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一間密室中找到了高燒昏迷不醒的父親,東鄉商會會長。
三個修仙者想要劫持一個凡人沒有任何難度,三人帶著東鄉會長坐著準備好了的獸車,連夜趕回北城呂府。
“這裡是哪裡?”
北城呂府的一間客房中,有些刺目的天心一點晃得他睜不開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光亮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東鄉會長劉東坐起身來,看著身邊的幾人微微有些吃驚,都是一些熟面孔。
“染兒,瑤星姑娘,我這是怎麽了。”
劉東半坐在床上,雖然頭腦有些發昏,但是感覺身體沒有任何的不適。
星瑤抱著肩膀,看著眼前這個老對頭,呵呵一笑,“劉大哥,我現在已經不是瑤星了,我已經改名叫星瑤了。”
一旁的呂韓,將手上閃著五彩光暈的殘寶夢蝶晃了晃。
“你們有話快點說,我的靈力可不一定能堅持多久。”
“夢蝶?”
劉東看著呂韓手中發著五彩霞光的手串。
“呂公子,你這夢蝶手串賣不賣?價錢好商量。”
呂韓無語,果然有什麽爹就有什麽兒子和劉染第一次見到這手串時是一個德行。
“劉大叔,這夢蝶是呂韓手上不多的幾件法寶之一,你就別難為他了。”
“一點都沒有難為,這手串多少錢都不賣的。”呂韓急忙解釋道。
“在商言商,呂公子既然不想賣,我劉東也不會做強買強賣的生意,但是呂公子要是哪一天想要出手了,請務必優先考慮我家劉染。”
“行行行,我會考慮的。”呂韓毫無誠意地答應了下來。
“父親這次請您來,我是有件事想問您。”
劉東直了直身子,伸了伸懶腰,“染兒啊,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要把東鄉商會會長的位置,給你那兩個肥羊大哥嗎?”
“正是,父親,你明明知道劉家落到他們手裡必然敗落,為什麽……”
劉東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我之所會傳給他們,就是因為我相信你啊,染兒,我相信你會重新奪回我劉家的產業,看,果然如我所料,找到了瑤星姑娘幫忙,有她幫忙,我就可以安心了。”
劉東接著說道:“半個多月前,中城一天之內,接連多家酒樓飯莊遭到搶劫,我曾經過去查看,搶劫的是一位華服公子,沒有傷人,搶走的也不過是一些食材而已,也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但是我從那天起就感覺身體不適,醫者診治,結果也不過是普通的風寒而已,但是又過了幾天,我就已經開始臥床高燒,想派人去找你,但都被你兩個哥哥給攔下了,我這才知道他們原來早有準備。他們將我軟禁起來,以性命相要挾,讓我立他們為劉家之主,當時那種情況下,老四劉布年紀太小,你又不在身邊,若是堅持不立他們二人,劉家乃至整個東鄉商會都會為爭奪會長之位爆發商戰。無奈之下,只能當著眾多親友和會中家族的面,立了那份繼位文書。再後來我就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我一直相信,劉染,你會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奪回來的。”
星瑤一笑道:
“劉大哥,劉染也已經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事業,你還想讓他一直在你的庇護下成長嗎?”
劉東老懷安慰,“我家染兒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業了,來跟我說說,你打算做些什麽買賣?”
“父親,請恕孩兒不孝,我想去修習仙道。”
劉染這個答案,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劉東正了正身子,又看了一眼呂韓手中的夢蝶,道:
“仙道也罷,商道也罷,這都是你自己的道路,只可惜……”
“父親,我的仙道和商道並無衝突,我已經成立一個傳染商會,未來,我必將其建立成修仙界最大的商盟。”
“哈哈哈哈哈哈”劉東哈哈大笑了起來。
“修仙界的商盟嗎?不錯啊,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會成功的,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劉東說到這裡,掩飾不住一臉的惆悵。
“父親,你一定會看到的,至少,你能看到傳染商會邁出的第一步,奪回東鄉商會。父親你看這個。”
說著,劉染從邊上的一張桌上拿來十幾張退會文書,上面已經蓋好了各家的大印。劉東隨意翻看了幾張,
“嗯,黃家,白家,王家,都是大家族啊,原來如此。瑤星姑娘,當年我送你的印章還在身邊嗎?”
