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劍破仙門 第六十九章 人物篇大牛 暗河虎蛟

地上其他三個背包也是如此。

黑色礦石雨終於停了，不大的礦脈裡恢復最初的寂靜，白色的細沙雖然有時還有掉落，但已經不足為慮。

呂子木檢查了一下四個背包，四個水袋有兩個被砸穿，其他被砸壞的東西呂子木都掏了出來堆在了一邊，將剩余的東西，水袋乾糧分成兩個背包，與大牛一人一個沿著礦脈向下前行。

一路上，又看見兩隻一樣的石頭怪蟲的屍體，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砂，看樣子已經死去多年。

呂子木又抬頭看一下漆黑的頭頂，看樣子這條狹長的礦脈只是一條裂縫，這些怪蟲不小心掉了下來就被困死在這裡了，那麽上面又是一番什麽情景呢，有時間上去看一下吧。

兩人又走了一段，終於在一面的礦壁上發現了那些人挖掘的隧道。

呂子木站在洞口前，又看了一眼邊上繼續延伸向下的黑石礦脈，猶豫了一下就走進了狹小的隧道中。

一進入隧道，狹小壓抑撲面而來，呂子木在前大牛在後，雖然現在一人隻背了一個包，依然無法在隧道裡轉身。

又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前面的呂子木就是一停單膝跪地不動了。

“呂爺，怎麽了?”

“大牛，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動不要說話。”

大牛不明所以但依舊照做。不多時原本安靜的隧道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大牛心頭一緊，這聲音太熟悉了，蟲群！

“呂爺是蟲群！”

“噓！”

一隻背上長著不知名礦石，拇指大小的甲蟲從隧道壁順著大牛的胳膊就爬到了他的肩頭，甲蟲不大，背上礦石在天心一點的光亮下閃著金光。

這小蟲子似乎對隧道裡突然多出這麽兩個東西感到好奇，開始往大牛臉上爬。

這要是在以前，大牛一巴掌下去就拍碎了。

“別動！”

前面的呂子木又輕聲地提醒了一句。

隨後就看見無數這種甲蟲，從隧道牆壁上爬過，厚厚的一層，甲蟲從大牛的身體上爬過卻沒有停留的意思。

大牛知道，在礦脈裡沒有光亮沒有植物，裡面的甲蟲全部都是吃肉的，如果這些甲蟲發動攻擊，在如此狹小的礦脈裡，想反擊都不可能。

大牛這邊的甲蟲越來越多，呼吸都有些困難，而前面呂子木整個人都被埋進了甲蟲堆裡，只有他的背包還有一些露在外面。

這兩個人就像激流中的兩塊石頭，任憑蟲潮凶猛依然一動不動。蟲潮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蟲潮退去兩人繼續前行。

路上，大牛又發現一個背包，只是這次背包附近連個布片都沒剩下。大牛不寒而栗。

又經歷了一次蟲潮後大牛發現，在隧道壁的隱蔽角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空洞，這就是那些甲蟲進出的通道，看來這些人挖的隧道和甲蟲的隧道有部分是重合的。改變了這些甲蟲的路線。

果然，兩人又前行了一段，就再也沒有發生蟲潮。安全地通過了這一段隧道。

呂子木和大牛兩人在隧道裡繼續前行，隧道壁上開始出現水珠。

“呂爺，前面有暗河。”

常年在礦裡的大牛知道，這是碰見地下暗河了。

兩人從狹小的隧道出來，來到一處巨大地下暗河衝刷出來的空間，一個弧形的圓頂足有二十丈，左右兩邊都看不到頭，一條十丈寬的暗河從下面流過，但是水流並不湍急，兩邊河灘鋪滿了碎石，站在河邊呂子木胸前天心一點的光亮也只能勉強照到對岸。

呂子木從背包裡拿出信號槍，填了一發照明彈就射了出去。

照明彈的光亮照亮了整個暗河，呂子木看到了對面，看到了他們打的那條隧道和一條鋼索橫跨河面。

“呂爺，這裡有背包。”

大牛看見空中劃過的亮光也感到很新奇，趁著亮光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背包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呂子木走近，不光有背包還有三個石堆。一塊一塊的石頭落在一起，明顯是人為擺放的。

呂子木看了看三個石堆一個背包，一條鋼索和平靜的暗河，心中已經了然。

呂子木緩緩地道:“這平靜的暗河下面，有能吃人的東西。有兩個人死在了河裡連屍體都沒找到。所以才架設了鋼索過河。”

大牛看著這不寬的暗河，道:“呂爺，你說這河裡有吃人的怪物?不會吧，這河這麽窄怎麽會有怪物，也許底下暗河洶湧被卷走呢?”

