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凡塵 第23章 7爺

片刻後，師兄傳音:

“師弟，方才俺動用地仙仙識查探，青靈姑娘所說，確實無疑，茅屋內所居之人，皆為凡人，無半點仙力波動。”

“如此，那方才我誤會青靈姑娘了。”

正當方言欲開口向薛青靈致歉之時，一老者蒼老之聲從其身後傳來。

“青靈丫頭，是你來了嗎?”

薛青靈擦拭眼角，轉身開口笑著回應:

“七爺爺，是我。你何時出去了?”

方言與師兄亦轉身尋聲向前望去。

一頭戴缺口草帽，身穿滿布?丁灰袍，銀絲白發尺長白胡，高壽臉老丈映入眼中，細細打量一番，一雙明亮雙眼甚是有神，好似夜空星光一般璀璨。

近前，七爺雙目放光笑道:“嘿，青靈丫頭，以後別帶吃食來了，費勁。”

雖這般客氣說著，七爺手腳卻十分麻利接過吃食，顯然此事乾得多了。

“沒事，七爺爺，這些吃食費不了多少力。”

與薛青靈聊了幾句過後，七爺有神雙眼看向一旁方言二人。

“這二位是你何人呀?小青靈。”

“莫不是小相好吧！”

七爺一臉曖昧神色看向薛青靈。

“哎呀，七爺爺，你還是這副八卦模樣！”

薛青靈小嘴氣鼓鼓說道:“二位兄長是青靈昨日才剛剛結識的，如何可能是你想的那般。”

玉手叉著柳腰，“真是為老不尊，盡想些八卦之事。”

師兄聽此言，開懷一笑，“哈哈哈，這位老丈，眼力猶在啊！”

“俺便是青靈大哥，月終。”

“這是俺師弟，方言。”

見七爺看向自已，方言雙手抱拳。

“小子方言，見過七爺。”

這時，七爺反而看向略微有些局促薛青靈，“哈哈哈，小青靈，你那點小心思，七爺爺怎麽看不出呢”。

“好了，都隨我一塊進去吧。”

七爺推開屋門，背著手慢慢踱步進去，口中還呼喊著:“臭小子們，都去哪了，七爺爺回來了，也不出來迎迎。”

方言幾人隨後也走進屋中，不大的茅屋中，卻格外整潔，屋中栽滿各色鮮花，十幾張小床置放在小小花海中，一張四方長桌，十幾個小竹凳，陳設極其簡單。

“當真不凡呐，一方茅屋內竟也能看見如此盛景。”

“老丈，你這手培養花草手藝了不得啊。”

師兄一臉驚歎神色，著實想不到一介老翁，竟也有如此神奇技藝。

“哈哈，二位公子搞錯了，此間花草可非老丈我所養。”

“我年紀如此大了，如何有這般精力，去擺弄花草。”

方言疑惑追向:“既非老丈所養，那是何人?”

七爺高聲呼喊，“小藤，還不出來，給二位公子看看。”

“不，七爺爺，他們是壞人，方才在門口還說小猴是妖。”

一道稚嫩童聲從屋頂傳來。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十數個怪模樣小孩，趴在房梁之上。

雷公嘴，身長羽翼，眼若鷹瞳，頭頂長角，種種異同，皆分別出現在這些小孩身上，可身上又毫無仙力波動，著實怪哉。

“好了，都快些下來吧，二位公子是小青靈的朋友，並無惡意。”

“你看，他們還帶了吃食給你們呢?”

隨即七爺打開布袋，頓時一股肉包子香味彌散在茅屋內。

眾孩子雙眼泛光，再也不顧什麽妖仙之說，紛份躍下房梁，直撲肉包。

“哇，大肉包子，好久沒吃過了。”

“哇，真好吃！”

……

七爺摸著白胡子，輕笑，“不要搶，一人一個，吃完不夠再拿。”

少頃，眾孩子吃飽喝足，紛紛躺在小床之上，滿足打起飽隔來。

而七爺與方言幾人，圍坐在方桌之上。

方言恭手問道:“七爺，不知是否冒范，敢問這些孩童模樣為何如此奇異?”

七爺先是看了眼薛青靈，而後歎了口氣，“如你們所見，這些孩童生來便與凡人孩子存在差異，其根本緣由便是在生養他們的父母身上。”

目露回憶神色，“大概在三百年前，北鬥仙城還是一個人妖混居的狀態，無論是凡人還是仙人，或者是妖仙，都和諧生活在一起，妖仙古林與仙城之間毫無屏障，或者說兩者本就是一體的。”

“平日間雖有小衝突，但都能在人妖仙衛共同調解下解決，可以說當時的北鬥仙城是仙界內唯一一個人妖混居且共治的仙城，在此名聲傳播之下，越來越多不被世俗觀念所接受的人和妖紛紛來到北鬥仙城定居，北鬥仙城實力也因此大增，如果按此發展下去，北鬥仙城極有可能成為仙界第一仙城。”

“可往往世事就是那麽無常啊。”

七爺抿了抿乾涸嘴唇，隨即看向方言二人，問道:“二位公子，可有烈酒?”

“俺有，不過可是仙人喝的，烈的很。”

七爺笑了笑，“無妨，酒越烈越好。”

“敞亮，老頭，俺陪你喝。”

師兄大笑一聲，揮手便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壇烈酒，滿了兩大碗。

七爺接過大碗烈酒，狠狠灌了幾口。

“痛快！”

“哈哈，老頭，好酒量。”

“日後有機會俺常來找你喝酒。”

方言看了眼兩人，心中暗暗說了聲。

倆酒蒙子湊一塊，天崩地裂。

不等二人酒醉，方言急忙出聲問道:

“七爺， 那後來北鬥仙城如何了?”

七爺迷瞪著雙眼，“後來?”

“哈哈，後來，不知為何?同為神仙境兩位人妖城主，突然決裂，出手大戰，人仙守衛與妖仙守衛也紛紛對立，最終妖仙城主戰死，兩方仙衛死傷慘重，妖仙便逐漸退入妖仙古林之中，不再與仙城有所往來。”

“而那些心生好感已成結的人妖夫妻，便在人仙守衛的驅趕下，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他們孤苦無依的孩子，在仙城內流浪，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

說完，七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孩童，癡癡笑了笑，便埋頭睡了過去。

師兄漲紅臉，搖晃說道:“嘿，老頭，起來繼續喝啊！”

“師兄，算了吧，讓七爺睡去吧。”

方言拽著師兄，說道:“青靈，我等也走吧。”

薛青靈擦了擦眼角淚痕。

“好的，方大哥。”

出門口時，方言停下腳步，看了眼醉倒昏睡的七爺，又看了看那些身世淒慘孩童，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世間多煩惱，傷吾離人心。

“怎麽了，方大哥。”

“無事，方才沙子迷眼了，走吧。”

隨即方言喚出仙劍，載著薛青靈和師兄朝半空古樸仙門飛去。

少頃，本應醉酒沉睡七爺，卻站起身來，喃喃自語:

“說的好啊，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哈哈哈……”

“可我到底該如何自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