劉染一怔,送的?不是星瑤私刻的嗎?劉東接過星瑤遞過來的印章拿在手裡,輕輕撫摸,不禁微笑,眼神中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中城建立的時候。
劉東親手拿著劉家之主的印章,給所有的退會文書都蓋了一個。
“行了,有我親手加蓋印章的文書在,現在這些大家族已經是自由之身了。”
星瑤一聲燦笑接過劉東遞過來的印章道:“我早就說過,這印章我蓋不也一樣嗎?還非得把你父親找來,多此一舉。”
“瑤星姑娘,這你就說錯了,雖然我加蓋印章沒什麽人看見,但是劉染知道,這確實是我親授之事,那他說出去也會有底氣,商場如戰場,氣勢很重要,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瑤星姑娘的心境和演技。”
星瑤一指後面桌上一百多退會文書說道:“光你蓋章有什麽用,有本事讓這一百多家的家主都來蓋個章啊,最後不還是要我去蓋。”
兩人還要繼續爭辯,呂韓打斷了他們。
“你們快點吧,我靈力真的不多了。”
呂韓一天前,被董辛文拉著全速飛往不歸城,渾身的靈力全部用在防護自身之上,剛到中城又參與了伏擊白傲的活動,現在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殘寶夢蝶的五彩霞光開始暗淡。
劉東看著逐漸黯淡的夢蝶手串,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
“染兒啊,商道上的事情,我已經沒有什麽可教你的了,我雖然不知道這修仙商道和凡人商道有什麽區別,但是我想本質都是一樣的,雖然,商人逐利無可厚非。但是染兒,記住,商者無域,相融共生,不要把對手逼入絕境,必死的野獸是最可怕的。”
“劉染記住了。”
劉東又說了一些家事,與其說是閑聊,不如說是在交代後事,劉染也一一答應,最後,呂韓的靈力耗盡,劉東也緩緩沉睡了下去。
眾人退出了房間,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今天就是劉家繼承大典,劉染換上了一件呂韓的華服和星瑤一起,四人重新回到了中城。
呂韓三人來到長生堂醫館後堂,星瑤則身穿男子華服,指揮大量豪華獸車堵街道去了。
一進後堂,三人就聞到一股異常的藥香,無比的濃鬱,給人一種悠遠深沉的感覺。
三人從屋頂的洞口依次進入,就見蘇明在裡面兒忙前忙後,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到處都是,三個藥爐,火燒正旺,濃鬱的藥香就是從這裡飄灑出來的。
“你們怎麽進來了,快點出去,我忙著呢。”
就見蘇明兒正用一把小刀刮擦那隻合歡犀角,一絲絲金色的粉末落在了下面的一個小碗之中。
呂韓上下打量了幾眼蘇明兒道:
“明兒師妹,一會兒就是繼承大典了,到時會非常熱鬧……”
“我不去了,我忙著呢?”
蘇明兒又把小碗放到一杆小秤上稱重,並做好記錄。
三人見蘇明兒果然忙不開的樣子,也就不多打攪,轉身離開了長生堂醫館。
蘇明兒神識感應三人真的走遠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把手中的合歡犀角放在桌上,自己也坐在邊上的紫檀椅子上。氣凝神定,歸氣入海,進入了自己的神識海中。
仙風道骨的蘇子回依然背負著不歸劍魂手撚長髯,仰望天地,海天一色,神色淡然。
“前輩,你吩咐我的事我都已經辦到了。”
蘇明兒撅著小嘴,很不情願的站在蘇子回的身後。蘇子回斜瞥了她一眼。
“怎麽,不情願嗎?”
“也沒什麽不情願的,作為蘇家子弟,治病救人理所當然,但是救那個壞人,我總覺得有點……”
蘇子回,回過身道:
“明兒啊,你既然是我的徒弟,也就是禦物宗的人,未來還要繼而禦物宗掌門之位,禦物宗門規第一條是什麽?”
“嚴禁同門相殘,同門遇險,須盡力援手。”
蘇明兒不情願地背誦門規。
“不錯,一個人無法成為門派,就算是修為再高,成仙成聖,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有些難關,不是一個人可以度過的。”
“可是,我雖然蒙了面,那狂笑粉一出,應該很容易聯想到是我吧,我看呂師兄的眼神,似乎已經懷疑到我了。”
“你怕他們記恨於你?”