呂子木一笑，“武裝泅渡是最基本技能，不可能有暗流能擋得住他們，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武裝泅渡的過程中遇到了襲擊。兩個人連屍體都沒剩下，僅存的一人也在重傷之下選擇了飲彈。”

說著，指著牆壁下方一個不高的彈孔。

“他們無法帶走屍體只能匆匆掩埋，最後還是被河裡的東西吃掉了。就剩下這個背包。”

“呂爺，那這河裡的是什麽?”

大牛走到暗河邊上，對岸照明彈的光亮已經熄滅，漆黑的河水下面有什麽都看不清。

呂子木把背包放好，斜眼看著大牛道:“是什麽?那得釣上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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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爺，你可一定要盯緊我啊！”

大牛在鋼索上倒吊著往對岸上攀爬。

呂子木站在河邊，手中握著幾顆拇指大的黑色礦石緊盯著水面。

大牛在礦工中體力、力氣算是好的，要不然也不會當上一號礦井的礦長，但是人都有弱點，大牛的弱點就是怕水，和大多數礦工一樣，基本上就沒見過一條像樣的河，所以他堅信人掉到水裡一定會下沉。

一號礦井裡也有暗河，但最大的也不過兩尺寬，一步就邁過去了，和這條沒法比。

大牛在鋼索上顫顫巍巍地爬著，呂子木就看著平緩的河面上出現了一圈漣漪。

“來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吃了我們的人。”

水花一翻，一條三尺長的大魚躍出了水面，呂子木手中黑色礦石飛出正中大魚身體，大魚啪的一下掉落水面不停的撲騰起來。

禱過之山，泿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海。其中有虎蛟，其狀魚身而蛇尾。其音首如鴛鴦，食者不腫，可以已痔。

這是對異獸虎蛟的記載。呂子木並沒有看清這條魚是否真的有條蛇尾，看來要捉一隻才知道了。

呂子木抬頭一看，大牛停在原地不動了。

“大牛，你繼續爬啊！”

“呂爺，你看下面。”

大牛在正上方看得清楚，呂子木在岸邊卻有些看不清了，就見河中水花翻滾，一條接一條的大魚在撕咬著那條受傷的，開始那條受傷的大魚還在反抗，但不一會就被吃了個乾淨。

大牛支會了呂子木一聲也沒閑著，趁著下面已經亂開了鍋，大牛加緊爬行到了對面。

呂子木跳上鋼索，並不像大牛那樣倒吊著爬行，而是很輕松地走在了上面，來到河的中間停了下來。

此時河中已經基本恢復了平靜，那條受傷的大魚早就被吃了個乾淨，水下的魚群依然聚而不散。

呂子木大致數了一下，這一群魚大概有三十條，每一條不算尾巴有三尺多長，在外面這不算什麽大魚，但在這不足十丈寬的地下暗河中還有這麽多的大魚，要麽這河水連接一處極大的水域，要麽就是這十丈寬的地下河水極深。

呂子木看著漆黑的河面，掏出一塊黑色礦石一松手扔進了河裡，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果然夠深。呂子木剛要繼續前行就發現水中徘徊不散的魚群開始四散。

“嗯?”

