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說的就不對了,我賣給他的傷藥他們現在正好需要,雖然確實不值什麽錢,但是他們這裡買不到啊,而且我們千裡送貨上門,多少還是要收一些車馬費的,就拿這兩塊礦石來說,擺在豬妖那裡也是擺著,還不如換些傷藥更加的實用。而且我也不是獨吞啊,大家人人都有份的。”
白一擺手,說道:“我就算了吧,拿了你贓物恐怕要遭天譴的。”
“你不要,太好了,又可以少分一份。辛文這一份是你的。”
董辛文接過又扔了回去。
“你仙緣那麽差,難得換了點東西,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不是吧!難道是我呂韓時來運轉了?木仁大叔?”
木仁一擺手“我……用不……上。”
呂玲,想要的話就自己出來拿。
就聽呂玲打開木仁的肚子,伸出一隻手來一指呂韓道:
“想騙我出去,門都沒有。”
啪的一聲,又把木仁的肚子關上了。
呂韓嬉笑著把東西全部收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木仁大叔我們接下來去什麽地方?”
木仁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合歡……犀。”
“大家坐穩了,我要開始推了。”
董辛文背後禦風翅紅光一閃,推著斷木飛舟消失在空中。下面的一眾豬妖看著呂韓他們遠去,這才緩緩坐起。
“首領,這件事用不用匯報給掌門啊。”
就見那豬妖首領,將傷藥敷在自己的傷口上緩緩說道:
“怎麽匯報,現在連掌門去了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掌門吩咐的牌子你做完了嗎?”
“沒有?”
“那還不趕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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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木仁的說法,這裡距離和歡犀的領地,就算是用董辛文的速度也要飛行兩天的時間,但是呂韓遍查了管家給的地圖,也沒有找到關於和歡犀的字樣,就是說明合歡犀已經超出了當年管家去過的范圍,但是木仁卻知道具體的方向,這個木仁大叔到底是什麽來頭?
“咳咳。”
“白,你怎麽了?”
“沒什麽,可能是穿得太單薄了。風寒而已。”
呂韓心想也是,簡單的皮甲下面就是背心短褲,你倒是多穿一點那啊。於是拉著白一起躲到了木仁的身後。
董辛文看著心中又氣,老娘在這裡辛苦的推著斷木飛舟,你們兩個躲在木仁身後避風,真是氣死我了。董辛文隨即又提升了速度。
#
中城長生堂。
蘇明兒從來就不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經過三天的閉門思過,蘇明兒也知道了中城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放開神識,這三天來長生堂求藥的民眾就沒有斷過,難道中城發生了什麽疫病?門窗都已經被封死,蘇明兒掀開屋頂的瓦片偷偷地溜了出去。
夜已深,明月當空,但長生堂醫館燈火通明,前來求藥的民眾絡繹不絕,所有的夥計忙前忙後,配置藥方。
蘇明兒在屋頂四下環視了一圈,找準一個位置飛向長生堂藥廬。
藥廬是醫館的核心所在,是開發研製新藥的地方,蘇府有,中城最大的醫館也有。但此時的藥廬,整個裡裡外外完全被木板封死,不得已,蘇明兒也只能走房頂,掀瓦片了。
月光透過掀開的瓦片照射下來,嬌小的身影翻身進了藥廬,藥廬巨大,各種藥材整齊堆放,一個長案上,聖手神醫蘇燕坐在椅子上昏睡了過去。
蘇明兒看著滿桌子的筆記,塗了改,改了塗的,似乎沒有什麽頭緒,滿桌子的藥材,一堆,一堆的已經包好,想來,這是明天準備拿去試藥了。
台面上,一個琉璃瓶子裡面,裡面赫然是一隻人的斷手,上面還長著一株開滿白色小花的方莖植物。
蘇明兒沒有伸手去拿,而是拿起蘇燕的散落在桌上的手稿看了起來。
輕咳,高燒,衰竭,死亡果然這白色的小花就是病之源頭。祖先的千年記憶中似乎沒有關於這種開在屍體上的白色小花的記憶,蘇明兒用桌子上的鑷子輕輕取下一段,找了一個琉璃瓶子封好收進了儲物鐲,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蘇燕,把已經滑落的長衫重新蓋好,從來時的房頂洞口飛出,蓋好瓦片,仿佛從來沒有人動過一樣。
“誒呀,怎麽,咳咳,睡著了。”
蘇燕身上的長衫重新滑落,站起了身,直了直腰,重新開始研究這株詭異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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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開在屍體上的白色小花,應該是蠻荒古地深處才有的特有的“荀草”,但是怎麽會出現在不歸城呢?”
