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反應過來的司馬曜,身體似乎卻反應不過來,只見他堪堪揚起手中長劍,想去抵擋這一記刀劈時,卻是已然中刀!好在他到底也是察覺到了危險,在舉劍抵擋的同時,身形也是微微後挪了些許,故而此刻雖然被劈了深深的一刀,但也不至於和先前兩位虛境那般就此倒地,只是血液飄灑著繼續後退了好一段距離。在司馬曜中刀的同時,錦袍中年原先位置走來的身影,卻是緩緩消失了,顯然是其速度,快到身形虛影還留在原地的地步。就在錦袍中年又欲揮刀攻擊的瞬間,其頭頂上空,卻是突兀出現了一個黑白交織的靈力巨手。
“嗯?這...莫非是混元神魔手?天元宗的黑白子余萬清?”已然察覺的錦袍中年,抬眼皮看了一眼這隻即將抓過來的黑白巨手,隨即饒有興趣地朝不遠半空中的黑鬥篷身影問道。
“呵呵,羅前輩好眼力,正是余某!”被叫破身份的余萬清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而是大大方方地笑著承認了。不過在回應對方的同時,其手上的掐訣卻並未停下,似是認為他的混元神魔手還奈何不了人家,仍在準備什麽其他更強手段的樣子。
“早就聽說天元宗的三元四混**子,各個都是年輕一輩的翹楚,不僅天賦超絕,便是實力也不輸天下豪傑,那今天便讓羅某來抻抻閣下的斤兩吧,看看你們這幫年輕人都到什麽地步了呵呵!”聽到對方承認了身份,錦袍中年此刻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絲戰意。他雖不認識對方,但卻也聽過對方的名頭,同時對方也是豪傑榜上的高手,即便排名離他很遠,只是吊在排行榜末端的第127名,但對方能夠上榜,就足以說明是可以和他交手的高手了。即便實力和他不是一個層次,但起碼也是接近,甚至手段也是能威脅到他的了。就在錦袍中年說話的同時,黑白巨手也已經抓到了他的近前,然而錦袍中年在面對這隻令沈賓他們膽寒不已的巨手時,卻是一臉平靜,似乎這招實在引不起他心中的一絲波瀾,只見他揚起手中直刀,朝著黑白巨手就是簡單的揮砍過去...不過倒也不算是普通的揮砍,因為在他砍去的時候,刀鋒過處出現了一條細細而漆黑的縫隙,這條縫隙一直飛速延申,眨眼間便直接與黑白巨手接觸,緊跟著黑隙卻是穿透了過去,隨即黑白巨手也是直接被割裂成了兩半,瞬間土崩瓦解。
“什麽!?那招絕對是天元宗黑白子余萬清的成名絕技,混元神魔手吧?怎麽隨手就讓人給破了?這余萬清可也是豪傑榜上的高手啊,雖說排名末尾,但這差距真的這麽大嘛?”某圍觀修士丁似乎也認得余萬清及其絕招,但見這名聲赫赫的絕招,竟被同在豪傑榜上的羅通給隨手破了,不由有些震驚和難以置信,此時一臉愕然地嚷嚷著。
“差距是有的,但羅城主破這招神魔手看似隨意,實則也是取了巧的!我們都知道黑白子余萬清的神魔手不懼五行,絕大多數五行之屬的靈力,都會被其湮滅或吸收無法抵擋,且其加入了靈力場置換的運用技巧,速度極快,但可惜這招到底還是沒有脫離空間的范疇,而剛才羅城主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直接用物理的手段暴力破開空間,利用空間裂隙將這神魔手給割裂了而已。不過若是余萬清有空間天賦,或有個空間系修士的幫手,直接將空間深度加固一遍,這羅城主怕就沒那麽容易破掉這招了嘿嘿...”此前一直負責情景介紹的圍觀修士乙,如今聽到修士丁的嚷嚷,卻是充當起了戰鬥解說員。
“噢...原來剛才那條真是空間裂隙啊,我就說呢,瞅著眼熟...只是這虛境修士的靈力場,不也都有加固空間的效果嗎?經過加固的空間還能破開?裂隙還那麽長...我滴乖乖!沒加固的,老夫拚盡全力也只能稍微擾動一下...哎,這人和人是真不能比啊!...唔...多謝道友解惑了,在下半月門掌門湯一洋,不知小友如何稱呼?”這位背著一柄大刀,身穿繪有月牙圖案的白袍,約摸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聽完解說後立時茅塞頓開恍然大悟,言語間也是一陣自慚形穢地歎息著。接著突然覺得身旁這個穿著黑色法袍,跟一男兩女站在一起的年輕人,見識很是不凡,於是生起了些許結交之意,隨即朝對方拱了拱手自我介紹道。
“哈哈...好說好說!在下...額...一劍門林小山見過湯掌門!”這名一直負責解釋解說的圍觀修士乙不是別人,正是和陳大眼三人一起來吃瓜看戲的林小山。此時他也是一邊擺手大笑著,一邊有些糾結的自報家門。糾結的原因是,經過司馬家那鬼老一番提醒後,他如今有些拿捏不準自己的勢力從屬了。之前他以為他是散修,可根據聯合憲章的規定,他應該算是萬法門或是一劍門的,但他已經跟一劍門莊老頭說退出一劍門了。雖然莊老頭沒消檔,但那多半是莊老頭不知道要消檔,不然以其那謹慎性格,在知道他的身份後,是絕不敢容他這尊大佛的,故而他現在對自己的勢力從屬著實是很糾結...不過很快眼前發生的戰鬥,也是打斷了他的自我懷疑和自我糾結,“...混元神軀...”
