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南蹲下身,摘下一朵金盞菊,一株孔雀草,然後站在一個女孩面前,詢問道,“小姑娘,你發間的三色堇可否贈與我。”
劉依然詫異的看著鍾南,說不出來的嫌棄,趕忙上前,拉住了鍾南,“一個大男人竟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傳出去成何體統,況且路邊花草各異,非要人家的發飾,況且,人家還是個孩子。”
鍾南聽後,呆愣了片刻,“你腦袋裡都在想什麽?”
那女孩並沒有什麽不安,從容不迫,然後衝著鍾南莞爾一笑,拿下三色堇,“公子。”
劉依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很好奇的看著鍾南,只見他將取出的金盞菊,孔雀草以及三色堇簡單處理之後,又向剛剛那位小姑娘要了一塊手帕,將所有的花草揉捏一團,包裹在手帕中,讓劉依然三人伸出手,雖然充滿疑惑,但還是把手掌伸出,鍾南用力擠壓著手帕,一些淡綠色的汁液出現在幾人手掌中,鍾南淡淡的說道,“喝了吧!”
就連鍾成也是忍不住了問了問,“少爺,這是什麽?”
鍾南衝著鍾成,“讓你喝就喝,哪來的這麽多問題。”鍾成撇了撇嘴,放進口中。
劉依然還是有些猶豫,鍾南曲身到劉依然耳邊,小聲的解釋道:“解藥。”
劉依然嘴角隱溢著得意又有些害羞的微笑,沒再繼續追問,放入口中,畫梅見狀,也一並飲入口中,瑟瑟的苦味隨之遍布全身,讓畫梅打了個激靈。
劉依然只是沒有畫梅那麽明顯,但眉宇間卻充斥著嫌棄,可是鍾南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劉依然又不好太過展現小女子的嬌羞,瞬間回過神,然後呆呆的看著被丟棄在一邊的鍾南口中所謂的“解藥”,好像覺得鍾南是在戲耍自己,“怎麽把它丟了,你自己還沒吃。”
鍾南一臉傲嬌的看著劉依然,“我用不到。”
劉依然快被氣瘋了,卻又無法反駁,然後一腳踢在鍾南小腿上,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被狠狠的踢了一下,確實挺痛的,鍾南也不例外,他一隻腳顛簸著,捂住那隻疼痛的小腿,剛想詢問原因,劉依然已經掉頭走了兩步。
鍾成更是二話不敢說,也把鍾南丟在了一邊,緊跟在劉依然另一邊,鍾南很無語的看著鍾成‘背主求榮’的小人嘴臉,無奈的笑了兩聲,也跟了上去。
鍾南剛踏出一步,哪位給出給出三色堇的女孩上前一步叫住了鍾南,劉依然反應更為迅速,當聽到鍾南名字的一瞬間,轉身來到了鍾南身邊,不懷好意卻有一絲的擔憂,“早告訴你不要隨意招惹陌生人,現在好了吧,可是能賴上你了。”
這一次鍾南確實沒聽懂,不過那女孩只是一個藥王谷的下人,怎麽會有資格去覺得自己的人生,那女孩始終微笑著,“請問公子名姓?”
鍾南一個初入江湖的新人,就像遇到劉依然一樣,完全沒有隱瞞自己身份的必要,“鍾南。”
女孩轉身退到一邊,鍾南幾人繼續往前走,片刻之後來到了藥王谷的入口處,而入口處那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四人身上,且議論紛紛,面對著藥王谷入口處那股淡綠色的迷障,幾人跟那群人一樣,停了下來。
除了藥王谷入口處站著的那群人外,山腳下還平躺著幾名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江湖人,正巧的是從那股迷障中走出了三人,其中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已經神志昏迷,被那兩名藥王谷的仆人攙扶著放在了一邊,然後那兩名仆人喂下一粒不知名的丹藥,又回到了迷障中,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劉依然哪見過這種場面,開始懷疑鍾南所說解藥的真實性,為了了解現在發生了什麽,她不顧那群人異樣的目光,來到群聚最旁邊的灰衣大哥身邊,開始打探消息,雖然這大哥沒能進谷,可還是一臉的傲嬌,雙手抱胸,胸口一處放著自己的佩劍,儼然一副老大哥的姿態。
“這位大哥,我想請問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怎麽躺了這麽多人?”