誰知蘇明兒一指蘇子回,氣哼哼的道:“到時候,他們要是記恨我,我就把你的事都說出去,反正也是你強迫我乾的。”
蘇子回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憐愛的撫摸著蘇明兒的頭,一邊說道:
“好好好,到時候把他們都帶進來,就說是我讓你去辦的,都往我身上推。”
“本來就是。”
一老一小一起站在海邊礁石一同仰望海天絕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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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韓和董辛文站在東鄉商會總部三層的一個房間中,關注著下面繼任大典上發生的一切,見大局已定,轉身看向身後全副武裝已經昏迷不醒的二百多人,也松了一口氣。
最後在董天霸和眾多北城巨富的見證下,劉絲和劉線,分別按上了自己的印章,兩人剛剛繼承的東鄉商會和旗下剩余所有商會,全部加入劉染的傳染商會。
東鄉商會解散,再次變成東鄉當鋪。和其他商家一樣變成傳染商會中普普通通的一員。
送走了北城巨富和董天霸父子,劉染重新回到了東鄉商會十層的那個房間。
房間依舊,劉家親族依舊站立在兩旁,蘇明兒撞碎的窗戶也已經翻修一新,不同的是,現在跪在地上的,換成了劉絲劉線二人。
董辛文和呂韓站在劉染身後,而劉染,則坐在兩人前面的一張椅子上,冷冷的看著這兩隻中城肥羊。
“五日前,我劉染在這個房間裡與你們割袍斷義,你們已經不是我的兄長了,劉家已經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重新回到東城去吧。”
劉絲,劉線二人一聽,這是要將自己驅除出劉家啊,一個個痛哭流涕流涕,悔不當初,都指著對方,說是對方的主意,最後還打了起來。
“三哥,大哥二哥是怎麽了?”
一個十歲的小男孩來到劉染身邊。
“老四,給大哥求求情,別讓老三把我們趕出去。”
“對對對,幫幫二哥。”
劉絲,劉線看見老四劉布出現,仿佛看到了希望。
“三哥。”
劉布用大大的眼睛看著劉染。劉染看著自己的四弟,想起小時候的種種一聲長歎。
“劉絲劉線,你我已經不是兄弟,你們只是我傳染商會中的一家,東鄉當鋪依然是你們兩個的產業,但是不歸城第一大的東鄉當鋪在你們手中必定敗落,我現在以傳染商會會長的身份命令劉布暫時接管東鄉當鋪,你們倆立刻拜管家劉全為師,滾回東城,重新學習經商之道。”
“是,我們兩人一定好好虛心學習。”兩人磕頭如搗蒜一般。
胖胖的管家劉全站了出來。
“兩位公子,若是學業有成,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兩位公子隨我來吧。”
“劉全,等一下。”
劉染叫住了劉全,從儲物鐲中取出一隻的空碗,交給劉全。
這隻空碗,正是五天前劉染跪在地上,手中舉著的那隻藥碗。
“劉全,若是這兩人敢擺少爺脾氣,不學無術,就把這個碗賜給他們,讓他們來中城討飯吃吧。”
劉全有了這隻上方寶碗,心中也踏實了許多。手托寶碗,正要離去。
“等一下,我有件事想問問兩位公子。”
說話的正是呂韓。劉絲劉線,雖然依然不認識呂韓和董辛文,但是他們兩個一直站在劉染身後,必然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不敢怠慢急忙說道:
“這位公子,請盡管問,我們一定如實回答。”
呂韓緩緩說道:“我聽聞當年兩位公子毫無繼承家業之心,只求一生花天酒地,但是這件事似乎預謀已久,兩位,何以改變了心思,想要奪權?”
兩人互望了一眼,劉絲開口說道:
“實不相瞞,半年前,我們遇到一個人。”
“那是一個頭戴鬥笠的中年大漢,臉上還有一個青銅眼罩。”
“他用那奇怪的眼睛,讓我們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一幕。”
“我們看見自己在一個普通的房間中,吃著極其普通的飯菜,身邊是相貌平平的妻子,還有一群孩子。真是太可怕了。”
“他說我們現在的生活是父親給的,一旦劉染繼承劉家家產,隨時都能使我們過上這種庶民的生活。”
“我們就問他怎麽辦啊,他就給我們指出了一條謀取家產的路。”
“也多虧了他的從旁協助,我們才能進行得那麽順利。他還說事成之後邀請我們加入六隊。”
“對啊,其實整件事都是那個人指使的,和我們也沒有什麽關系,白仙師也是他介紹來的,我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