就在錦袍中年割裂神魔手不過呼吸之間,余萬清也是抓住這點時間,完成了手中的最後一個印訣。只見一道黑白參半的靈力柱,從余萬清身上衝天而起,跟著這道靈力柱又立刻渙散成無數黑白光點,隨著這些光點的瞬間變幻凝聚,此時出現了一具足有十丈高,黑白二色交織,雙手還分別握著一黑一白兩隻利刃的神魔軀影,同時這軀影也將余萬清給包裹了起來。
“嗯!?...呵呵,有點意思,看來羅某也是要認真一些了...”看著不遠半空中突然出現的黑白神魔,錦袍中年臉上也是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凝重。不管是出於直覺經驗,還是他感應到的靈力波動,他都很清楚眼前這個大家夥,和剛才的黑白巨手相比,絕不僅僅是其變完整了這麽簡單,最起碼應付起來,怕是要比黑白巨手麻煩多了。因為他此刻清楚的感應到,這巨大神魔身周逸散出來的黑白靈力凝厚無比,這樣凝厚的靈力,勢必會將其所處的靈力場空間,加固到極難破開的地步。既然空間難以破開了,像之前那種輕松取巧的手段,自然也就行不通了。在他看著朝自己急速衝來的神魔嘀咕時,卻是有一片漆黑如墨的陰影,也自另一方向朝他迅速籠罩過來...原來是一直在旁邊觀望或準備的李子歡,趁錦袍中年的心神被黑白神魔吸引之際,配合著他師兄出手偷襲或策應了,“領域類法術麽?倒是不錯的手段,只可惜...太慢了!”這片陰影還未能將錦袍中年籠罩之前,後者便以比黑白十二騎更快的速度,化作一道流光繞過陰影區域,直接閃到了李子歡的跟前,緊跟著在李子歡全身皮膚瞬間也變得漆黑,化作一道黑影的同時,流光卻也是停了下來。在說出‘太慢了’三字之後,抬手就是一刀,並帶著耀眼白芒朝李子歡黑影劈去,隨即“嗆!”地一聲響起,黑影便被劈成了兩段。先前聖火堡時,能擋住林小山一劍的護體招數,在錦袍中年面前竟是薄脆如紙。不過黑影被劈成兩段後,也是化作了無數黑點消散了。不過轉眼間一黑一白兩隻巨刃,也是朝錦袍中年劈了過來,顯然是余萬清操控的黑白神魔,趁隙攻到了此處。不過和前者揮刀直砍李子歡不同的是,錦袍中年面對這一左一右劈來的兩隻巨刃時,卻是沒有回刀去擋,或者說不敢回刀去擋,哪怕他的實力強於對方也是一樣。因為他身上和使用的靈力也屬五行之內,他的身軀雖說有自身精神的護佑,也許不會讓這黑白兩儀靈力給劈散,但若中招了也絕不好受到哪裡去,他的運刀所使的靈力,怕是和利刃一接觸就會化成靈子逸散了,如何去擋?故而眼下這也算有些危險的時刻,他卻是揚起空空如也的左手,凝起一陣白色刀芒,朝左邊的白色利刃揮擊過去。瞬息間,其揮擊出的刀芒在碰觸到白色利刃時,卻是將利刃遲滯了那麽一瞬間,緊跟著錦袍中年便化作三道流光,從白色利刃底下竄了出去。黑白巨手有著靈力場置換的能力,神軀顯然也是有的,因此錦袍中年的遁速比起這黑白神魔的速度來,卻是要慢上那麽一拍。故而此刻即便他化作了三道流光,但其中兩道還是被砍擊過來的黑色利刃,以及劈散了刀芒的白色利刃給劈中,不過被劈中的這兩道流光,卻是在刹那間化作無數光點朝最後一道流光湧去...