灰衣大哥瞥了劉依然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愛答不理的樣子解釋道,“藥王谷這招太損了,竟在入口處設置了百十丈迷障,那些人啊!看不清自己的實力,硬闖迷障的後果。”
灰衣大哥似乎對藥王谷的‘待客之道’尤為不滿,所以言語間充滿了嘲諷,特別是在‘百十丈’時拉長了音調,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這時,入口處一位身著綠衣的白須老者笑眯眯的走到劉依然旁邊,“看幾位公子應該是剛到吧!”
劉依然從懷中拿出請柬,“前輩,途中耽擱了片刻,還請見諒!”
白須老者屈身笑道,“公子此言折煞老奴。”然後看了一眼灰衣大哥,“方才老奴已經解釋過,迷障不過三十三,且只會使人暫時昏迷,不會什麽大的傷害。”
灰衣大哥持懷疑的態度繼續鄙夷的眼神看向白須老者,“僅僅你的一面之詞,當然是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老奴僅是一家之仆,在此便是為各路英雄豪傑答疑解惑而已,哪敢有半分不敬。”
灰衣大哥只是因為自己沒能通過心中憤懣,這時鍾南罕見的在眾人面前詢問,“迷障中沼為主,摻雜少許瘴氣,又怎能說無害呢?”
入口處眾人聽後,想要嘗試的勇氣瞬間消散,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望著躺在一旁的那些昏迷中的人,滿臉的同情。
白須老者依舊淡定,內心竟沒有絲毫的起伏,笑眯眯地繼續說,“公子好眼力,僅以顏色辨障,老奴佩服。”
白須老者看著眾人向他們解釋,“此障已被我家小姐稀釋到一種可控的濃度,如果大量吸入體內,只會造成暫時的昏迷,而且障中每隔三丈左右會有一家仆,倘若未能通過,會被家仆送出,並奉上解藥。”然後白須老者走兩步停在灰衣大哥身邊,“這位大俠,老奴可解釋清楚。”
灰衣大哥聽出白須老者言外之意,卻也不氣,只是冷哼一聲,轉過頭去,“跟我說沒用,我又不進去!”
灰衣大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倔強把周圍大夥逗笑,就連白須老者都忍不住的笑了一聲,不過他也沒有多加理會,轉而看向鍾南,“公子,請!”
周圍人投來詫異的目光,都不理解白須老者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而且在眾人的眼中,鍾南幾人僅僅是初出茅廬的小子,與他們一樣的請柬,又哪來的資格被白須老者親自邀請。
灰衣大哥見鍾南幾人年紀尚淺,難免年少輕狂,不聽勸阻喪了性命,趕忙上前阻止,“年輕人,別因為一時興起,丟了性命。”
鍾南也看出來,這灰衣大哥心地善良,不過是圖嘴上痛快而已,就憑剛剛那句善意的警醒,鍾南真想帶他一同進去,奈何把配製的解藥丟在了一邊,雖說懷中帶有三粒花清丹,可是花清丹過於珍貴,一面之緣,還不至於讓鍾南拿出救命的東西。
鍾南罕見的衝著灰衣大哥抱拳致謝,轉身便往迷障中走去,劉依然雖然相信鍾南,但內心還是有些疑慮,她抿了抿嘴,將鍾南拉到了一邊,小聲問道:“你確定那解藥沒問題?”
鍾南也沒多說,推著劉依然朝迷障中走去,劉依然也是半推半就,一直用衣袖遮擋著口鼻,畫梅與鍾成兩人緊緊跟在鍾南兩人身後。
鍾南四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入口處眾人的視野中,灰衣大哥無奈的搖了搖頭,“年少無知啊!”
可能真的是他們出發過晚,迷障中除了白須老者說的那些藥王谷的家仆之外再無他人,而整個迷障的距離也正如白須老者所說的一樣,劉依然三人事先服用的解藥,而且迷障中沼毒毒性弱了不少,之所以入口處還匯聚了大量江湖俠客,是因為這沼毒中還摻雜著少許的瘴毒,兩種混合毒性往往會讓大部分人忽視,所以才會不小心著道,折在了半路。
這段路僅三十丈有余,對這些江湖人來說也就是片刻而已,入口處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鍾南等人被抬送出去,結果沒能如他們所願,反而讓他們更加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