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劍破仙門 第五十七章 聚散離，人有陰晴月有缺

“後來誰把張曉倩帶走了。”

常笑將手中的圓筒擺弄了一下:

“迷之老人輕松擊敗你爹董天霸，帶走了張曉倩。相信你也猜到了，迷之老人就是老主呂子木。”

“啊，是呂爺爺，原來他那麽厲害。”董辛文驚歎。

“老主武功深不可測。後來我和張曉倩被老主安排到一處隱蔽的地點過了幾年安生日子，紅五月事件之後，老主這邊需要人手，我和曉倩就來到了呂家。”

“原來是這樣。”呂韓也是一臉驚詫，目前呂府二代下人之中，有天機閣棄徒常笑，不歸城第一舞姬張曉倩，不歸城盜王王霄，兩屆食神得主秦牧雲。這些牛人都是呂府的下人?估計其他人的身份也不會低。

“嘩啦啦”

一陣鐵鏈響動，遠處一面牆壁開了一扇暗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帶著張媽從裡面走了出來。

只見這個中年人相貌英俊，皮膚略黑，微微有些駝背，一身紫袍描金繡鳳名貴異常。身後張媽卻是一身華麗的舞姬打扮，雖然上了些歲數，但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我當是誰，這不是常笑嗎，這麽些年終於舍得來看看師兄了。”

“輕言師兄，這是什麽意思，你把曉倩當成什麽了。”

“當成什麽，曉倩還當年那個曉倩，我還是我，我們只是敘敘舊而已。”

“師兄，曉倩已經與我成親多年，你要是繼續如此，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樣。”

說完靈氣爆發，震得身邊張媽一個踉蹌。

呂韓放開神識掃過，這人居然是禦物頂級。但千機閣並不是禦物宗，所以不能用禦物宗的標準衡量千機閣的修為。

張媽一個踉蹌，回過神來已經站在常笑身邊了，邊上雙十一面露微笑扶著張媽。在場眾人都沒看見雙十一是如何行動的，

輕言眼神掃過雙十一，“哦，新的法寶，這三個人是你徒弟嗎?”

呂韓，雙十一，董辛文年紀相仿，跟著常笑身邊，自然以為是他的徒弟。

“我可沒這個福氣。”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這麽些年不見，一見面就吵，不怕讓這些小輩們笑話。”張媽這時說道。

常笑關切地問道:“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張曉倩面有微紅:“只是跳了幾天的舞，看了幾天夕陽，只是都這個歲數了還讓人穿這種衣服，著實讓人害羞。”看著眼前一身少女舞姬打扮的張媽，呂韓和董辛文臉上都是一陣羞紅。

如果僅是如此常笑心下略安，抬手一指輕言:

“今天我們來就為了兩件事，一是找回我妻張曉倩，二是為了要回少主的霓裳百褶裙。拿來。”

說完，常笑一伸手就等著輕言交出來。

輕言將雙手往身後一背緩緩的道:“常笑師弟你有所不知，這霓裳百褶裙是師父在世時用千羽靈機煉製的第一批法寶，功能的材質都不是上佳之選，所以連同那一批其他的法器，一起便宜賣給了禦物宗，但是師父曾經言道，霓裳百褶裙材質特殊，可以隔絕靈氣的流動，要不是這材質實在是不結實，不失為一件很不錯的法寶，所以他老人家去世前都在努力研究如何增加強度的同時而又不失去柔軟度，只是一直沒有什麽進展，當年著實為這件法寶感到可惜。一個月前，曉倩找我時不但帶來了霓裳百褶裙，還帶來了另一件衣服，一件接近透明，由灰色絲線編織的輕薄外衣。”

“不錯，那是我們呂家的東西，閣主還是不要打他的主意為好。”

呂韓見終於說到了正題，卻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蘇家早在數年前就在千機閣用灰蠶銀絲錦定製了三套護身衣，但是這個輕言仿佛近期才知道灰蠶銀絲錦的存在。