“...唔...呼...嘖嘖嘖...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這裡的長江待考,什麽長江?哪裡有什麽長江?)余小友確是有與天下豪傑爭雄的本事了,不愧是與羅某同榜的高手,想羅某和小友這般年紀的時候,可是遠沒有如此實力的呵呵...看來今天羅某若不拿出些真本事,怕是連小友這關都過不去,談何為我那死去的師弟討公道...哎!”在所有光點湧進最後一道流光時,錦袍中年的身影卻是凝實了下來,不過呼吸間卻是有些起伏,想來剛才另外兩道流光受到的攻擊,對其也是有些影響的。重新站定後的錦袍中年,也是看著身處神魔軀影中的余萬清,一陣怎舌感歎道。雖說交手不過一個回合,但他很清楚,對方的實力差不多是和他一個層次的,最起碼這黑白神魔手段的威力,若是他不留神也會要了他命的了,想到此人如今不過三十歲左右,心中也是對這些超級勢力的人才輩出豔羨不已。看著再度朝他撲來的黑白神魔,錦袍中年也是神色複雜地輕歎一聲,隨即其身上原本古井無波的磅礴靈力,卻是陡然一斂!刹那間,其精神波動,靈力波動,靈壓氣息等等全都突兀消失了,仿佛是一個沒有修煉天賦的普通凡俗一般,卻又凌空而立,只見其在黑白神魔即將撲到近前時,還輕揮了幾下手中的直刀,似是在試試趁不趁手一般...
“遊遍天涯身為家,異鄉不思親者殺!...孝刀!”很快,就在黑白神魔再次朝錦袍中年劈出黑白雙刃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遠處圍觀的林小山陳大眼等人在內,全都聽到了一句,錦袍中年以低沉聲音念出來的打油詩。隨即錦袍中年整個人也是化作一道殘影,直接迎向了黑白雙刃。然而此時他卻任雙刃劈向自己,同時將手中的長刀激射出去,不過長刀出手的瞬間竟是化作三道刀影,而在他身體被黑白巨刃劈中時,其三道刀影也是分別射向黑白神魔的頭頂,包裹著余萬清的腹部以及前胸。下一秒,這三道刀影卻是幻化成無數刀光,在黑白神魔的軀影上肆虐起來,待刀光消失過後,余萬清更是被擊飛出了神魔的軀影。只見那黑白神魔先是頭頂的頭髮部位被削飛,接著其身上的靈力幻化的骨肉也一塊塊脫落,最後偌大的黑白軀影卻是只剩一個骨頭架子...而射向余萬清的刀光就是瞅準骨頭架子間的縫隙,將其扎出了神魔的包裹,雖說好像扎中的不是要害部位,但也是鮮血淋漓地飛出去好遠。不過如今錦袍中年卻也並不好受,他赤手空拳挨了黑白神魔的雙刃一擊後,整個人也是如李子歡一般的消散掉了,不過在余萬清拋飛的身形停下之時,他的身影卻是也從另一處虛空中出現,正重新單手握著直刀氣喘籲籲不已,顯然也是硬拚著觸發被動保命技能,破掉了余萬清的混元身軀。
“恩怨必報不負他,意暢快,無情殺!...義刀!”很快,就在化影凝聚的李子歡和重傷的司馬曜,哥倆趁隙出手,一個以禦劍術,向剛剛出現的錦袍中年射出九道劍影,另一個揮舞法杖,轟出十幾個黑色靈力球及靈力集束之時,還未等攻擊來到錦袍中年的近前,他們卻又再次聽到了一句打油詩。緊接著,錦袍中年的身影卻是迎著攻擊,反向他們撲來,同時面對砸來的靈力球或是靈力集束,竟是不閃不避!不過令人驚異的是,在第一個靈力球砸中他時,那靈力球卻是陡然消失了,完全沒有尋常砸中目標時引發的爆炸,甚至一點靈力余波都沒有...隨後在司馬曜二人的驚愕目光中,二人所有攻擊在擊中對方時,全都別無二致的消失了。且就在他倆要做什麽新的反應時,錦袍中年也是衝到了近處,緊跟著手中直刀一揮,司馬曜的身上,立時出現了九個血洞以及九道劍影...顯然是其先前扎向錦袍中年的那九劍,甚至連血洞出現的部位,也和扎中錦袍中年時的部位一模一樣...同樣的,李子歡此時也再次被炸成了影子。
“...嗯!?”就在此時,一道散發著耀眼白光的巨大劍影,卻是在晉城城門上空突兀出現,且下一瞬間便朝錦袍中年急速扎去,速度之快,在錦袍中年感應到後,也隻來得及將手中的直刀往胸前一擋,隨即白光劍影便連帶擋住劍尖的直刀和錦袍中年一起,將之扎飛出了老遠。
