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們這些連仙祖虛一都不知道的人。”曾玉峰隨口回答,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別啊,曾大爺,你就可憐可憐無知且好學的我吧!”我說。
“你……化外民就是生活在被天道遺棄的地方的人,在那種地方,人最多修到結晶境,修仙資源也很少,甚至根本沒有。”曾玉峰回答。
“謝謝曾大爺!”我說。
“你這臭小子,你就不能學學你妹妹,別整天沒臉沒皮的。還有,我說的是到村後,你才要叫我曾大爺,誰叫你現在就叫的?”曾玉峰說著,轉過來,指了指我。
“好的,曾爺爺。”我笑著回答。
曾玉峰:……忍住了。
一段時間後,曾玉峰突然拿出一個鈴鐺,搖了搖,沒有聲音。
但我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和妹妹同時看向對方。
我試著運行靈氣,正常。接著使用術法……是這有問題。
“曾前輩,為什麽要封住我們的仙力?我們肯定不會亂來的!”我對曾玉峰說。
曾玉峰說:“如果是這丫頭我還可能信,你?”
“那裡都是凡人,普通人,沒有什麽危險,我保護你們,行了吧。”曾玉峰看到我一副像要慷慨赴義的表情,還是開口說道。
“拿著。”曾玉峰給了我們兄妹一些紙糖。
看嘛,曾老頭就愛這樣,就是嘴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自己留一個紙糖吃了,余下的紙糖都給了妹妹,妹妹也吃了一個紙糖,妹妹終於真的笑了。
曾玉峰帶我們去的是一個村子,叫平安村。
剛來到村口,就看到一群小孩衝了過來。
他們不斷喊著“曾爺爺”。
有小孩說:“曾爺爺,歡迎回家!”
又有小孩說:“曾爺爺,我還要聽之前那個大山的故事!”
還有小孩說:“曾爺爺,他們是誰呀?”
曾玉峰一一回答這些小孩的問題,還說我們是來村子做客的客人。
然後,不知哪個小孩說:“哥哥姐姐,你們有糖嗎?”
那些小孩就開始很不客氣了,居然找我們要糖。
對於這個過分的要求,我當然樂意滿足。
“大家快來看!我這裡有一種很好吃的糖,我都只有一個!如果不是你們的熱情打動了我,我也不會拿出來的!”我揮著那個紙糖,大聲說道。
“剛才哪位小朋友說的,哥哥姐姐,你們有糖嗎?這位小朋友最熱情了,我想將最好吃的糖給他!”我繼續說著。
一個小女孩站了出來,我也十分大方將我的紙糖給了那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拿到我的紙糖後就小跑著離開了。
妹妹將那些紙糖送給了這些小孩,當然,她的糖沒有我的糖好吃。
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個較大的房子裡。
“在我這吃飯,可以,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需要幫忙做事。”曾玉峰對我們說。
這,這不是把我們當成要飯的嗎!我們是為了一頓飯就放棄修仙者驕傲的人嗎!
是。
那整整六十三天……
我記憶深刻,妹妹……
我們被安排來,安排去,終於得到了一個劈柴的任務。
劈柴,哼,小問題。
我對妹妹說:“我自幼便勤學苦練家務活,而劈柴,非常容易,我一個人就能解決!”
我直接站到妹妹前面,露出我自信的背影。
我說:“看著,該如何正確劈柴,多學著點。”
結果,劈了幾下都劈不開柴。
“羅大媽,你這柴是不是有問題啊?斧頭都粘上面了。”我看向旁邊的羅大媽。
妹妹似乎看到了羅大媽的什麽表情,妹妹就對我說:“哥哥,讓我來試試吧。”
“好啊。”我回答。
結果,妹妹一斧子就劈開柴了。大力出奇跡,果然應該“一力破萬法”,可惜我是火修。
我又被調到其他工作,發揮我的剩余價值。
結果……被趕出去了,不,應該是看好這些等待吃飯的人,小心有魔道的奸細。
真好吃!
小孩這桌的菜最香了。
不對,我這是在試毒,我在保護這些小孩……
“壞叔叔。”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很小聲。
我看了過去,就在我左邊位置,好像就是之前拿到我的糖的小女孩。
她就那樣噘著嘴,偷偷看我,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我壞嗎?
我趕緊拿出從曾老頭那裡偷……咳,拿的三個紙糖,給了她。
看吧!這就是以德報怨。
她先看了一下我的眼睛,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看到我真誠的眼睛後,她才小心接過我給的三個紙糖。
她打開其中一個紙糖,發現還是空的……
她哭了,哭出聲來了……
我沒有去捂住她的嘴,而是幫她打開第二個紙糖,用糖堵住她的嘴。
“壞哥哥。”她看著我。
看吧,這小女孩就是喂不飽的小餓狼,明明都得到兩個紙糖了,我都隻吃了兩個紙糖。
之後二十多天,妹妹變得開心多了,似乎又回到以前那段……
曾大爺對我吃白食的行為忍無可忍,他讓我去挑水,半桶水的那種。
我看著天,多麽美麗……額,已經快要天黑了。
妹妹變了,她之前明明一刻都不能離開我的,哥哥我好傷心。
但我臉上是止不住的笑。
我走到一棵樹那,放下水桶,坐下休息一會兒。
“花死了……”
我被嚇了一跳。
我看向那樹,樹下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小孩。
“嗚嗚嗚……”
是女孩的哭聲。
我很不想管,但不知為什麽,我走了過去……
“花死了……嗚嗚嗚……”那個白衣女孩在小聲哭泣。
白衣女孩似乎發現我過來了,她停下哭泣,先退後幾步,然後小心看向我。
明明是在黑夜,我卻能看清她的樣子,她的雙眼帶著淚珠,臉有些發紅,她這樣子……我居然覺得挺好看的,好可愛。
我問:“你怎麽了?”
她又往後退了幾步,但她還是直直看著我。
我又問:“我像壞人嗎?”
她認真看了看我,然後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她看著我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說:“……我……我不是壞人。”
她又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然後對我小聲說:“可壞人大多都說自己不是壞人。”
我:……
我只能說:“……你不要這麽害怕我嘛,我只是關心你。請問,你怎麽了?”
白衣女孩似乎真的覺得我不是壞人了,她說:“花死了……”
我問:“什麽花死了?”
她說:“樹上的花死了。”
我看向那樹,是果樹。
我說:“花不是死了,花是完成任務了。”
她問:“什麽任務?”
我說:“開花結果的任務。”
她說:“……花還是死了。”
我說:“花沒有死”
她先再看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後說:“為什麽?”
“花明年會回來。”我說。
“那還是同一花嗎?……嗚嗚嗚……”她又哭了,哭得更難過了。
我……她不是小孩嗎?
我想了想,說:“那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是同一個你嗎?”
她沉默了。
白衣女孩停止了哭泣,她變得平靜,平靜得不像一個小孩。
白衣女孩認真思考了很久,然後她看著我的眼睛,說:“不是。”
我說:“是同一個人哦!因為記憶,記憶會證明一切,記憶是存在的證明!而存在,是幸福!”
白衣女孩又沉默了。
白衣女孩笑了,她笑落淚了。
“還是你,真好!”
我醒了,我在妹妹背上,妹妹背著我回家,旁邊還傳來了曾大爺發自真心的話,妹妹笑了,我也笑了,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