水面翻滾，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漆黑的水下浮了上來。

“難道我剛才那顆石頭砸到它了?”呂子木雙手背負，看著腳下翻滾的水面。

黑影還未出水，一條長滿鱗片的蛇尾先露出了水面。啪的一下卷住了鋼索，一陣金屬扭曲的聲音過後，一個長滿利齒的巨大魚嘴從水裡露了出來。

“果然是虎蛟。”

呂子木暗自欣慰，這鋼索也真是結實，如此巨力居然沒有拉斷。

鋼索一下沒有拉斷，虎蛟估計也沒想到，蛇尾一擺又纏緊了兩圈巨力之下，鋼索被拉成了另一個V字。

拉扯之下，巨型大口又抬高了幾分。白森森的牙齒距離呂子木已經不足三尺，漆黑的嗓子眼呂子木都看得一清二楚。

呂子木搖晃著站在V型鋼索的最下端，從背包上拽下兩顆手雷拉開保險，照著虎蛟那粗大的嗓子眼就扔了進去。

虎蛟感覺有東西進入嗓子把嘴一合，嘭的一聲，河水夾雜著血肉四散飛濺，纏住鋼索的蛇尾也緩緩松開，一個魚身蛇尾的巨大的虎蛟屍體浮出水面。

緊接著就是一片三尺長的小型虎蛟也跟著翻白浮出，都是被手雷給震死的。

緊接著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更多的大型虎蛟出現在水面，一條條的蛇尾卷著殘破的虎蛟屍體爭相開始進食，很快不寬的河面上已經擠滿了巨型虎蛟，有的開始往岸上爬。

鋼索上的呂子木也是一驚，怪不得他們當初過這裡時死了三個人。原來有這麽多虎蛟。

“呂爺，別看了，我們快走吧。”大牛手握鋼鏟站在不大的隧道口前面，朝鋼索上看熱鬧的呂子木大喊著。

一頭巨型虎蛟被同伴擠上岸，朝大牛爬了過去。

岸邊也就五丈寬，虎蛟還沒完全出水，蛇尾已經朝大牛卷去。

大牛手中鋼鏟一揮，啪的一聲，火花四射，啪啪兩下，大牛的鋼鏟就被卷走。

呂子木在鋼索上緊走了兩步，飛身躍起，手中三枚礦石朝岸邊的虎蛟打去，極重的礦石輕易的擊穿虎蛟的鱗甲透體而過，只是虎蛟巨大礦石體積小，雖然透體而過但對其造成的傷害不大。

呂子木落地又是一枚手雷飛出，虎蛟的嘴極其巨大，想要扔偏都很困難，但前提是它得張開才行。手雷打到虎蛟身上彈到了虎蛟身前的河灘上。

“大牛，快進去。”

呂子木也朝著隧道口跑去。

隧道口的大牛二話不說，一個轉身進了隧道，呂子木把背包擋在身前也倒退著進了隧道。

嘭的一聲巨響，呂子木探身出來，就見一條蛇尾朝自己卷了過來。另一頭虎蛟上岸了。

呂子木也沒時間看手雷爆炸後的情形。背上背包轉身直接進了隧道，誰知這虎蛟蛇尾也跟著伸了進來，卷住了呂子木的一隻腳就往外拉。

“呂爺你怎麽樣了?”

大牛在隧道裡無法轉身，但也能感覺出來後面有事發生，只能乾著急。呂子木眉毛一立，蹲下單手就掐住了纏在他腳的蛇尾，一用力直接捏斷。黑血和殘肢黏黏糊糊地沾了呂子木一手。

半截蛇尾刷的一下就收了回去，就聽見外面虎蛟又是一陣亂叫，呂子木將半截蛇尾拿在手裡，另一隻手推著大牛就往前走。

呂子木將匕首遞給前面的大牛

“大牛，現在是你在開路，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一定要告訴我。”

兩人無法在隧道裡轉身，也只能由大牛開路。大牛接過匕首繼續向下前行。

算算時間，兩人從第一百二十層的支線礦脈開始進入這隧道，到現在已經過了多半天的時間了，依然沒有走到盡頭。

大牛拿了塊乾糧邊啃邊往前繼續走，幾步之後，

“呂爺這是什麽?”