“哼!羅老弟,你如此肆意妄為的在我司馬家地盤胡鬧,當真是欺我司馬家無人嗎!?”在錦袍中年被扎飛得老遠,劍影堪堪消散之時,一片如幕布般且浩大寬廣的白色靈光,卻是從晉城內延申了出來,與靈光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道略顯老氣的男人聲音。
“這司馬老鬼雖說晉級了皇階,但好像實力也不怎麽樣嘛...瞧著比羅城主強不了多少,看來刀城這邊還有得打…嘿嘿!”看了那靈光區域,和遠處放出這區域的八字胡中年一眼,林小山感應了一下這些靈光的波動後,卻是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輕笑道。因為他感應後發現,這靈光區域,也就是這法則領域的波動並不算強大,便是他都能勉強抵擋得住其法則壓製,那作為豪傑榜大佬的羅通,就更不用說了,想必應對起來一定輕輕松松。而皇階的法則領域,這一對付非皇階的利器一旦失去作用,那麽實力就不再具有碾壓性了(當然這裡也就單指一般皇階,對上虛境中的頂級高手這一情況。若是皇階高手,或者更加強大的強者級皇階,那又完全另當別論了。就像林小山這個七階虛境,可以輕易擊敗六階時的司馬曜;而八階的山海宗宗主,卻又反被六階意境的司馬曜斬殺。簡單來說,修為境界的壓製性,還要看在誰手上。若什麽時候修為一亮,都高下立判結果無疑,這修煉界的爭鬥,恐怕就會少很多了。),因此他覺著八字胡中年應該還拿不下人家。
“呼...呵呵...司馬允,你這老鬼總算是忍不住現身了?我說了,我刀城無意與你們司馬家為敵,但瞿天虎這個弑兄霸嫂的畜生,羅某是一定要處置的!若因你司馬家插手,在下就輕易退縮的話,往後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我刀皇門下?所以還請司馬老哥把人交予在下吧,否則羅某今日縱是賠上這條賤命,也是一定要為我師弟討個公道的!”此時,從遠處飛回來的錦袍中年,也是喘著粗氣朝八字胡中年笑道,其眼神堅定無比,似是其目的想法,並未因有皇階大能出手就產生絲毫的動搖。
“呵呵...瞿氏兄弟之間的舊怨老夫管不著,但瞿天虎如今已是我司馬家的人,故而我司馬家就有義務去庇護他。羅賢弟,若是易地而處,想必你也會跟老夫做同樣的選擇吧!照我說,人家兩兄弟雖然你死我活,但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賢弟又何苦橫插一杠子呢?”八字胡中年或許也知道自己拿不下對方,因此也是打算盡量的先禮後兵。盡管是對方先動的手,但他們司馬家眼下正在承辦武林大會,同時還有一些自己的謀劃,所以為了一切順暢,只要不是太過分,哪怕是吃點虧丟點面子,他們都可以暫且先忍了。
“...就是談不攏嘍,也好,那咱們便手底下見真章吧!讓羅某也感受感受道友晉級皇階之後,又多了哪些手段,哈哈哈...”聽到對方沒有交人的意思,錦袍中年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緊跟著其靈力再次一陣微微鼓動,同時握緊了手中的直刀,看向八字胡中年大笑了起來,似是絲毫不懼反而戰意熊熊的樣子。
“羅賢弟,非是老夫仗著修為出手欺你,實是你一再的尋釁於我司馬家,老夫不得已也只能站出來,不過念在你修為低老夫一線,那便由你先出手吧,省得日後天下人說我司馬允恃強凌弱!”聽到對方不乏挑釁的話語,八字胡身上的氣息陡然一盛,其釋放出的靈光區域更是再度擴大了幾分,旋即也是拔出腰間佩劍冷然道。
“哈哈...好!既是司馬兄有心指點!那羅某便不客氣了!愚者知仁而後勇,殺盡世間無德人!...歸德刀!”錦袍中年似是早有跟對方比劃兩下的想法了,此時聞言立刻大笑了起來來。下一秒,在場所有人卻又再次聽到了一句蹩腳打油詩,然而與其先前念打油詩釋放絕招時,身上靈力完全內斂不同的是,此刻其念完詩後,身上靈力反而急劇狂暴起來。一時間,就連離戰場處較遠的林小山等圍觀群眾,都感到一股如山似海的靈壓洶湧而來,不少修為稍低的圍觀意境修士,在被這股靈壓籠罩之時,全都被壓迫得冷汗淋漓,更有甚者甚至直接癱坐在地上,喘息不已,即便是虛境修士在面對這股靈壓時,也有不少人感到自身仿佛是風暴汪洋中的扁舟一般,呼吸間就會被傾覆淹沒...
