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應道 第6章：皇城風雲（四）之大難臨頭

他們雖然熟知，但也是君臣有別，凌雲也是作揖道:“蘭妃娘娘。”

吳青蘭聽到之後撲哧笑了一下，快步走上去扶了他，打趣道:“凌大將軍什麽時候如此的客氣了，快快起身吧！”

見到吳青蘭之後凌雲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微笑，笑著說道:“臣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臣現在可是宏威將軍，位同一品。”

“行行行，你現在可是鎮南王，宏威將軍，可是威風了。”

“姐姐就不要在打趣我了。”

“好，那我們說正事，你能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進來，想必已經對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吧！”

“大致的聽說了一些，不過臣弟知道的並不詳細，所以才偷偷潛進來，向姐姐打聽一些事情。”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無緣無故的被禁軍封閉了宮殿，我正打算晚上的時候讓彤彤偷偷出去探個究竟。”

“那姐姐對此事一無所知嗎?”

吳青蘭搖了搖頭，表示對此事的無知，凌雲這個時候又開始變得迷惑了，這個情形跟他告訴他的妻子時候一樣，到底怎麽樣告訴她事實的真相呢?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自然不能在猶豫不決，挑明了問題，他們還有時間商討，不至於一直坐以待斃的好。

“姐姐，臣弟接下來的話可能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希望您……”

“你就不要賣關子了，都已經是這個情形了，還能比這更糟嗎?”

“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一封信，一封舉報吳濤大哥勾結遼軍，預謀造反的書信?”

“你說什麽?”跟所有人一樣，當吳青蘭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其實單憑一紙簡單的舉報信完全無作用，但寫這封信的人是吳濤大哥的副將江羨。”

這樣一說，就連吳青蘭都有些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了，於是吳青蘭問道:“既然是這等大事，皇后娘娘不可能隻對我動手，我爹娘還有嫂嫂呢?”

“吳伯伯還有他們都被押禁在刑部大牢，說是等陛下醒後再做處置。”

聽到凌雲這樣說吳青蘭顯得異常的鎮定，好像著本來就在她的預料之中的事情。

“你有沒有見到陛下?”

“沒有，臣弟知道了福寧殿門前便被皇后娘娘給攔了下來，說是陛下昏厥，見之無用。”

吳青蘭思索了一下，鄭重的說道:“看來陛下還是相信了那封信上所說的。”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在陛下醒來之前我們就是安全的，你出宮之後去一趟刑部大牢，告訴我父親母親不用擔心我，等三日之後陛下醒來自然會有公論。”

“姐姐放心，等臣弟出去後必將此話帶給吳伯父，無論如何這幾日要先委屈姐姐你們了，三日之後就請陛下做出決斷。”

吳青蘭點了點頭，之後凌雲又看了看小皇子趙祈，聊了一會，便要出門，吳青蘭又突然叫住了凌雲，說道:“凌雲，你現在身份不像以前，承爵了王位又是名震南境的宏威將軍，切記以後行事不可魯莽，萬事考慮到後果。”

凌雲無奈的笑道:“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說完凌雲便瀟灑的離開房間，小心翼翼的逃離了延福殿。他帶著侍衛李衛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刑部大牢，何朝陽在安頓好吳家之後離開天牢回到劉氏那裡述職，在以凌雲的特殊身份，很是方便的進入大牢，來到了吳家兩老的身邊，但奇怪的是左楠楠並沒有同他們關押在一起，這讓凌雲很是不解。

經過一番詢問得知，左楠楠被關押在大牢的另一處，是因為她剛剛生育，何朝陽並不想徹底的得罪吳家人，便命人收拾了一間乾淨的牢房，還允許左楠楠的貼士丫鬟在一旁細心的照料，對他們來說這也算得上是極大的恩惠了，所以吳家二老也沒有多說什麽，他們是通情達理的人，什麽苦都吃過，也不在意這天牢之旅。

凌雲將他進宮之後的一切都詳細的告知了吳家二老，又來到了左楠楠被關押的牢房前，見到了左楠楠。跟剛剛一樣，先是簡單了說了一下進宮之後的事，又聊到了左楠楠懷中的孩子。

“嫂夫人，這些日可能就要委屈你們暫居這大牢了。”

“我倒是沒什麽，江湖中人，並不在乎這些，只是公公婆婆到這寡陋之處，難免有些不適應。”