唯一的解釋就是定製護身衣時是被劃成普通衣服定製的，並沒有驚動輕言。

而這次是故人來此修複寶物，輕言這才發現了灰蠶銀絲錦的存在，也就是說，輕言不知道灰蠶銀絲錦已經不多和它的真正主人蘇家。

這件事還是不要把蘇家牽扯進來為好，畢竟蘇家是六大世家中實力最弱的一家。所以他大包大攬，所有事都往呂家身上推。

輕言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衣著華貴，氣宇不凡，雖然長得普通了些，但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一種非凡之氣。

輕言無法得知呂韓的真正實力，但眼前這個少年是一個實力非凡的修仙者，這是肯定的。

“常笑師弟，聽曉倩說你投身呂家，這少年莫非就是呂家四公子呂韓。”

“不錯，我差人來貴閣修補寶物，一個多月了不見歸還這才上門討要，怎麽，貴閣還要強搶我的寶物不成。”沒等常笑答話呂韓先接了過來。

“一件霓裳百褶裙我還不看在眼裡，倒是請問公子，這件透明紗衣從何而來。”輕言手托紗衣問道。

呂韓自然不能告訴他這是蘇家的東西。

“這是我們呂家礦山裡挖出來的。”

呂家礦山是個神奇的地方，什麽東西都有可能挖出來，但是說礦山裡挖出絲線，怎麽也有些匪夷所思。

也許是呂家礦山之內，山林裡出產的也未可知。要知道四十年前，連接之地的出現連接了不歸城和蠻荒古地，這些年間也有不少蠻荒異獸進入不歸城，這能夠吐出銀絲的東西想必也是蠻荒古地的異獸。

“呂四公子，千機閣想要換取些這種絲線，不知公子可否割愛。”輕言所指定然是灰蠶銀絲錦編織的那件透明紗衣。呂韓還沒有回話，常笑接口道:

“你要它做什麽，莫非是為了修複千羽靈機。你要用它代替白玉蛛絲?”

輕言將那薄薄的紗衣拿在手中，一聲長歎:

“千機閣千年積累，祖上傳下來的白玉蛛絲也就那麽些，勉強夠用在千羽靈機之上，現在巨石毀壞靈機的一部分，正好白玉蛛絲煉製的部件也在其中。現在千機閣中，能煉製法器寶物的除了我就剩下幾個不成才的弟子，就憑他們根本沒有能力修複千羽靈機。千羽靈機受損嚴重，而且缺少材料無法修複，禦物宗這幾隊回歸之後我們也接到了大批修複靈劍法器的訂單，師弟，我們這邊人嚴重手不足，不如你和你的弟子回歸我們千機閣，你我一同執掌如何?”

呂韓看著常笑，重返師門這種事對任何一個被逐出師門的人都是一種誘惑。難道常笑他真的能拋棄呂家，回歸千機閣?

輕言開出來的條件十分誘人，常笑看了看身邊弟子雙十一和張曉倩一眼，轉頭對輕言道:“我的離合劍呢?”

輕言手腕一甩，離合劍被祭了出來，常笑接劍在手，拔出靈劍離合，寬刃長劍閃亮如新。

“你把它修複了?”

“是師父修複的，離合劍是師父此生修複的最後一把靈劍，他曾經說過，劍能修複，人也可以。看來師父也很後悔當年逐你出師門。”

常笑眼望手中離合劍，少年時在千機閣的種種，仿佛流光浮影出現在常笑的眼前，一樁樁一幕幕，直到師父老淚縱橫地將他逐出千機閣。

“師兄，你還記得聚散離合的來歷嗎?”

“當然。”

輕言儲物鐲一閃，靈劍聚散拿在手中，同樣是一把寬刃長劍，只是形製與離合劍不同。

““聚散離合”本是一把劍，是祖師爺葉子秋親手煉製，後來拆成兩把，歷代都是千機閣兩名弟子的佩劍，取名“聚散離合”是祖師爺見同門相殘有感而取的名字。”

“聚散苦，離合多，世間萬物終有分離之日，你我也不例外。”

說完，常笑將離合劍拋了回去。接著說道:

“我答應過人了，吃裡扒外的事是不會再做了。”

輕言接劍道:“師弟，實不相瞞，千羽靈機是你，我和師父共同煉製的，現在千羽靈機損壞嚴重，就算有那絲線我自己也無法修複，師父已經仙逝，能幫我的也只有你了。”