“哈哈,山哥,我如今算是知道為啥先前你打架出招前,偶爾總喜歡念上兩句打油詩了,感情原來天下高手都這范兒啊哈哈...”從此時還能輕松調侃林小山,或是念打油詩的人,便能看出,陳大眼顯然是在場為數不多,在面對這靈壓時仍神色如常的修士之一了。不過想來也正常,以她的出身,便是比這錦袍中年強上十倍的人也見過,又怎麽會被區區的靈壓給壓迫到呢。
“...額,呵呵,確實是學著他們的范兒,不過...人家念的目的是提升精神意境,乃至於可以將招式的威力發揮到更大。比如這刀城城主所施展的絕學八德刀,念相應的打油額…詩句,就可以提升相應招式的精神意境...至於我,就是單純念著裝逼念著玩的...沒什麽作用哈哈哈...”在林小山這些圍觀群眾調笑打趣的同時,錦袍中年的身影在靈壓爆發後,卻是亮起了八道由小至大的身軀虛影,大小不同的虛影上,散發出的靈光顏色也完全不同,就在這八道虛影綻放出更耀眼靈光的一刹那,錦袍中年便化作一道帶有八色虛影的流光,朝半空中的八字胡中年閃去。
“歸德刀麽?若是老夫晉級之前恐怕還真不好接下來,不過如今麽!哼哼...”八字胡見狀也是一揮右手的長劍,緊跟著,其釋放出白色靈光彌漫成的法則領域中,卻是亮起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光團,這些光團閃爍間仿若是夜空的星海一般…下一秒,無數光團卻是陡然一斂,凝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光劍。就在此時,化作八色流光攻來的錦袍中年,其身上八色虛影中外圍最大的那道,卻是以更快的速度脫離了流光,虛影持著虛影的刀,朝八字胡中年劈去!可就在虛影斬到八字胡釋放的法則領域內時,虛影身周卻是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光劍,虛影當即便凝滯不前了,且隨著出現在虛影身周的光劍一陣光芒大盛,虛影似乎掙扎般的幾個搖晃後,竟是陡然消散了。無獨有偶,錦袍中年剩下的虛影,也紛紛仿效第一道虛影斬擊過去,然而也都同樣不同程度的被光劍所束縛,湮滅...就在圍觀眾人以為錦袍中年這招不過爾爾,怕是連人家領域都攻不破之時,消失了虛影的錦袍中年其手中直刀,卻是亮起了八色如彩虹般的光芒來。下一秒其身形一頓,旋即一刀揮向八字胡,不過八字胡也似早有所料般的,在錦袍揮刀之前就松開了手中的長劍,同時法則領域中的無數光劍,立時也是紛紛瞬間融入了長劍之中,在錦袍中年的八色刀光劈至的瞬間,八字胡的長劍也變成了一柄巨大的光劍,迎向八色刀光!二者交擊之處,先是出現了一大片漆黑如墨的虛空,緊接著在這塊虛空中,刀光和光劍俱是開始瘋狂湮滅複原起來,顯然是到了比拚對耗靈力的時候了。不過此時看似勢均力敵,但包括錦袍自己在內,在場實力到一定層次的修士,都知道是錦袍中年輸了,因為皇階修士是可以調用法則領域內,同屬靈力補充自身的,也就是俗稱的靈力無限,但虛境修士能做到的,卻只是借助引動或者溝通一些來加強招式,並不能用來補充自身,甚至在皇階的法則壓製時,連調動借助都做不到了。如此此消彼長,錦袍中年輸是早晚的事情了,所以虛境絕頂高手一般在和皇階戰鬥時,都會盡量避免進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對耗局面。因為一旦進入這種局面,哪方先撤開或是減弱,顯然就會被另一方的強大攻擊所淹沒,想來這次錦袍中年也是托大了,以為人家施展不出能與他刀法威力相持的手段,才會陷入這種境地。
“可惜了,羅城主這招威力之強,顯然不在那司馬老鬼的手段之下,若是一直遊鬥,而不是想著畢其功於一役的話,雖說也贏不了人家,但也不至於這麽危險...哎,也不知道他能扛多久!”