“嫂夫人放心，剛剛我已經見過他們，這等小事他們也是不放在心上。”

凌雲看著左楠楠懷裡的孩子，臉上露出了微笑，問道:“嫂夫人，讓我抱抱這孩子。”

左楠楠將孩子交給了凌雲，凌雲抱著孩子，眼神中盡是父親般的仁慈，完全沒有了那種年輕任性的舉動，很難看出來他也不過兩個循環左右的年輕人。

左楠楠看著凌雲，也是會心一笑，“想必素素應該也是這幾日就會產下孩子，你會是個好父親。”

凌雲憨憨的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嫂嫂，孩子可取了名字?”

左楠楠搖了搖頭，回道:“我們都希望讓我相公決定，所以還未有名。”

這是一份希望，凌雲並沒有將他看到江羨親筆書信的事情告訴左楠楠和兩位老人，在他看來，這一切等到趙恆醒過來就迎刃而解了，所以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們的必要。

凌雲倒是不害臊的傻笑著說道:“我都想好了，等素素生了孩子就叫承志。”

凌雲得意的看著左楠楠，似是在炫耀，左楠楠也是不懷好意的說道:“這名字一聽就是個男孩子，那萬一素素生了個女孩怎麽辦?”

這個問題徹底難住了凌雲，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想過生個女孩，“這個我沒有想過。”

左楠楠詫異的問:“你不喜歡女兒?”

“當然不是，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這不是忘記了嗎?”

看著凌雲這個慌張的樣子，左楠楠笑了，打趣道:“好了，我是在逗你，不過我還挺希望素素能生個女兒，那我兒子就有媳婦了。”說完又是笑了笑。

兩人又是閑聊了一會，凌雲便告辭回了自己的府邸，並將今日所發生的一並事物告訴了風素素，包括江羨的親筆書信，冒險見吳青蘭以及去了天牢見到吳家人。

由於凌雲冒險進入了延福殿將他見到江羨的親筆書信告訴吳青蘭後，吳青蘭就沒有再讓吳彤出去打探事情的原委，就只能安靜的等待三日之後“趙恆蘇醒之際”。

這幾日皇后劉氏就一直與楊馳密謀，按照他們當初的計劃自然是不能讓趙恆這麽輕易的醒來，他們便找來了太醫院的一個不知名的太醫拿了一些不傷人但可以讓人昏睡不醒的草藥，因為趙恆的昏迷，整個皇宮暫時以皇后劉氏的命令為準，伺候趙恆的人也是皇后劉氏安排的，所以他食用的一切都在劉氏的掌握中。

第三日一早，天才微微亮，凌雲的府邸中就聽見各種嘈雜的聲音，院中仆人們來回走動，忙忙碌碌的，凌雲和他的母親在門外來回的徘徊，特別是凌雲，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焦慮，很是擔憂，房間裡還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這個情景很熟悉，風素素正在生產，不過看來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娘，您看看素素……，這要怎麽辦啊！”

“這事不能著急，再等等，再等等。”

不一會一個產婆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慌慌張張的跑到凌雲的面前，緊張的說道:“將軍，少夫人身體快要支撐不住了。”

聽到產婆都如此說了，凌雲的內心更是緊張不安，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說清楚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少夫人的胎位就不好，這一夜過後沒有絲毫的好轉，像是心中有事，欲思難解，這個時候少夫人快沒有力氣了。”

“怎麽辦，怎麽辦?”

一旁的凌老朽人也是焦急的詢問道:“王婆婆，你再想想辦法?”

“已經來不及了，將軍和老夫人還是快快做決定吧！”

本來就很緊張的凌雲，聽到產婆這樣說，瞬間怒氣就湧上了心頭，惡狠狠的盯著產婆問道:“決定，要我們決定什麽?”

