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猜測著這些人的死因。
不知是這些人單純的被幻境困住,而不自知,隨著時間流逝,身體機能耗盡,死在幻境當中。
還是幻境擁有殺人能力,例如幻境中的傷害可以轉化為真實,或者是陷入幻境中的人,如果主觀上認為自己死了,或許就會死亡。
無論哪種,保持清醒避免陷入幻境都是最佳的應對方式。
方牧拿出一張中品【醒神符】,隨著符籙在手中燃燒,他精神為之一清。
不透明度九十左右的幻象迅速變淡,降低到二三十左右,重新變成一層淺淡的虛影。
方牧皺眉,他對中品符籙效果很不滿意。
這裡距離目標應該還很遠,他開始擔憂極品符籙的數量夠不夠用。
他製作的大部分錮神符都交給了閣主,身上只有二十張左右極品錮神符,這還是後面三天時間特意趕製出來的。
上品清神符倒是還有幾張,但估計很快也會用不上,不然閣主也不會特意要求他改良極品符籙。
按照指引繼續前進,結果跟方牧猜的差不多,再次前進二百步後,上品符籙失去效果。
好在使用錮神符後,幻象虛影全部消失。
方牧此時也找準了幻心瘴的一些規律。
朝著玄天鏡指引之處前進,每過百步,幻境等級就會提升一次。
因此,他記好步數,每次在九十九步使用符籙後,再邁步。
隨著幻境等級的提升,錮神符的效果也在減弱,幻境虛影的不透明度越來越低。
但是他發現,一路上枯骨的數量卻越來越少。
再次行到九十九步,方牧停步不前。
這一次他不打算使用錮神符。
他想試試幻境的威力。
深吸口氣,方牧凝神邁步。
即便如此,眼前的景象還是瞬間發生了變化。
依然是他熟悉的青禾峰小院,只不過這一次的幻境足以以假亂真。
院內的布局,石桌的紋理,院子木門上一道老舊的豁口。
抬眼遠望,青禾峰的草木,山石,梯田分布,河流走向,都跟記憶中一般無二。
甚至他用神識探查周遭的環境,得到的反饋也如真實的青禾峰。
幸好他此刻思維清晰,知曉一切都是假的……
他仔細體驗著幻境中的一切,直到他離開自己的院子,看到了正在梯田中除草的靈農。
這人正是當初叛出顧家,親手殺死顧家子弟當投名狀加入梁家的柴勝,前不久剛被顧元凱斬殺。
面前的柴勝抬起頭對著方牧一笑,“方道友,你的靈田需不需要幫忙?”
方牧沒理他,柴勝也不以為意,繼續低頭除蟲。
直到方牧走遠,用神識觀察,這柴勝依然活靈活現,仿若真人。
離開了青禾峰,方牧在顧家地盤遇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但這些人早已經因為家族戰而離開了顧家。
一道靚麗的紫色身影映入眼簾,顧傾憐對著方牧顰顰一笑……
方牧恍然,這幻境應該是根據他的記憶中美好或者深刻來構建。
例如最開始的蒼木宗,現在的青禾峰和顧家。
此時幻境中的一切,是方牧剛剛加入顧家時的記憶,那時候確實是他最安逸的一段時光。
方牧沒急著使用錮神符脫離幻境,繼續體驗幻境,去了青山坊市,蒼木宗,甚至還進了一次秘境。
嗡!
玄天鏡突然的震動,讓方牧清醒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居然忘記了這裡是幻境……
他連忙使用錮神符,精神一震,眼前幻象消失,恢復成荒涼枯寂的環境。
方牧看了眼周圍,感受了一番玄天鏡的指引,皺起眉頭。
“怪不得玄天鏡會突然提示自己,原來是距離目標越來越遠了,或許這幻境存在的作用,就是讓人不能靠近指引之處。”
方牧順著指引,改變方向。
他對幻境的可怕有了更深的認知,從剛剛的體驗來看,應該是陷入幻境的時間越久,越容易迷失自己,哪怕剛開始清晰的知道是幻境。
九十九步,方牧再次停下腳步,依然主動進入幻境。
這一次,方牧無視眼前的景象,按照玄天鏡的指引一直邁步。
哪怕前方是圍牆,是河流,是懸崖……
每當方牧穿過圍牆,踏入河流,跳下懸崖,周遭的一切馬上會像玻璃一般碎裂開來,隨後在他眼前旋轉重組,形成新的幻境。
幻境中的道路都將他引向另外的方向。
但方牧不為所動,依然根據指引前進。
當幻境再次碎裂重組之後,方牧面色古怪。
出現在他眼前是一條繁華的商業步行街,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小米、華為、安踏、李寧……
街上行人如織, 看著裝應該是夏天,街上全部都是青春靚麗的小姐姐,熱褲短裙,黑絲白腿……
這景象確實讓方牧觸動很大,久違的畫面,久違的回憶。
看到路邊供人休息的長椅,他確實想要坐下好好欣賞一番,但他深知這一坐下,或許就難站起來了。
畢竟,前世刷抖音扭臀擺胯小姐姐都能刷一通宵,幻境應該比大數據還懂他。
他留戀的閉上雙眼,繼續邁步。
很快,幻境碎裂。
學校,網吧,……各種場景接連出現。
方牧不為所動,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忘記了前進了多少步,距離目標越來越近。
突然,幻境再次碎裂,但這一次並沒有旋轉重組。
方牧眼神一凝,面前是一片直徑百米左右的圓形沼澤,沼澤顏色漆黑,中心位置生長著一株黑色藤類植物。
除此之外,距離黑藤五十步左右的位置,一道曼妙的身影站在沼澤當中。
身影一旁,是一件桌子大小的龜殼,從龜殼的孔洞中,能看到裡面躺著一名面容枯瘦的男子,男子雙目緊閉,不知生死。
“閣主!”
方牧呼喊一聲,但全無回應。
閣主此時舉著手臂,手腕上的鈴鐺手鏈時不時發出一陣聲響,她此時雖然睜著雙眼,但眼神空洞。
她的小腿深陷沼澤之中,看情形還在持續下沉。
沼澤泥潭不斷有氣泡翻湧而出,每次翻湧還能看到裡面的森森白骨。
方牧雖然遁法出眾,但依然不敢貿然踏入沼澤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