“別說是他,你看那黑白十二騎在人家圍攻之下,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麽迅速靈活了,這獅鷲靈獸應該是靈力不支了,沒了這獅鷲靈獸的輔助,黑白十二騎的下場,怕是也比他們城主好不到哪裡去…”
“哎,大型勢力就是大型勢力哪!哪怕是新晉的大型勢力,實力也比刀城這個強勢中型勢力強得多啊!”
“屁!要不是那天元宗的余萬清,開始消耗了羅城主不少靈力,人家未必會輸,靠著外人,跟著外人勾勾搭搭的,不是什麽好路數!”
“慎言吧!兄弟,如今這司馬世家是武林大會的承辦方,你也想在武林大會的名次好些吧,所以這種話還是少說點,省得讓人聽著了給你穿小鞋!”
“哎...也是!”……
“轟!”
“...咦?...你們看!?怎麽回事!?”就在圍觀群眾議論紛紛,也都認為錦袍中年即將落敗之時,眾人卻是聽到了,正在相持的光劍和八色刀光交擊之處,不知怎的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巨響之後,隨即爆起了一陣狂亂且靈光四射的靈力風暴,當靈力風暴席卷開後,原本的光劍和刀光卻是已然消失了,緊跟著眾人便驚奇地看到,錦袍中年和八字胡盡皆倒飛而回,嘴角似乎還都掛著一絲殷紅的血液......
“唔...是有人出手阻止了他們,剛才爆炸聲響起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一把巨錘的虛影...”
“是嗎?你也看到了?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呢,可是這般高手大能的交手,誰能阻止?若只是和他們差不多的強者,肯定也做不到的吧?必得是實力能力壓雙方的強者才行...”
這些圍觀修士,雖說實力比起交手二人或許有天壤之別,但一些基本戰鬥常識還是很清楚的。
“用捶的高手...是鐵錘議會的大能嗎?這西荒用錘的高手,最多的便是鐵錘議會的修士了,尤其是矮人修士...”
“應該不會吧,矮人雖然基本都用錘,但他們多是擅長鍛造煉器,在戰鬥方面卻不算拔尖...”
“行了別猜了...你們看那裡有個人影...”就在群眾們你一言我一語,瞎猜半天也沒個結果時,卻是有人在風暴肆虐過後,看到了剛才光劍刀光交擊之處附近,此刻正站著一個人影。那是一個扛著一把碩大不知名鐵錘,身形並不高大,確切的說是有些乾癟瘦小的身影,站得近些的圍觀者,還看清了這個身影有著赤紅色的皮膚,以及長在額頭的一根獨角,單從這外觀就能知道,其顯然不是人族修士。
“魔人!?如今還有這麽強的魔人大能嗎?不是自百年前薩魯法拉大王失蹤後,魔人就再沒有能扛鼎的人物了嘛?怎麽還會有這般強者?”魔人這個種族大多都是生活在西荒大陸,其除了有從屬於半靈聖地的魔人之外,西荒各地還有不少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如莫爾薩部族這樣的獨立部族,故而魔人在西荒也算常見。此時修士A一看清了這道身影的模樣後,也是立刻認出了這是魔人的強者。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年似乎並沒有聽說魔人修士中,有能力壓一般皇階戰力這樣的強者出現,若非如此,半靈聖地又哪會輪到翼族掌權?
“說不得這就是薩魯法拉也未可知?呵呵...畢竟這種級別的強者,可不會不明不白突然就冒出來...而且在下聽說半靈聖地前些時候,魔人鬧過一陣,可如今卻是平息了,說不定就是薩魯法拉大王回歸的緣故...畢竟當年薩魯法拉也只是失蹤,又不是身死,魔人一族也為此尋找了這麽多年,便是找到了也不奇怪!”此時圍觀修士B卻是因為最近聽到了一些,與魔人有關的訊息,所以猜測眼前這道身影,很可能就是失蹤了上百年的薩魯法拉大王。當然他也是不認識這位魔人大能本人,甚至對方失蹤時他都還沒出生。
“...是了...我也聽說過薩魯法拉大王好像就是用錘的....”
