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久居官場的老人,不管心中如何想法,最先開口也是不問問題,而是引導對方。
不過這也正中了沈良的下懷,自己前一刻還在為如何見到知府大人說明案情而煩惱,現在反而被召見真是有如神助。
“大人,就在不久前,我找到知縣大人要到了卷宗,也回去沈家問了大伯情況。”沈良低著頭,表現出謙卑的態度。“下官從這卷宗中推理出了案件的經過...”
在場的幾人當然知道沈良的大伯沈永康,他就是本次案件的主責人,而卷宗也是清水縣知縣那邊遞交上來的。
“本官知道了,但這些並不足以讓你對本案有太多的了解,本官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潘知府打斷了沈良,身為朝廷命官的威嚴也開始展露。“你且說來聽聽,如若不然,本官可就要動刑了。”
“藥材案,其實並不是妖物作怪,而是有心人為之。”
案件還沒有開始剖析,就已經驚呆了上座的三人,這幾日來,幾人前前後後討論無數次最終得出的結果都是妖物作怪,幾乎說是幾人的共識了。
潘知府氣的將手中的茶水都摔了喝道:“信口雌黃,騙到本官頭上了,拖下去打入大牢。”
如果說起初知府大人還對沈良抱有一線希望,現在則是在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悲,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己方三人都摸不到頭腦,竟然會在一個愚蠢的武者身上押寶。
侍衛聞聲便衝了進來,作勢要把堂上口出狂言的小子拉下去。
可中年男人卻是想到了什麽,屏退了上來押人的侍衛說道:“潘知府消消氣,左右也是無事,不如聽聽這小子的說法。”
沈良明白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辰時,我大伯帶隊押送藥材,巳時六刻,從外海行至南運河,忽然刮來一陣黃色迷霧,陸續有士兵倒地吐血,巳時八刻,天空下起小雨,船體在水中解體,藥材落入水中沉底。”
潘知府點頭說道:“這就是我們判定為妖物作怪的原因。”
“並不是!”沈良的聲音一下蓋過了所有:“黃色迷霧和船隻解體都是障眼法,幾位大人忽略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潘知府已經成功進入了沈良的節奏,急切著想要知道答案。
結繩衛的中年男人也是擺出一副認真之色。
懷瑾一直毫無表情的神色,此刻也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沈良,似乎是重新認識這個少年一般。
“我大伯押送的藥物多為葉藥或莖藥。”
三人皆是一臉不解。
潘知府不悅道:“快說,不要再賣關子了。”
沈良也是一愣,他本想給幾人一些提示,讓大人們能夠猜到問題,讓他們也有一份自己的參與感,但事情卻是沒能如意。
這正是弄巧成拙了,沈良心中暗道。
“這類藥一般都是采摘後進行曬製、風乾,其成藥後一般都比較輕,即使蒙上數層雨布也不至於沉入水底。”
中年男人,最先反應過來,在沈良還沒有說完,便瞪大了雙眼,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佔據了整張臉。
數日的追蹤,無數人力的投入,即使如此對於妖物的追蹤也是一無所獲,這位常年身處一線的結繩衛顯然是意識到了問題,他們可能是被人給誤導了方向,以至於全盤出錯。
潘知府緩一下才明白了自己先前的問題,但自己作為主場,發揮竟然如此失敗也是有些面子掛不住,但當他轉頭看到青裙少女時,心中舒緩了不少。
“這是怎麽個說法。”青裙少女發出了靈魂拷問。
潘知府咧著嘴皮說道:“因為押送的根本不是藥材,或者說不是那批藥材,因為時皇家押運,士卒隻知是藥,卻不知是什麽藥。”
“但黃煙和船隻解體這又作何解釋?”中年男人步步緊逼。
“大人,下官有些要求都寫在紙上,請大人能夠準備一下。”沈良從懷裡摸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宣紙,遞上。
潘知府接過宣紙打開一看,驚喜一下變為了驚嚇,青裙少女也湊熱鬧把頭伸了過來,忍不住笑道:“好醜的子。”
隨後就將東西交於下人去準備了。
說的沈良都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看少女。
一盞茶時間, 幾位下人就將東西帶來,放在了茶桌上。
幾人立馬轉頭看向沈良。
“東西都到了,讓本官看看你的本事。”潘知府說道。
短短時間,他對面前這位年輕人有了巨大的改觀,僅僅是光靠卷宗就能看出如此多的問題,他不明白這小子還有多少本事。
在準備東西的這段時間裡,幾人也是想不明白,海面上的種種詭異現象到底和準備的這些東西有什麽關系。
“大人,下官有個不情之請。”沈良立馬附身對著潘知府沉聲道。
“本官知道你想幹嘛,只要你能做到,本官幫你去聖上那裡請功,讓你沈家從此高升。”潘知府大笑說道。
沈良聽到知府大人的保證後也是在幾人的注視下開始了操作。
他想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從食鹽溶液中提取氯氣,這可難不倒他這個理綜高手。
但要放在這個年代。那就有一個大問題——電。
不過沈良此刻看著一臉好奇的少女,心中也是放心下來。
這可是個能夠修煉的世界,而方士第六階煉物師剛好就能做到放電。
沈良將食鹽放入陶瓷小缸中,對著身旁的少女問道:“懷上師可否幫我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啊。”少女眨著那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手上的手鏈十分精致,在少女的每一個動作中都會發出‘叮鈴’聲。
“那就麻煩上師用火幫我融化食鹽了。”
少女掩嘴偷笑:“我如今才是風水師,不過我有些法寶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