常笑兩手一攤說道:“師兄你忘了嗎，我已經是個凡人，已經不能煉製法寶了。”

輕言突然目光一寒說道:“對啊，我倒忘了，既然如此，那就借你弟子一用。”

輕言從袍袖下伸出一條鋼鐵手臂直朝雙十一抓去，雙十一反應極快，一個閃身人已經不在原地，留下的只是一道殘影。

輕言一擊抓空，常笑見此正要出手，突然後背劇痛一柄匕首插在常笑後背直至劍柄，而施展偷襲的居然是張媽，張曉倩。

一擊得手，張曉倩卻被一大片書頁包了個結實。

“別傷她，曉倩是被篡改了記憶。”

常笑強忍劇痛喊道。呂韓也沒有要下殺手的意思，他相信這絕不是張媽的自主行為。

“篡改記憶?”

呂韓看著在書頁中掙扎的張媽目光清澈，似乎不像被誰控制了的樣子。此時常笑卻是將手中圓筒一指輕言，

“攝魂…，咳咳，咳咳。”

常笑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伴隨被咳出來的是一股股鮮血，看來是傷了肺部。

“是攝魂鬼衣。”

和輕言纏鬥中的雙十一說道。

常笑點了點頭，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開窗！”

呂韓朝董辛文喊道。

董辛文心領神會，打開了最近的一扇窗，但是發現外面卻不是街道，而是一條詭異的通道。

他們確實是從一層正門進入二層，這是怎麽回事。董辛文又打開一扇窗戶，裡面卻是另一個房間。

激鬥中的輕言一時間居然不能生擒雙十一，往後撤身閃開將一個燭台一拉，整個人閃身不見，房間的一半立刻開始下沉。

呂韓急忙跳出，但張媽、重傷的常笑和董辛文都和下落的半個房間一起消失了，一塊接一塊的鐵板落在眼前滑落，最後一個嶄新的半個房間重新出現在呂韓和雙十眼前，同樣精致的家具擺設，但是房間的格局已經不一樣了，上來的樓梯消失了，一條走廊出現在兩人面前。

“你對千機閣了解多少?”

呂韓見如此詭異的變化就問起了雙十一，畢竟他跟在常笑身邊也有幾年了。

雙十一道:“少主，聽師父說過，千機閣是百年前的一位千機閣主煉製並流傳下來的一件寶物，地上三層，地下五層，裡面空間變換詭異，多有寶物機關陷阱步步殺機，少主還是小心為好。”

呂韓敲了敲地面，金屬材質，“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常笑他們?”

雙十一點點頭，道:“有的，只要我們找到輕言或找到千機閣的總控制室，就可以將師父他們帶回來。”

呂韓也知道現在他們身陷敵營，已經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這裡我不熟，你來帶路吧。”

雙十一苦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少主，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沒有千機閣的圖紙，我無法帶路。”

二人無奈只能從眼前這條通道走了出去，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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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辛文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喊了半天也沒有人給個回應，在熒光術的光亮中半個房間已經化為囚室，一面金屬牆壁將他們困在裡面。

董辛文再次打開窗戶，外面已經不是原來的通道和房間而是一面金屬牆壁。身邊的常笑此時已經昏迷，要是不進行救治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一轉身，張媽已經醒來。董辛文急忙擺出來攻擊的架勢。

“董家小姐，這裡是哪裡?”

“張媽，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董辛文收起進攻的姿勢，還是有些警惕的看著張媽。

“我隻記得，我拿著霓裳百褶裙到千機閣見到了輕言和他敘舊了一番，後來就到了這裡，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嗎?”

“張媽，這一個月裡的記憶你都沒有了嗎?”

“一個月?”

張媽一眼看見重傷昏迷的常笑，看著深入後背的刀柄，伸手摸向自己的身後，顫抖的說道:

“這是我防身的匕首，怎麽會?”

“聽雙十一說什麽攝魂鬼衣，具體的我也不董。”

“攝魂鬼衣！我聽常笑提起過，董家小姐，這是怎麽回事。”

董辛文將來龍去脈大致的和張媽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輕言居然想篡改我的記憶，幸虧你們來得及時，再過一個月，我可能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張媽脫下那身舞衣扔在地上，“這應該就是攝魂鬼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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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攝魂鬼衣?”