“薩魯法拉大王,您這是何意!?”便在此時,稍稍平複了體內紊亂靈力後的八字胡,卻是朝那乾癟扛錘的魔人身影沉聲質問道,語氣似是非常的不悅。不過也很正常,畢竟剛才他眼瞅著就要贏這挑事的羅通了,雖說也不太可能就此結果此人,但若不是有人插手的話,這姓羅的一定會吃大苦頭,最起碼得受重傷就此退走,短時間內不敢再來找他司馬家的事兒。可眼下被對方這麽一攪局,這姓羅的雖說也受傷不輕,可他自己卻也未必比人家好到哪裡去,同樣實力受損,雙方顯然又拉回了同一起跑線,這如何讓他開心得起來?更何況經此一役,這姓羅的必定學乖了,再想逮著這樣教訓他的機會就沒有了...然而他不爽歸不爽,卻也並不會因此真正發怒,或是跟對方乾起來,畢竟不說人薩魯法拉在修煉界的威名,便是剛才阻止他們交手的時候,他就深深感受到了人家那讓他心悸的實力。此時他心中也是有些苦澀的暗歎,老牌皇階大佬的實力,果真不是他這麽一個新晉皇階能比的,雖說都是皇階,但虛境和虛境之間都有著天壤之別,皇階之間自然也不會例外......不過在他出聲質問的同時,在場所有人卻是也都知道了,眼前這個乾癟身影,便是百年前在西荒乃至整個修煉界,都名聲赫赫的魔人皇階大能薩魯法拉。
“呵呵,實在對不住司馬道友,此番著實是老朽唐突冒犯了,只是如今魔器現世於我西荒大陸,各方爭奪紛亂不休,又恰逢武林大會舉辦期間,值此波詭雲譎之際,老朽覺著我等西荒修士,更應該萬事以和為貴,切不可將力量徒耗在彼此爭鬥上,須謹慎保全自身以免遭他人所乘才是。如此,老朽出手阻止二位,一則是希望能為我西荒多保存一分戰力,再則也是希望二位能夠暫且罷手交涉一番,看看能否有轉圜的余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乾癟魔人聽到八字胡的質問,也是朝對方歉然輕笑著拱手告罪了一聲,隨即說明了自己想當和事佬的目的和緣由。
“呵呵,薩魯法拉老哥,非是在下要執意與這姓羅的爭鬥,實是此人一再尋釁在先,這是在場所有修士都可以為在下作證的!故而今日若不給此人一個教訓,他日天下人該會如何看待我司馬家?屆時怕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敢欺上門了吧?老哥您說是也不是?”聽到對方只是想勸架和充當和事佬,八字胡的臉色和語氣都緩和了不少。因為他也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陰謀的人一般大抵如此,所以若有個德高望重,就如這薩魯法拉這般的人充當和事佬,讓他們司馬家能有個台階下,又能平息此事的話,他也是樂見其成的。當然心底希望歸希望,但面上的強勢姿態卻還是要做足的。
“哈哈哈...羅某尋釁?若不是你司馬家聯合瞿天虎那個畜生,暗害了我師弟吞並了他的血刀門,羅某今日又怎會找上你們司馬家?況且羅某也已經不計較你司馬家,參與暗害我師弟和吞並血刀門的罪行了,只需你們把瞿天虎那個畜生交出來便罷!羅某已謙讓至此,你們司馬家還要為了面子,去袒護包庇那個暗害我師弟的畜生!若是連這口氣都咽得下,將來天下人又將如何看待我刀皇門下?薩魯法拉前輩,您與在下恩師也算摯友,您來評評理,在下同門師弟被他司馬家所害,羅某這當師兄的,難道不該找他們司馬家討個公道嗎?”錦袍中年此時聽到八字胡的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大笑著反駁道,仿佛對方說的是什麽可笑的謬論一般,說到最後還打起了感情牌。因為他很清楚,如今有薩魯法拉出手勸架的緣故,他們怕也打不起來了,更何況目前他也暫時不想打了。畢竟剛剛的凶險,若非有人出手阻止他可就吃大虧了,養幾年傷都是輕的,故而眼下打算看看能否通過薩魯法拉進行斡旋,讓司馬家交出瞿天虎,那他對他師父刀皇也算有個交代了,也就不用再和家大業大的司馬世家對上了。