蘇明兒的神識海中,蘇子回,手撚須冉,若有所思。
“前輩這都不重要了,你知道解藥的配方嗎?”
蘇明兒心中大喜。
“解藥?荀草為什麽需要解藥?”
“前輩,你不要開玩笑了,不歸城已經有很多人因為這白色的小花感染疫病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死人的。”
“哦?荀草還能史凡人生病?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反正當初在蠻荒古地時,倒是經常能見到。可能是當年修為高深,所以不會被這白花所侵蝕吧。”
說著蘇子回面帶得意的微笑。
“哎呀,原來你也不知道啊,那我走了啊。”
蘇明兒身形一閃消失在天元島上。見蘇明兒離開,蘇子回這才從淡定變成嚴肅,從嚴肅變成緊張,最後變成驚慌失措。
“怎麽辦,怎麽辦,這裡出現了蠻荒古地最深處才有的荀草,就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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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這裡是東鄉商會,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前來有什麽事?你的父母呢?”
中城東鄉商會的門口,蘇明兒被兩個守衛給攔了下來。
“你們讓開,我有事找劉染,我知道他就在這裡。”
“找三公子?”
兩個守衛看這個小女孩衣著華麗,絕非平常之人。
“但是小姑娘,這天還沒亮呢,要找三公子,等天亮再來吧。”
我可沒時間等了。蘇明兒抬腳就往裡面闖,兩個凡人守衛哪能擋得住?
“不好,有人硬闖東鄉商會!”
更多的守衛開始聚集了過來。但根本連個影子都沒看見,蘇明兒早就到了東鄉商會的主樓。
在主樓十層,最頂層的一間房間裡感應到劉染的位置,蘇明兒哪管那麽多,直接破窗而入。蘇明兒進入屋內就是一怔,房間中除了劉染師兄還有一屋子的人。而劉染正跪在地上,高舉一個藥碗,一動不動。
見破窗而入的是一個小姑娘,眾人紛紛耳語。劉染也早就感應到了蘇明兒,所以一點也不奇怪,依然跪在地上高舉藥碗。
“諸位叔叔伯伯好,你們劉家在開會啊,打擾了,我是來找劉染的。”
“你是何人?”
兩個身體肥碩的胖子同時高聲喝問。
“劉絲大哥,劉線大哥,你們不認識我了,我是蘇府的蘇明兒,前兩年還特意去你們劉府拜會過呢?”
劉絲看著蘇明兒,似乎想起來了:“哦,蘇府的蘇明兒,還真的是你啊,來得正好,快點把劉染帶走,我還要睡覺呢?”
說著打了個哈欠。
“我不走,在父親喝完這碗湯藥前我是不會走的。”
劉絲劉線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道:
“早就跟你說過了,父親已經高燒,昏迷不醒,是不會喝你那來歷不明的湯藥的。父親的病由我二人負責,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這是我特地去長生堂買來的,只要連續服用定有效果。”劉染依然堅持。
劉絲一聲冷笑來到劉染面前,取下他手中的藥碗,緩緩地倒在了劉染的頭上。
“三弟,別白費力氣了,父親已經寫好了傳位文書,五日後就會舉行傳位大典,到時候你可要來觀禮啊。哈哈哈。”
劉絲把空碗重新放回劉染的手中。
“劉絲,你這人……”
蘇明兒剛要發作,就見劉染將手中的空碗收入儲物鐲中,一下子站了起來。
劉絲急忙退後幾步:“怎麽,你要動武不成,仙師。”
人群中緩步走出一個中年大漢人,手持殘破的九天星辰扇,立在當場。
“三公子,我勸你還是收斂些得好。”
“你,你是……”
蘇明兒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三隊隊長白傲也是一驚,這小子中城一別,不過數月時光,修為怎麽提升這麽快?
劉染面如寒霜,掃視屋內眾人,除了劉絲劉線,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目光。突然長袍撩起,刺啦一聲被劉染扯斷,扔在了地上。
“兩位兄長,你們所做之事自己心知肚明,今日我劉染與你們割袍斷義絕,五日後,劉家傳位大典,定取回劉家家業。”
“哈哈哈哈哈!”