看到凌雲一副想要吃了自己的樣子，產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直視凌雲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說道:“是保少夫人還是保……”說這句話的時候產婆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凌老朽人，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凌雲看著產婆，一字一句的詢問道:“那你說呢?”顯然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除了保大人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凌老夫人也不敢多說什麽，她知道兩個人的感情，多說無益，即便是再希望保住她的孫兒此刻也是萬萬不可取的，況且，這麽久相處下來，她也舍不得風素素，所以她衝著產婆點了一下頭，示意遵循凌雲的意思。

這產婆還沒進去，便聽到裡面有人喊道:“少夫人不行了，已經沒有意識了。”

凌老夫人也是催促道:“王婆婆，您趕快進去，千萬要保住我的兒媳婦。”

王產婆著急忙慌的跑進了房裡，準備接下來的事情。凌雲在外面是來來回回的走著，愁容滿面，雖然是個男人，但現在自己的妻子躺在裡面，生死攸關，他又怎能安心下來，他問自己的母親，說道:“娘，您看這可怎麽辦啊！”

“不要急，王婆婆經驗十足，素兒不會有事的。”

正在凌雲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其侍衛李衛也是慌慌張張的跑到凌雲面前，從他的眼神中凌雲看到了一種煞人的氣息，凌雲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何事讓你大驚小怪，慢慢說。”

李衛大口的喘著氣，稍微鎮定之後，看著凌雲說道:“將軍，皇后娘娘懿旨可能有詐，吳家遭到滅門之災。”

“你說什麽?細細說來。”

聽凌雲說完，李衛便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紙條交給了凌雲，凌雲打開紙條看到上面寫著“吳家遭難，速往大牢”。

“屬下在門外尋望時發現有人以鏢帶信送到我手中，屬下便打開看了一眼，起初以為有詐便親自去了一趟吳府，結果……。”

“結果什麽?不要再賣關子了。”

“屬下到了吳府百米之外就聞到一陣腥臭味，便火速前往，進去後發現吳府上上下下屍骨遍地，血流成河。”

凌雲聽到後踉蹌了一下，滿臉的不可置信，問道:“你是說吳府上上下下……。”

李衛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屬下將吳府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無一人生還。”

“是皇后娘娘?”凌雲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問。

“依屬下看來並不是禁軍動的手，像是江湖人。”

凌老夫人隨著王產婆進了屋，幸虧他們有知道這個消息，要不然肯定是接受不了。

這個時候凌雲也不知道到底是該顧誰，房裡是自己的結發妻子，但是吳府上下七十多口人的性命他又不得不管，這個時候他要去吳府看看，看個究竟。

此刻凌雲已經被這些事情搞得不知所措了，拉上李衛便要往吳府趕，但是被李衛給攔了下來，李衛說道:“將軍，您冷靜一下，雖然不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但跟她們也脫不了乾系，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去往大牢，吳家二老還有吳少奶奶。”

凌雲仔細一想李衛說的對，現在就算是到了吳府也是無濟於事，只能看到滿府的屍體，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大牢，按照他的推測，皇后劉氏必然不敢這樣貿然的動手，所以他必須先去天牢看個究竟。

“將軍， 要不要告知一下老夫人。”

“不用，素素有我母親照看，我們速速趕往大牢，要走到皇后懿旨前面，見到吳家嫂嫂。”

兩人也不再做停留，出門便往刑部大牢奔去。

同一時間的凝和殿內，天也是微微亮，門外丫鬟們正在打掃衛生，好像門外的禁軍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吳青蘭肩上披著一件青色的風衣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吳彤，趙祈還在睡夢中，所以他們還是很清閑的，吳彤跟在後面笑著說道:“小姐，今天三日之期到了，陛下一定會給我們吳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交代什麽的就算了，只要陛下能還我們吳家一個清白就好，其他的我們也不要奢求。”

“陛下這麽寵愛小姐，要是醒來發現小姐受到這麽大的委屈，一定會向皇后討個公道。”

“彤彤，這種話不要亂說，現在我兄長出了這種事情，陛下又發生昏厥，皇后娘娘作為國母，后宮之主，這都是她應該做的，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可是皇后娘娘也不應該讓禁軍封了我們凝和殿吧！”

“行了，別在抱怨了，你去看看祈兒吧，吩咐好下人做好膳食。”

吳彤隻好悻悻的轉身離去，不過當她剛想走開的時候隱約聽到又有一對人馬向她們凝和殿趕來，便立馬拉住了吳青蘭，說道:“小姐，別說話，我到房頂看看。”

吳青蘭小心翼翼的走進屋裡，守在趙祈的身邊，吳彤走到後門轉身躍上房頂，便看到又一隊的禁軍浩浩蕩蕩的奔向凝和殿，吳彤立刻進屋去匯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