“唔...哎...兩位說的各自也都有各自的道理,只是眼下正值武林大會期間,你們兩方爭鬥萬一導致自身實力受損,可是會直接影響你們未來五年修煉資源配額的,這對你們兩方勢力的發展是大大不利的事情,所以此時實不宜妄動乾戈。不若這樣,二位賣老朽一個面子,將這些恩怨暫且擱置,待到武林大會結束後再作計較如何?”乾癟魔人聽完兩人的話,卻是一陣皺眉思忖,他發現如今這雙方之間的和事佬,怕還真不好當了。因為眼下雙方說白了,不過是意氣面子之爭,若僅是兩人之間的面子之爭很好辦,因為它不涉及利益,不過是扯皮扯淡閑鬧的,只要私底下讓兩人得點好處也就不爭了。可一旦這種無聊的面子之爭,上升成兩方勢力面子之爭的話,卻又很難再有轉圜的余地了,同時涉及到的勢力越大還越是麻煩。就如兩人最後說的,天下人會如何看他們司馬家和他們刀皇門下...這就是最麻煩的關鍵,因為乾癟魔人也是半靈聖地的掌權者,所以他此時很清楚,哪怕是他出面怕都無法調和雙方了。故而思慮一會兒後,也隻得輕歎一聲,賣老臉地使出一招緩兵之計便罷。
“...唔...前輩是恩師的摯友,能聽前輩的羅某自當遵從,同時前輩提醒得是,確實不能因為意氣之爭,影響我刀城全體修士未來五年的修煉資源...也罷!待武林大會結束後,我羅某再與這司馬家計較便是!哼!”錦袍中年聞言故作思量地皺眉想了好一會兒,然後神情複雜的朝乾癟魔人拱了拱手,算是同意了對方的提議,說著還朝八字胡冷哼了一聲,言語間表示沒有打算就此揭過的意思。當然真正的原因之一還是他今天受傷不輕,想要完全恢復過來,怕也是要等武林大會過後了,並且也確實不能影響他們刀城在武林大會,爭奪修煉資源配額的事情。
“哼...薩魯法拉老哥,我還是那句話,若這姓羅的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我司馬家上下自當掃榻相迎,但若是來挑事的,也莫怪我們主人家驅逐惡客了!今天在下可以賣老哥一個面子,但若有下次,便是天尊下凡......”
在錦袍中年揮手帶著黑白十二騎離開後,八字胡也帶著司馬曜余萬清等人回了城。此時在場吃瓜修士知道今天的戲是到此為止了,隨即也是三三兩兩的一邊返程,一邊眉飛色舞地互相分享著吃瓜心得體驗。
“噫!沒想到竟然真的是薩魯法拉大王,看來魔人是又要崛起嘍...哎,只可惜這架不打了,我們也沒戲看了!”
“在下覺著看不看戲的倒是無所謂,畢竟這武林大會還沒開始,諸位還怕沒戲看嗎?只是你注意到沒有,為什麽天元宗和司馬家的人搞到一起了, 而且那青俊榜豪傑榜雙榜高手余萬清,還幫司馬家出手了。之前不是一直說我們西荒全體修士,都要嚴格抵製天元宗這樣的外部勢力,插手我們西荒的嗎?怎麽也沒人跳出來說了...”
“說...說個屁啊說,人家司馬世家如今是大型勢力,大型以上勢力本就有權向其他大型以上勢力派遣駐使的,人家是天元宗派遣到司馬世家的駐使好不啦!剛才這駐使手癢和羅城主過上兩招怎麽了?你有什麽話說麽?切!這種扯皮的事情,你就是說了也沒意義...”
“不過話雖如此,剛才和司馬家聯手圍攻黑白十二騎的人中,好像還有五行宗的...五行宗和司馬世家結盟了嗎?這天元宗,五行宗,還有司馬世家都搞到了一起,感覺西荒怕是又要亂了...”
“瞧你這話說的,感情我們西荒好像有不亂的時候似的,西荒亂不很正常嗎?你喜歡安定你可以搬啊,搬到南疆或北境去,估計那兒的人吵架都不帶大聲的,絕對安定!”
“算了吧,若我等是普通平民還差不多,搬到那樣安定的地方日子必然好過,但我們是修士...那邊安定也就意味著所有修煉資源,都被那些大大小小的世家門閥給穩穩把控了,我們過去幹嘛?當修煉乞丐啊?哈哈...”
“那不行就去中州唄,中州修煉資源豐饒,而且勢力也眾多,不存在南疆北境那種一家獨大的情況,同時相比西荒也安定得多!”
“唔...中州倒是不錯,只不過...嗨,再說吧,等參加完這屆武林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