劉絲一聲長笑,面露陰狠“劉染,父親親手寫的傳位文書就在我這裡,我倒要多看看你怎麽取回劉家家業。”
蘇明兒踮起腳,伸出紅嫩的香舌,舔了一下劉染臉上流下來的湯藥。咂巴咂巴嘴
“這就是我們蘇家獨門湯藥,才不是什麽來歷不明的湯藥呢,劉染師兄我們走吧,不理這些人。”
劉染祭出一把靈劍,屋內眾人紛紛後退。就見劉染禦劍和蘇明兒一起離開了,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劉絲劉線見劉染走了,也長舒一口氣。
“多謝仙師出手,未來幾日我們還要仰仗仙師了。”
白傲收了九天星辰扇,道:
“兩位,這件事好說,事成之後,這費用?”
“仙師放心,我們已經找到劉染那小子收藏儲物鐲的地方了,事成之後,都是仙師你的。”
“很好。”
白傲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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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知道這藥對你父親得病沒有效果,那你還堅持給你父親喝?”
空中,蘇明兒驚訝地看著身邊的劉染。就聽劉染淡淡的說道:
“中城這場疫病來得突然,而且傳播如此之快,絕不是普通的疫病,如果有效,你們蘇家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裡找到如此大量的藥材,所以,你們現在賣出去的,不過是各種吃不死人的普通湯藥罷了,但在我看來,只是安撫人心的手段。”
“這都被你猜到了,你真厲害,老實說,這場疫病現在還沒有對症的藥物。”
劉染接著說道:“我這兩個哥哥趁著我不在中城期間暗中籌劃,又趁著父親病重,將原先父親舊部都換成了他們的心腹,這我都可以忍,但是我之所以堅持要給父親喝這湯藥,其實是有意試探,果然劉絲劉線這兩人有意趁著這場疫病謀害父親,父親半生的心血,絕不能落到這兩個敗家子手裡。”
“就是就是,你那兩個哥哥是北城出了名的敗家子,一直是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的反面教材。”
蘇明兒見劉染沒有說話,“我說你哥哥是敗家子,你不高興了?”
那隻劉染深吸一口氣,衝著天空高聲喊道:
“他們就是敗家子,就是大混蛋。一對廢材!兩隻肥羊!”
蘇明兒也高聲喊道:
“他們就是混蛋,沒良心的壞人。”
兩人的叫罵聲,在深夜的中城上空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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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客稀客,中城第一公子怎麽想起來楊家老宅做客啊。”
楊家老宅門口,楊聰和幾名看門的家丁,熱情地接待著劉染和蘇明兒。劉染一抱拳,
“楊兄,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找楊影有要是相商。”
“家主正好不在老宅,我父親也去了北城未歸,不知劉兄有什麽事情,小弟是否可以效勞?”
於是蘇明兒就把荀草白花的事和楊聰說明了一遍。楊聰眨了眨眼睛緩緩說道:
“疫病之事,父親已經傳書告知,原來這白色的小花名叫荀草,在下從未聽聞過,蘇家見多識廣楊聰佩服,在下這就回去翻閱典籍查找有關資料, 兩位若是不嫌棄可以與我一同查找。”
“不用了,楊兄若是有了線索請通知北城呂府,我和明兒這就去北城找呂家商量此事。”
楊聰略一抱拳說道:“這樣也好,劉兄,蘇家妹子,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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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北城的路上,此時天已大亮,蘇明兒問道:
“五天后就是你們劉家的繼位大典了,你想好怎麽對付你兩個哥哥了嗎?”
劉染長歎一聲,“沒想好。”
“沒想好?當初你說的可是信心滿滿啊,我還以為你早就有計劃了呢,要不去問問呂韓師兄吧,他鬼點子最多了。”
劉染一聲苦笑:“找呂韓?以他性子,不要我劉家一半的產業當作他的車馬費,我劉字倒著寫。大不了五天后我和他們拚了,明兒,到時候你可要站著我這邊啊。”
蘇明兒一拍平平的胸脯道:“那是自然,只不過對面那個拿扇子的,我怕我打不過啊。”
中城夜戰,三隊白傲一扇之威給蘇明兒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怖記憶,雖然現在修為比當時提升了不少,但是她依然沒有信心可以擋下那白傲一扇。
劉染似乎已經有了對策:“這個不用擔心,我的修為已經到了築基後期,雖然不如那個三隊之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他們能請人,我們也可以。”
北城各大出入口已經被董家封禁,但是也隻限於地面,空中依然暢通無阻,兩人一路飛行暢通無阻來到北城,第一站是劉府。來迎接的自然是那位拿著鐵算盤,富商一樣的胖管家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