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穹下著綿綿雨,述說著春娘娘的不舍與哀傷
只因再過幾日便是立夏了
來時還是那萬樹桃花開,去時便已是綿雨送春去了;
若說還有什麽不同便是來時兩人去時便已多了一小精怪,此時那小精怪趴在姑蘇肩頭一動不動,卻也似那裝飾,那兩道金尾拖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好似春風掃落葉,落葉也送春離;
細雨已下了好一會兒,還沒停的意思
姑蘇站在小亭望著亭外的細雨,想著往事,想那日鏡湖邊自己若是大膽些會如何,想著想著少年的心中便有了淡淡的憂愁
姑蘇的身旁是燃著的火堆烘烤著他被細雨淋濕的衣物,火堆旁邊窩著的是那天真,已然睡著,興許是太累了,此時不知做著怎樣的美夢;
蘇清墨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她自然不用烘烤衣物,畢竟雨水淋不著她,便用手肘抵在石桌上撐著自己的腦袋,歪著頭,看著外面那綿綿細雨,不知在想些什麽;
天連雨水水連心
綿綿細雨勾心愁
不止少年愁
風也愁
雨也愁
雨打芭蕉愁更愁
若問為何愁?
只因這細雨綿綿
帶來了憂愁帶走那最後的溫柔
雨,停了
少年此時的憂愁卻被止住了
原來細雨帶來的不止有那憂愁,當細雨離去時,它給世間留下了最美好的禮物,這就像一個頑童,雖頑皮但卻善良
只因
“雨打芭蕉後,七彩起雲天。”
夜色寧靜,有那蟲鳴也有那夜梟的咕咕
蘇清墨看夜色正好,正好說道,便對姑蘇笑道:
“徒兒為師給你講“道””
姑蘇聽後便望向自己師尊,靜靜聆聽
蘇清墨此時的氣質比以往在姑蘇面前,更像是仙人了
姑蘇只聽她師尊道
“徒兒,聽好了
溺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用道家說法,世間有三千大道,選取一條,堅定的走下去,而一條大道再生三千小道,小道再生道,道再生小道,道生道生道!
修行就像一棵種子,埋於道中,種子發芽說明以從凡人步入修道之人,種子枝乾為腳下道路,枝乾分叉說明大道又有不同,每個人選擇的枝乾大道都會不同;
仙、神、妖、魔、凡、怪、佛
而天,地也皆為道!
道會潤澤人們,樹越長越高,人們也更接近於心中的大道!走的也越堅定!
而總會有風雨,雷霆,拍打,劈砍大樹!
大樹也會有折枝掉落大地,歸於道的養料,這稱之為劫!
渡過了還好,渡不過,則隕落!
隨著樹越長越高,人們發現看似接近道卻遙遙不可期!
人們終於發現自己處於的是道內!
要想到達心中的道,就要先破道,但是境界在道內所以終會有壽元之終!
所以大樹會開花會凋零,綠葉會枯黃衰敗!
於是人們主動散道
化作樹的種子重新開始摸索,以前世,自己站著的頂點為起點,重新了尋道與破道!
而這,便是修行,便是成仙!”
蘇清墨在講姑蘇便在聽在悟,悟那道,蘇清墨道完,那姑蘇卻還沒從感悟中醒來;
據傳聞仙人講道法,必有祥雲升騰,化作萬般法,以報萬物生!
而蘇清墨的周遭卻沒那般景象
自然不是蘇清墨不夠強,而是她隔絕此間,除了姑蘇與那地上天真外,世間都聽不到她所講的大道,只因沒那資格;
而那天真則是沾了姑蘇的光
蘇清墨看著姑蘇還沒醒來,還沉浸在道中
這樣很好,蘇清墨這般想著,臉上有少許的笑顏;
這世上能使她開心的事情已經很少了,蘇清墨收回看自己徒兒的目光,移向了那天真;
此時天真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眼底的清澈帶起少許迷茫,對自身的實力境界不知為何在飛速上漲的迷茫;
它不知緣由,蘇清墨自然知曉!
自己說道法一是為自己徒兒傳道二自然是它;
它太弱了,連凡人都打不過這怎麽行!
所以自己傳道特意沒把它隔離,聽不懂沒關系,反正自己說道時本就是大道的演化!
世間提升修為或是修仙得道本就是間接或自己的接觸大道,自己都快吧大道貼在它臉上了,若是修為還提不上來那就奇怪了!
一聲鳥鳴響起,姑蘇也悟道結束
姑蘇看著自己師尊笑道:
“師尊講的明白,徒兒聽的也明白,對道的感悟也多了一層認識”
蘇清墨聞言讚笑:
“徒兒聰慧!”
此時白日,昨日的雨壓下了今日的塵,使空氣都變的清新;
再走那幾百裡,有棵百年桃花樹,樹上卻已不見桃花
是了,今年已然五月桃花已然凋謝;
桃花樹下有一酒肆一酒肆,酒肆旁的一長杆的上方插著一旗
只見上方寫道:
桃花酒釀飄香萬裡綿綿,
聞之皆願化浪蝶舞百花。
大夢大醒幾人醉?
花謝花開幾人愁?
夢裡尋花花幾何?
花開落雪幾輪回?
酒釀醉人人不覺,
如木舟竹筏立於洶湧大海,
任坦然處之!
不懼風浪飄零,
心中不起波瀾!
走近一看,原來背面還有一詩
桃花樹下一小酌,
取一片桃花放杯中。
飄香百裡綿不絕,
來時客舔杯中新酒。
去來往敬老酒幾壺?
再看那門上招牌
原來是那桃源酒家,之前在那浮金城乃聽說過一座桃源酒家,據傳那兒的酒乃是仙釀,曾有詩曰:
“狂飲仙釀三壺酒,醉踏秋風與明月”
也有那失意之人飲了這酒家的就,放聲大哭!
真是
一壺濁酒飲盡世間愁,兩行清淚道不完紅塵事;
便是不知,是不是這家的酒了,姑蘇心中猜想
蘇清墨看著姑蘇望著這桃源酒家思索,便笑問道:
“徒兒可是想飲酒了?”
姑蘇聞言笑望向自己師尊道:
“嗯,這家酒肆蠻有名氣的!
據說是那仙人釀,可飲盡世間愁!”
蘇清墨聽了徒弟的話莞爾,這人間哪有什麽仙人釀啊,成仙之人既然已經辟谷,就不太會飲那酒了,那只會增加自身濁氣,若是以那仙材煉就的酒,那便不會有這等問題,可這兒有嗎?
不過
蘇清墨想到此處便道:
“既然徒兒想喝,那便去喝吧;”
姑蘇聞言笑道:
“徒兒不喜飲酒,但,如果真能飲盡世間愁的話,徒兒還真想試試!”
蘇清墨聞言笑道:
“那便依徒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