一個金屬圓盤被大牛踢了一腳，在地上滾了幾尺之後，哢的一聲脆響，緊接著就是一聲爆炸，震得呂子木耳鳴不已。

好在雖然爆炸劇烈，但這附近的岩層結實，隧道沒有炸塌，爆炸的同時大牛卻直接被震飛了過來，被呂子木接在手裡眼見大牛吐血不止。

“步兵地雷，看來離終點不遠了。”

呂子木把大牛放平開始檢查傷勢。不大的隧道裡呂子木能檢查的范圍也是有限。

紅色龍鱗甲擋下了致命的彈片，身體其他的傷口也不致命，但是最要命的爆炸衝擊波大牛沒躲開。整個人躺在地上半昏迷的樣子，嘴裡往外湧著血，內髒已經破裂眼看就要死了。

呂子木知道，他和大牛的背包裡的東西都是他自己親手放進去的，裡面一點醫療用品都沒有。

呂子木想了一下解下背包，摸出一個金屬圓筒熟練地打開了，一股白色氣體噴射而出，呂子木又是一按，一個裝著淡金色液體的針管就升了出來。

呂子木輕拍大牛的臉頰，把針管在大牛眼前晃了兩晃，“大牛，大牛?先說好，這個東西不是給你們這一界人用的，一針下去你可能馬上就會死也有可能會活下來，你用不用?”

大牛半眯著眼睛，動了動嘴沒說出一個字來。倒是一股血吐了出來。

“不說就當你同意了。”

呂子木心一橫，把淡金色液體注射進了大牛的頸動脈。

注射完成之後呂子木坐在地上，看著已經昏迷的大牛

“我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眼一閉開始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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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爺，我剛才是怎麽了?”

呂子木睜開眼，就看見大牛掙扎著坐了起來，呂子木一笑，用手輕拍了幾下大牛的臉。

“恭喜你，加入超人的行列。”

大牛一頭霧水。

兩人又在隧道裡走了一段，又遇見兩顆步兵地雷，地面堅硬。地雷就放在地上，大牛小心繞過，後面的呂子木拆卸後放到了包裡。

兩人又走了一段，來到了一個比較大的空間，這個空間說大也不大，但比隧道裡高了不少，至少可以站直身體。

這裡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並排擺放的十具屍骨，這些屍骨整齊擺放，雖然已經看不出容貌，但是從頭髮的樣式看有男有女。

每一具屍骨邊上都擺著一個背包，屍骨上面的牆壁刻著幾行字。

“長眠於此的，是十位真正的勇士，他們為了地球的希望和未來，找書苑 zhaoshuyuan 奉獻了自己的食物和生命，願上帝見證他們勇氣，願上帝為我們帶來光明。”

呂子木仔細檢查了一下所有人，太陽穴都有一處致命槍傷，射擊距離極近，都是自殺。

呂子木站直了身子向著十具屍骨敬了個軍禮。

隨後就開始翻找這十個背包。

大牛看著呂子木翻找背包自己無事可做，隨手撿起一塊石塊握在手裡，稍一用力就化為齏粉，大牛醒來之後就覺察出身體的異樣，不但視力聽力，嗅覺，感覺，自愈力都得到了加強，力量更是翻了幾倍，握石為粉這種事大牛以前想都不敢想。

以前大牛想的就是有口吃的就好。

大牛這一代人是破城之後出生的第一代，不歸城的繁華他完全沒有感受到，跟著父母顛沛流離，後來在這一號礦井裡的生活區長大，自然而然就成為呂家新一代礦工，常年在地下生活養成了大牛愛曬天陽的癖好。每一次到自由城輪休他總是跑到最高的山峰上去曬太陽，對自由城的繁華視而不見。

如果說上一代的礦工還殘存著對外面繁華世界的留戀，大牛這一代從礦井裡長大的孩子接受的則是呂子木洗腦一般的教育，呂家就是他們的全部，對呂家的忠心已經超越了自己的生死。

大牛也是通過呂子木設下的層層考驗後才當上一號礦長的。現在又獲得了如此力量，對呂家的敬畏更是無以複加。

“大牛，我們走吧。”

呂子木將能用的整理到他的背包裡，一聲招呼當先進了隧道。大牛整理了一下思緒，背起背包跟在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