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霽此人家資頗豐,眼下又添一絲神秘,看來有些說法,應當交好。
不過就算《金肌玉膚真解》裡藏著何種風險,自己所修《水月夢影》,應當已經避開,要害也害不到自己身上。
想到這,他自覺那日選取功法十分正確,並未被表象迷了心智。
不過眼下除了這事,另有一事也當放上計劃。
他算了算,一枚丹藥不過能用七八日,中間緩上幾天,整瓶用完也不過就是兩個月的事。
後續再兌換《碧波丹》又需功勳,少不得接取任務。
自己上次已足夠謹慎,還是碰到元注,其間雖未歷凶險,但此人癲狂實是危險。
故此這任務做得他心驚膽戰,若能白拿到功勳就好了。
他心中思索,又想到自己不受測算,心中已有謀算。
一連修行兩月,五枚丹藥俱服用入肚,一身修為已摸到描籙二層門檻。
“以前總聽聞世家大族弟子各個是天才,有適配丹藥服用,又如何不是天才呢?”
這兩月修行速度比他納氣時還要快些。
不過他知道修行速度也就在這了,後兩枚丹藥服用下去,藥力洶湧已不如前幾枚了。
一是漸漸耐藥,不受藥力了;二是體內靈力豐厚,那些藥力也漸漸顯得有些微弱。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他駕風來到羅鳳殿,只見雜役,未見文龜齡。
“這位師弟,可見文師兄?”
那雜役有些惶恐:“這兩日都未曾見過文大人,小人只知道大人下山回家去了。”
齊元生點點頭,又回無名小築去,左右無事,開始修行。
沒有丹藥輔助,他純靠自己苦修,竟一時有些不能適應。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他輕歎口氣,再度修行起來,之前兩年多修行不曾借用外力,如今用了一次,難不成以後沒有丹藥都不用修了?
又過三日,他上山去。
“文師兄,好久不見。”
文龜齡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吊梢眉眼都低垂下來,無往日精乾神采。
“齊師弟來了,可是為承接任務?”
“師兄有煩心事?”
文龜齡長歎一口氣:“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前些人都安慰我身居落鳳殿要職,又有一身築基修為,還在愁什麽,只有師弟問我有何煩心事。”
“師兄若想,可講與我聽聽。”
齊元生謀劃還要從這文龜齡下手,自是願意聽此人說些廢話。
文龜齡又道:
“家有小女,心高氣傲背著我與她母親私自破關描籙,結果反倒傷了丹田精髓,不能修行。”
“這幾日不在山上,就是去求取丹藥調養她身子骨去了”
“可有補救之法?”
說到這,文龜齡更加憂慮,眉眼更加低垂,仿若要將氣歎到心底裡:
“三萬功勳一枚的金元補道石當可補救,我又哪裡拿得出來?”
他這話也不算作假,他身居要職,兩邊吃,如今落下個兩萬多功勳,確實夠不上三萬窟窿。
若他再去托關系借些卻能補足,只是自己也要修行,又豈能背上負債?
他所憂所歎,一多半都是在自己道途與女兒道途間難以抉擇。
心中徘徊反側,這三萬功勳不花,覺得對不起女兒,心中刺扎般心疼。
若是花去這些,幾十年積蓄一朝揮霍淨,又覺心痛。
他雖資歷老但還不是二代弟子,對那紫府大道也多渴望,便是有一絲希望亦不想全全落空。
齊元生點點頭,既如此自己謀劃可能性又多一步,眼下不便與此人明說,還得讓自己試上一試。
文龜齡吐完苦水,自覺關系與齊元生更近一步,又說道:
“倒說了些家裡笑話讓師弟聽,還是不耽誤師弟承接任務。”
說話間文龜齡又掏出那方黃玉,化作金玉冊子,翻找起來。
不一會,他指著其中兩三頁;
“這些俱是適合師弟的任務,師弟自去看看吧。”
齊元生假模假樣翻看起來,故作沉吟:
“敢問師兄,可有被人接走的任務給我看看?”
文龜齡一愣:
“旁人接走,拿過玉玨,那任務無論如何你也做不得了。”
“我曉得,只是想看看攏共都有什麽樣的任務,亦好心有決斷。”
文龜齡點點頭,略猶豫後又掏出一方青綠玉石,施以法訣,化作青玉冊子。
“這裡便是被接走的任務。”
齊元生接過查看,每頁都停留片刻假意看看,直到描籙納氣任務才用心記憶。
“六日前,王風雷接取斬殺平塘郡入印妖象任務,尚未提交。”
“四日前,吳章文接取護送靈植至丹光郡羅家任務,尚未提交。”
……
他一一默記,隨後將玉冊還於文龜齡。
“師弟可有心儀任務?”
“文師兄,若接取任務卻並未完成,可有懲罰。”
“山主鼓勵弟子賺取功勳提升修為,並未設立懲罰,不過此中亦有限制,多人可接一任務,一人卻不可承接多個任務。”
齊元生頷首,自金玉冊子裡選了個斬殺妖獸的任務。
接過玉玨,他先回無名小築,然後往金羽宗西北側飛去,一連飛出近三百裡才調轉方向繞至東南一山坡上。
按估算,應當是那王風雷最先從這方向歸來。
選了個居高臨下的地勢,掐起斂息訣來,靜等此人。
與此同時,心中盤算得失。
這劫修旁人當不得,自己卻當得。
畢竟此事鬧大,若經測算,旁人自是難逃其咎,終歸是要逮住的。
而自己不受測算,少來幾次卻是無恙,只需把首尾處理乾淨,顧忌些莫踢上鐵板即可。
此外,此地已入金羽宗地界,但離諸峰相當遠,宗門修士到此大多放松警惕,自己雷霆出擊,當能斬獲奇效。
自己又選了個其他方位的任務,怎麽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以此掠奪功勳,不用外出,又能多省出不少時間修行;比起遇到元注這類人物,又要安全許多。
可謂兩全其美。
若此事當真可行,日後功勳俱都不用再擔心,便是修行資糧也多豐裕。
只是以此功勳攢多了,如何洗白還需思量一二。
不過無論如何,這劫修,他齊元生當定了!
又兩三日過去,一道金玉流光緩緩近至眼前。
他全力斂息,瞅準此人模樣,描籙氣息,又有起伏,似是與妖象搏殺受了不小傷勢,心中大定。
當是那王風雷沒錯,
他體內清靈轉為沉濁,靈劍蠢蠢欲動。
殺人者靈力沉重渾濁,與他一個修水月二屬的有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