽飽眼福,根本不可能購買。
想到這裡,年輕夥計也懶得再跟著,徑直來到櫃台後面,開始埋頭整理帳本。
好片刻後,陳默方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他連忙走向年輕夥計,開口問道:“你好,請問這裡有叫張磊的人麽?”
太平城他不熟,也不知道有沒有重名的店鋪,萬一找錯,那可就尷尬了,隻得先問一問。
年輕夥計眉頭微皺,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麽?”
本想著開門第一單圖個吉利,誰知道竟然是個土包子,不買東西也就算了,還打聽這打聽那的,年輕夥計心裡一陣不痛快。
就算有,自己也不願意告訴他。
陳默聽出了年輕夥計語氣裡地不愉快,不過這些年,無論是為父親求藥,還是村裡孩童地欺辱,他早已習慣了別人的冷言冷語,當下拱手繼續道:“他有一個東西落在我這兒了。”
年輕夥計眉頭一挑,疑惑看向陳默。
張磊可是“張記珠寶”的小少爺,自己平常都很少能接觸到,能和這窮小子有什麽關系?竟然還有東西落在他那兒?
“給我吧,我幫你轉交。”
年輕夥計顯然不太相信陳默的話語。
陳默搖頭,語氣堅定道:“我要親自交給他。”
先不說這夥計會不會幫自己轉交,就算轉交了,張磊答應給自己的銀子怎麽辦?
這令牌,自己必須見到他本人才行!
夥計聞言,臉上明顯閃過一抹怒色,聲音也冷了下來,“你要是再繼續胡攪蠻纏,別怪我趕人了!”
顯然,陳默的一再糾纏,讓他失去了耐心。
聞言,陳默內心一陣焦急。
見不到張磊,對方又要趕人,這可怎麽辦?
好在,店鋪裡這時又進來了幾個人,夥計忙於招待他們,就暫時放任了陳默。
趁著這個機會,陳默來到了店鋪的角落裡,開始留意整個店鋪的情況。
他決定守株待兔!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送走最後一波人,夥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準備吃飯。
就在他轉頭時,卻意外看到角落裡有一個人影!
“你怎麽還沒走?”
上午雖忙, 但成交的單子卻沒幾個,夥計心情本就不好,此刻看到陳默竟然還在店內,心頭頓時湧上一股怒火。
肯定是這小子一大早的把晦氣給帶來了,害得自己這麽倒霉!
他抄起地上的掃把,就要把陳默給趕出去!
就在這時。
“爹,您相信我,他一定會來的!”
“你和他非親非故的,他憑什麽給你送令牌?”
“我不說了嘛,他缺報名費,我答應幫忙,他肯定要還回來!”
“你少在這兒給我強詞奪理,張磊我跟你說,這次要是拿不到令牌,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緊接著,門外走進來兩人。
赫然便是張磊和他爹!
陳默早就等得心急如焚,此時見到來人,一個箭步便衝了過去。
“你,你幹什麽!?”
夥計大聲呵斥,緊隨其後。
這家夥要是傷到老爺或者小少爺,自己這差事還能不能做了?
然而下一刻,他嘴巴大張,滿臉震驚。
這小子,竟然真的和小少爺認識!
“爹,我就說他會來的吧。”
見到陳默,張磊顯得很興奮,不僅因為陳默把令牌送了過來,更因為陳默的守信讓自己在爹面前有了面子。
“哼!”
對方瞪了張磊一眼,沒好氣地道:“要不是你擅自跑出去,這令牌能丟麽?”
隨後轉身看向陳默,擠出一絲笑容,“謝謝陳默小兄弟了,既然令牌我們已經拿到,那就不挽留了。”
言下之意,竟是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