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就饒了三弟這次吧。”
蘇安隻覺耳邊無數蒼蠅在嗡嗡作響,吵得他頭疼欲裂,後背更是火辣辣的疼。
原本閉著的雙眼被迫睜開。
入目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他雙膝跪倒在地,身邊站著一群人。
一個頭戴方巾,看上去頗有書生氣息的中年男子正手持長鞭站在一旁,雙目噴火的盯著自己。
我不是該在爬山麽?
這是哪?
蘇安腦海中閃過疑惑,隻覺得更加頭疼。
“爹,您就饒了三弟這次吧,他尚且年幼不懂事,以後肯定會改的。”
身著灰色長袍的蘇越開口,只是低頭看向蘇安的時候,眼中有不屑之色閃過。
“都一十四歲了,還尚且年幼?”
身著紅色薄襖的,頭上簡單插著一支金釵,看起來有幾分端莊的女子聲音嚴厲:“當今聖上對鬼神之說深惡痛絕。”
“平日裡這孩子在府上信這些,也就罷了,可今日竟然敢在外大言鬼神之事。”
“老爺,你若再繼續驕縱於他,下次可真把咱全家都連累了。”
眼前的人和腦海中多出的記憶,蘇安一一驗證,已經知道眼下是什麽情況了。
這是大衍皇朝,一個類似於藍星古代的王朝。
原身不喜文,不愛武,偏偏鍾情於鬼神之說,加之他雖是小妾所生,母親早亡,但府中子嗣薄弱。
所以平時也是頗得父親疼愛的。
而他父親又是朝中三品大員,所以收集了不少的道藏經文。
平日裡他在府內研習,他父親雖然生氣,甚至責罵過他,但到底沒舍得動用家法,可今天,他原身竟在酒樓裡和一幫功勳子弟大談鬼神之事。
這才徹底觸怒了蘇文炳。
“三弟,你還不趕緊和父親保證,以後改過自新。”
蘇越上前一步,拍了拍蘇安的肩膀:“日後切不可再胡鬧了。”
他心中對蘇安這個小妾所生,又不上進的三弟其實是看不上眼的,但作為家中兄長,又必須要做出寬容的樣子。
“孩兒知錯了。”
蘇安順勢認錯,該服軟的時候必須服軟,而且原身也的確是做錯了事情。
先皇晚年信奉修仙,為求長生,把皇朝折騰的民不聊生。
當今聖上登基後,驅散邪道,對鬼神之說雖沒有明令禁止,但卻是忌諱無比。
他作為三品大員的孩子,敢在京城天子腳下的酒樓裡大談鬼神之事,若是傳到皇帝耳中,或會連累他爹。
“去祠堂……。”
“罷了,滾回去待著,等身上傷勢好了,去祠堂跪一天。”
到底,這是自己的孩子,蘇文炳雖然心中惱怒,可還是心疼的很,不忍蘇安後背帶傷去祠堂罰跪。
“是。”
蘇安很是恭敬的應聲,旋即旁邊早就候著的丫鬟上前小心扶著蘇安,送他回房。
“老爺,你就慣著他吧。”
趙燕很是不甘的開口:“您就不怕他日後惹出大麻煩?”
“夫人,他到底還是個孩子。”
蘇文炳歎了口氣:“雖說不是你所生,但也是在你跟前養大的,真若是罰的重了,你就不心疼麽?”
趙燕抿嘴,滿臉不甘,可終究沒再說什麽。
做主母的,就沒有不厭惡自家夫君找小妾的,對於小妾的孩子,更是沒有不厭惡的,畢竟長大了,多少是要分走一些家產的。
可也正如她夫君所說,這孩子到底是從小養在她跟前的。
雖是心裡厭惡、不喜,但若真是出了什麽事,她多少還是會有幾分不忍的,若不然這孩子也不可能有如今這年紀。
被丫鬟扶著回屋,給後背的幾道鞭痕撒了金瘡藥後,蘇安就獨自趴在床上發愣。
原主鍾情於鬼神之說,更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踏上仙途。
所以,屋內的書架上,擺著的全都是鬼神異志和一些道藏經文。
甚至,就連床頭都放著一摞道家經文。
“若這些真有用,先帝又豈會馭龍賓天?”
這麽想著,蘇安抬手拿起一本經文,就想從床頭扔下去。
結果,手剛碰到經文,眼前就出現了九個方框,九個方框成圓形環繞,中間則是黑色的修補二字。
而他手裡的這本經書的投影,竟然出現在了其中一個方框中。
這一幕,驚的蘇安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旋即,手中原本還想扔出去的的經書被他跟寶貝一樣放了回去,又拿起了另外一杯經書,結果,方框內並沒有投影。
蘇安不信邪的從床上翻坐而起,忍著後背的痛楚,走到書架前,一本本的拿起經文。
原身收集的這些經文等,大多數都是假的,沒有任何用處,只有偶爾一本是殘缺的,拿起以後才會在修補界面出現投影。
所有藏書全都翻了個遍,總共有十二本經文能夠出現投影。
蘇安選擇了其中九本,選擇了修補。
旋即,九個方框內亮出九道光柱,盤旋而上,最終化作一道亮光,衝入蘇安識海當中。
一部名為常清靜紫虛經的經文出現在了他識海當中。
而他身邊的那九部經文雖然還在,但卻已經無法投影到修補界面了。
常清靜紫虛經,直指築基。
所謂一步入築基,從此非凡俗。
踏入築基境,可增壽一甲子,壽元直達一百五十個春秋左右。
“原來仙途並非虛妄啊。”
蘇安強忍著心中喜意,低聲狂笑,憋的面色發紅。
一夜未眠。
蘇安都在按照常清靜紫虛經上的法門進行納氣。
雖還未曾踏入練氣,可一夜未眠,沒有分毫困意,隻覺得神清氣爽,就連後背的疼痛也減輕了幾分。
原本,一日三餐,全家都要去前廳一起食用的。
但架不住他昨天才挨了家法,所以,一大早,飯菜就被送來了他的小院。
一碗稀粥,一葷一素兩碟小菜。
聽起來雖是簡單,可這是大多數人盼不來的吃食。
蘇安剛吃完飯,府裡的管家似乎是卡著點一般,就帶著兩個小廝過來了:“給您請安了,三少爺。”
蘇安點了點,在他記憶裡,這周管家雖是他爹的親信,但卻知分寸,在府中從來不做那些見風使舵的事情,即使對他這個庶出的三少爺,平時碰見了,也是禮遇有加。
只是平時他從來不來自己小院,今天這倒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