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明沉聲問道:“說出你的名字,還有你為何來此東茫之地?”
面對如此威脅,女子竟是從容不迫。
她邊說邊將自己脖子壓到那劍刃上,像是在試探什麽,眉目染著笑意。
“姐的名字便是紫煙霞,郎君可喚姐一聲煙兒。”
紫煙霞依舊在笑,絲毫不把那逐漸加深的傷口放在眼裡。
“至於為何來到東茫,姐也不知道呢。姐就是想來這裡,小郎君不許嗎?”
薑雲明不動聲色,暗中轉運萬靈焚天,他又問一事。
“你身上有吞食人的氣息,卻並無人靈的殺孽,你做過什麽?”
一聽這話,紫煙霞愣了下。
回神過來後,她像是在看到了什麽稀奇的事物。
只見,她朝前走了一步,無視掉自己滴答落下的血珠,抬手敲著那青銅面具,得意洋洋。
“小郎君呀,你暴露了。”
“這不是魔族會問話的,邪靈更不可能問這種蠢事了。”
真沒想到呢,能在東茫這種荒域遇到好玩的東西。
她又是貼近薑雲明,正想觸及薑雲明的耳廓,就被薑雲明躲開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麽,但薑雲明也意識到自己犯蠢了。
早知道就不問了,橫豎也就是問問道冊就能知道的事情。
下次定不能為了省點靈力,自曝其短了。
“哦?那又如何?”
薑雲明輕而易舉地將那一番話撇過去。
而在那紫煙霞剛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直接將蓄力已久的斬神一瞬施展。
嘩!
劍身疾如電閃,瞬息之間,劃開了紫煙霞的脖子。
那溫熱的妖血噴落一地。
然而,這紫煙霞顯然不同於之前遇到的妖邪,與那重傷的殘神更是天差地別。
被這樣一刀切開大動脈後,她竟然還能笑出來,而在那血淋淋的傷口上神力如絲,正在逐步修複破損的肢體。
“小郎君,姐說過的,你這學的魔淵禁術不到家,這可是殺不了姐呢。”
薑雲明自然清楚這一刀威力確實有限,但這確實是能夠實實在在暫時重創到妖女的一招。
長劍又是一揮,劍身上的血珠盡數抖落。
他又一次的問,“現在,你該回答之前的問題了。”
紫煙霞像是聽不懂薑雲明的威脅,仍是笑著搖頭,“這點小事,可不能就這樣輕易告訴小郎君呢!”
她捂著已經愈合一半的脖子,又笑了聲,“你就不怕殺了姐之後,你找不到那盞燈了?”
“那是件寶物?瞧你們這稀罕的樣子,要是姐死了,你們可找不到它了。”
話音一落,紫煙霞眉心那源自滅神訣的烙印逐漸淡去,原本停止的空間波動再次傳出。
一旁,風看到這一幕,歪著頭,似乎在學著什麽。
“想跑?”
薑雲明笑了。
他一抬手,那一縷邪焰再次出現。
而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那自紫煙霞傷口深處冒出來的森森邪氣。
“燃命邪焰?!”紫煙霞總是失了冷靜,她眉心的烙印重新加深,四周的空間波動也隨之消失。
那股窒息的危機感蔓延開來,她能感受到傷口被灼熱的劇痛感,也能感受到體內一切靈力,甚至是一切生機之力,都被那邪焰點燃。
這門邪族之法不是邪靈的不傳之秘嗎!
等等,他是何時施展的?
她完全沒有察覺到是何時施展的。
恍惚間,紫煙霞瞳孔一縮。
灼熱最初是在傷口出現的!
那人在魔淵禁術裡還加了別的東西?
太陰了吧!魔族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下流的事情,莫非他真的是邪靈?
總不能會真是人族吧?
還沒等她想出來個所以然來,薑雲明揮動長劍,施展斬命歸源術,順著那傷口又砍了一劍。
紫煙霞勉強沒被這一劍切落腦子,可那噴湧的血液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止住。
她的生命在燃燒,她的一切似乎還在消失!
“你是誰!”
“到底是誰!”
薑雲明沒理紫煙霞最後的嘶吼,他淡然抬手一揮,驟然加快落在紫煙霞身上的斬命歸源術。
不過幾息的時間,紫煙霞徹底消失了。
轉而代之的是,薑雲明再次凝聚而成的另一個分神誕生。
薑雲明把魔族修行法傳給這新的分神,以至於整個小分神都是黑氣騰騰,魔氣若隱若現。
當然,這小分神和之前的分神一樣,也是巴掌大小,靈智沒有多少。
“又多了一個?”風結束了看戲,湊過來看著那新的小分神。
薑雲明指了下風,新的小分神便跳到風的頭上,“這個送你,原先那個我先留著。”
“到底有什麽用?他好像也聽不懂我的話。”風一把抓住頭頂的小分神,不停地彈小分神的腦袋。
薑雲明理所應當地說:“你只需要學會一門新的語言和一門新的文字。”
當即,風又把這個分神扔回去了,她很果斷地放棄了這種小家夥,揚言道:“沒什麽用,我自己就能打贏。”
剛說完這話,風似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你那燈怎麽辦?她死了,不會連你的燈一起也沒了吧。”
如今,她隱約覺得銅燈對師父很重要。
薑雲明冷笑一聲,“她沒死,準確地說,她本體還活著。”
“本體?”風面露異色,“什麽意思?”
薑雲明一邊把長劍收好,一邊觀察新的小分神,笑著解釋。
“那妖女是一頭修煉有成的七尾妖狐,體內流有幾分神族血脈。 ”
“剛剛被我斬殺的那個,不出意外,應該是她的一個分身。”
風恍然大悟,“這就是故事裡說得狐狸有九條命?那這分身和師父的分神有什麽區別?”
薑雲明哼了一聲,“自然是沒有我厲害。”
“師父不怕她又找來?”
“那就來唄。”
他還等著湊夠一百個靈體境的妖邪開下一個功能呢!
……
與此同時,葬月河對岸,一處洞窟內,傳來女子淒厲的叫聲。
“啊!我的分身!”
“混帳!居然沒有半點憐香惜玉,根本就是莽夫!”
巨石上,一隻偌大的白狐憤憤地甩著粗大的尾巴,不斷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而在她旁邊不遠的角落處,一頭小紅狐縮著身子,驚恐萬分。
好端端的,大師姐怎麽就瘋了?
大師姐的分身出事了?
不可能吧!東茫哪裡來的人敢和師姐作對。
紅狐眼珠子一轉,欲言又止。
算了,小紅要懂事,不能找死。
這時,白狐幻化成了人形,正是原先與薑雲明交談的紫煙霞。
她指著紅狐,咬牙切齒,“小紅,你帶點零食,去一個村子找個人。他戴著面具,很好認。”
紅狐瑟縮著,小聲地吱了一聲,“大師姐,小紅不想出門,外面好髒。”
“小紅乖,你不想突破嗎?幫姐做了這件事情,姐告訴你法子!”
一聽這話,紅狐眸子一亮,當即應好。
它尾巴一甩,嗖的一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