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明,母親希望我不要成為假光正的偽君子。
我三歲時,父親死了,母親把我帶回了合歡門。
母親告訴我,正道九宗的人都是一群虛偽又陰險的人,父親就是被他們害死的,母親才把我從他們手裡救出來。
我五歲時,母親讓我正式拜入合歡門,因為我的仙根適合合歡門的修仙功法。
合歡門,以心神類修仙術法見長,精神類術法能影響人的心神,能破敵於無形,滅敵而無聲。
但修仙者修仙,在突破悟道境後,便在心神方面難以被攻破。
所以,在魔道九門中,合歡門是較弱的魔道宗門。
而合歡門的門主“絕情”又向來不問世事,隻關心像“三千年戰爭”這樣的大事。合歡門主要由門主下面的九位堂主管理。
我和母親是空目堂的。
母親很少有時間陪我,她需要完成許多宗門任務,但我知道,母親是愛我的。
我則在學習宗門教導的修仙知識,把心放在提升自己的實力上,希望得到母親的關注。
我十歲時,母親突破元嬰。
之後,在空目堂裡,更多小孩願意陪我玩,但母親還是沒有時間陪我。
在我學會一些控制人情感的術法後,我試著讓自己開心,但,那不是真正的開心。
我十七歲時,母親在外完成宗門任務時意外死了。
當時的我並沒有什麽感覺,因為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
但一些常和我玩的人不再和我玩了,我也該去完成一些宗門的任務了。
我只是結晶境,但因為會一些控制類的心神術法,還是參與了一些比較危險的任務,但也有我的朋友們陪我,雖然有些是“報恩”,因為母親曾幫助許多人,但我也很開心。
在一次我們合歡門組織的偷襲任務中,原本我們是在靠後的安全區域,結果被仁義宗的人偷襲了。
我本來是有機會逃走的,但我的那些朋友看我身上有傷,行動困難,就果斷拋棄我了。
再之後,那個叫趙堂主的人帶走了我,或者說分走了我也行。
我成為了趙堂主的“交易的籌碼”,我跟著趙堂主來到了一個叫“平安村”的地方,很偏遠。
我見到了我的爺爺,或者說我是他養子的女兒。
我的爺爺成功“贖回”了我,代價是幫那個趙堂主做事。
果然,母親說的對,正道的人都是偽君子,不如魔道的人,至少我們是真小人。
之後,我的那個爺爺,他直接廢了我的魔道修為,去除魔道修仙功法。
他讓我修煉正道的修仙功法。
之後,我在村子裡生活了一年。
看到那些村裡人跟我的爺爺整天談天說地,每天快快樂樂的,我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爺爺也經常陪我,他很會講故事,從開天地到小山小河,從日月交替講到每時每天,完全不知道規律。
到了後來,爺爺專門給我建了個房子,我取名叫“白鹿山莊”。
我的修仙路也回到了正軌,境界修煉到了凝液境。
我二十歲後,爺爺打算將我送到仁義宗,畢竟我也算正道人士了。
但我不想去仁義宗,爺爺就和我打了個賭,決定我去不去仁義宗,賭的是關於“送信”的。
贏了,我就不用去仁義宗。
輸了,我就要和另外兩人一起去仁義宗。
送信人叫“禾二”,男人,二十七歲。
收信人是我,陸非明。
送信人需要在太陽下山前將信送到收信人手裡。
收信人需要不與送信人相見,不讓信受損,也不能主動傷害送信人。
爺爺也給了我一些幫手。
為此,我一共布下了三關。
第一關,正道。
在救人與送信兩種選擇下,那些正道的偽君子還需要做選擇嗎?
第二關,魔道。
魔道之人,弱肉強食,隻為滿足自身**。
救人與送信的兩個選擇在魔道之人眼中並無區別,看哪個帶來的利益大,就選利益更大的。對於不能帶來價值的陌生人,根本不需要可憐。
雖然不能主動傷害送信人,但幫助他進入溫柔鄉還是可以的吧。面對一個柔弱可欺的美人,再加上催情的迷香,正常的男人應該會心動吧。而且,不能主動傷害送信人不等於不能正當防衛。
之後還有第三關。
第三關,釣魚。
跟爺爺學釣魚的時候,我明白個道理,釣魚不能心急,魚上鉤了也不能自亂陣腳。
當送信人看到了前面二關的“假魚餌”,第三關這個“真魚餌”就來了,不管釣不釣得到魚,我都能贏,這才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我在幫手的協助下,看到了送信人送信的全過程。
那個送信人,也就是叫禾二的,他不是個正道之人,他在救人和送信面前,果斷選擇了送信,不管前面兩人的死活。
“美人計”居然對他沒用,他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還是莽夫?
而他選擇直接打跑那個裝神弄鬼的“假魚餌”,我覺得他更像莽夫。
他進入白鹿山莊了,也就到“真魚餌”了。
不過,他沒有死咬著“魚餌”不放,在發現不“收鉤”後,他又選擇自己“拉鉤”。
他果然是魔道之人。
看來他也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還是有些手段的,有點像為了某些東西而不擇手段的人,這沒有什麽不好的。
對於這條已經上鉤的魚,我毫不猶豫選擇了收網。
我看到那人已經徹底中招了,看來我這次是贏定了!
雖然有些意外,但結果是好的。
但是……
他居然選擇同歸於盡!
他根本不是魔道的人!
魔道的人也沒有這麽瘋狂,他是什麽?
不是正道的人,也不是魔道的人,他是……瘋子!
對於他來說可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但他根本不知道……
比魔道之人還瘋的瘋子。
但怎麽可能?
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仁義宗對他來說有那麽重要嗎?他不應該是魔道的人嗎?
相當於魚沒有選擇上鉤或脫鉤,而是直接把釣魚的人拽下來了!
他把釣他的人殺死了。
他還是“魚”嗎?他還是人嗎?
那些小魚會想著吃人嗎?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後來,爺爺居然要我和這瘋子一起去仁義宗!
跟這種瘋子比起來,仁義宗又有什麽可怕的?
後來,我回想起來這件事,我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麽,他覺得那個人不是我,不是真正的收信人,他不該將信交給那個人。
太陽又要下山了,他沒有時間了,他也沒有別的什麽選擇。
所以,他在賭,我也在賭……
我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