呂韓望著雙十一手裡巴掌大小的布片疑惑道。

雙十一將呂韓手中的布片收起。

“是的，攝魂鬼衣無形無質，可以變化成任何款式的衣服，攝魂鬼衣一套分為兩件，一主一從，兩個人只要同時穿著鬼衣在一起積累了一定時間，穿著從衣的人會對穿著主衣的人唯命是從，如果時間更長甚至可以改寫記憶，重新建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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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這些都是常笑大叔教你的嗎?”董辛文聽了張媽的講解感覺匪夷所思。

“他才不教我這些呢。這是當初老主派遣盜聖夫婦從千機閣裡面偷出來的那本圖譜中記載的，我以前曾經翻看過幾遍，就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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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常笑教你的。”呂韓驚詫地說道。

雙十一有些靦腆地道:“常笑師父只是教我破解之法，具體如何煉製這套攝魂鬼衣他可沒有教，因為那本圖譜裡記載著的都是禁止煉製的法寶。”

“禁止煉製，為什麽?”呂韓不解，法寶就是法寶，為什麽禁止煉製。

雙十一說道:“裡面記載的法寶要麽能力有傷天和，就像這件鬼衣，要麽煉製時十分的危險，要麽就是所需材料需要大量殺生才可獲得，所以都是禁止煉製的。”

“你說的那本書是不是這本《千機秘錄》。”呂韓說著從儲物鐲中拿出一本古色古香的書。

雙十一一見這本書面帶喜色，道:“我還以為被燒掉了，原來讓少主拿去了，只可惜裡面沒有這座千機閣的設計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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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本圖譜中還有千羽靈機的煉製方法，千羽靈機不也是禁止煉製的法寶嗎?”董辛文驚詫的道。

“我也不知道，不談這個了，我們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吧。”

董辛文將攝魂鬼衣的從衣收到儲物鐲中，又拿出自己換洗的衣物給張媽換上。看看周圍的四面牆壁董辛文問道:“怎麽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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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出去?少主這你就問錯人了，我確實是不知道，但是如果師父的那件東西在張媽手上，那他們就有出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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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你是說用這個出去?”

張媽穿著董辛文的鵝黃色宮衣，手中托著常笑的奇怪圓筒道:

“雖然不是我的那一支，但也差不多。”

說完，對著對面的一面牆壁扣動了扳機。

“碰”，一聲巨響過後，塵土飛揚，囚室牆壁整個被炸塌，裡面居然是另一間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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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那是什麽聲音?”

呂韓聽見腳下傳來了微弱的震動。 雙十面露微笑說道:

“那是師父的“傾國”，師父那邊不用擔心了，少主，我們首要還是毀了那件主衣，雖然我撕了一角已經破了鬼衣的能力，但還是要徹底銷毀才保險啊。”

又是一陣暗器從角落裡飛出，都被呂韓的書頁擋下。這一路也不知道打飛了多少暗器終於到了下一個房間，呂韓，雙十一剛一進入房門突然關閉，四壁開始流出大量的流沙。

呂韓揮了揮手，驅散了揚起的沙塵，儲物鐲白光一起，竟然將流沙吸入儲物鐲中，不多時留下了一地的毒蟲。

“沙裡居然摻了毒蟲?”

雙十一人影一閃，將滿地的毒蟲都踩了個遍。

“千機閣裡不會都是這些低級機關吧。”呂韓踩碎了最後一隻毒蟲。

雙十想了一下，

“千機閣是集機關，法陣，法寶，迷宮，靈蟲為整體的巨型法寶，莫非是砸穿三層的那塊巨石不但砸壞了千羽靈機，而且也順帶卡住了千機閣的一些法寶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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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閣一間密室中，一排排的杠杆布滿了一面牆，輕言捂著傷口盯著眼前的一塊巨型水晶，水晶上正是呂韓和雙十一。

果然如雙十一所說，巨石破壞了千機閣的聯動性，很多法寶機關用不了，看著一排排按不下去的杠杆，輕言也是十分的著急。

“師父，天字13號可以啟動。”最開始那名年輕女子說道。

“那還等什麽?”輕言一聲呵斥。

女子悻悻地拉下了天字13號的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