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個怪異的身形,不是逃走,怕是在放哨啊。”
直到此時,蘇安才反應過來,昨天他看到樹上那個怪異的身形,應該就是放哨的,看到有人靠近,所以才會趕緊返回通知。
而昨天被獵殺的老虎,怕就是造成這一切慘狀的人給趕出去的。
為的就是把他們所有人都給引開。
“在皇家狩獵場裡做這等事情。”
蘇安喃喃自語:“這是圖的什麽?”
而且,從地面上的一些痕跡看,這血腥的場面,應該是在布置某個陣法。
只可惜,他從未接觸過陣法,所以,根本看不出來對方是想要做什麽。
最終,蘇安也沒踏上這片血腥之地。
拽著韁繩,讓馬匹調頭,他準備離開,他不懂陣法,所以不敢貿然踏入。
他心中雖然有正義,可更知道凡事量力而為,若不然,最後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來的時候,胯下馬匹磨磨蹭蹭,甚至有好幾次恐懼的停滯不前,可往反方向回去的時候,胯下馬匹四蹄如生風一般,極速飛奔。
諸多動物都沒有開智,不會如同人類般思考。
但他們感知危險的天性,比人類的一些感官更為機敏。
離開了血腥之地後,蘇安原本還略微興奮的心情也徹底平息了下去,甚至,多少還有些沉重。
皇帝狩獵,這事雖不至於傳遍整個京城,可也有不少人知道。
那在皇家獵場布置血腥陣法的人,只要稍微打聽一下,肯定能打聽出來。
所以。
對方在皇家獵場布置血腥陣法的人,到底是有意選擇此地,還是無意?
“只希望別出什麽亂子。”
蘇安壓著心中的沉悶,在林子內轉著,又打了些許的野兔和山雞,等馬背上掛的差不多時候,就策馬回去了。
剛到營地,他就發現營地的守衛比早上離開的時候,要多出了一倍。
而且各個面色嚴肅,渾身上下透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這是出事了?”
蘇安心裡不安,把馬匹涮好後,來不及取下獵物,就直奔他老爹的大帳而去。
結果,大帳內空無一人。
拉著個侍衛問了一下,才知道所有權貴都在皇帝的大帳內議事。
至於其他的,侍衛一句不肯多說,他也不好多問,免得招來不必要麻煩。
取了獵物,交給負責統計的侍衛之後,蘇安這才回到自己帳內休息。
他是剛過正午就回來的,足足過了有兩個多時辰,快要日暮西山的時候,蘇文炳才陰沉著臉,掀開帳篷,大步走了進來:“今天狩獵如何?”
原本正在被褥上躺著的蘇安翻身坐好,看著他老爹不樂的神情:“打了些野兔和山雞,只是並未碰到大物。”
“或許,後幾日能碰到大物,也是有可能的。”
微微點頭,沉默了片刻,蘇文炳聲音低沉:“今個出事了。”
“早上你們剛早,就有數頭猛虎襲擊大營。”
“雖然猛虎被獵殺,可在他們身上,發現了藥物的痕跡。”
蘇安震驚:“有人想要弑君?”
“弑君倒不至於。”
蘇文炳輕輕搖頭,語氣裡透漏著不屑:“區區幾頭猛虎罷了,你當營帳外的那些侍衛都是普通兵丁?”
“就是再來十幾頭猛虎,這些侍衛也都無懼。”
“怕就怕,這事只是開頭。”
原本,這事蘇文炳是不想給蘇安說的,可他又知道自家老三的脾氣,實屬不讓人省心的:“今晚老實待在帳內,切不可輕易出去,可懂?”
“我懂。”
蘇安點了點頭,十分殷勤的倒了一杯涼水端給了蘇文炳,低聲道:“爹您的意思是怕今晚出事?”
蘇文炳端起杯子在唇邊抿了一口,旋即放下:“聖上天威浩蕩,能出什麽事?”
“切不可胡言亂語。”
說完這話,蘇文炳起身就走,這會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安排,也就是擔心自家老三,他才擠了時間,匆匆過來交代幾句。
“爹,您也小心點。”
蘇安緊追了兩步,怕說話聲太大被外面聽去,壓低了聲音:“若真有事,您派人來喊孩兒就是,孩兒也並非您心中那般無用。”
蘇文炳腳下步子微微頓了一下,原本陰沉如寒冬般的臉上擠出了些許的笑意,只是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麽。
皇家獵場大帳外一裡左右的位置的一處土坡
任誰都想不到,這處大土坡的下面竟然有一個可容納數百人的巨大空間。
只不過, 這個空間內並未藏有兵丁。
而是一個巨大的由漢白玉鋪砌成的方形池子。
池內布滿了黑色液體。
不時的,黑色液體還會咕嘟咕嘟的冒泡,伴隨氣泡裂開,會有惡臭氣息飄蕩。
但若沒有氣泡冒裂開的時候,哪怕站在池子旁邊,也聞不到分毫的臭味。
“主上,今個咱們已經驅虎試探過了,皇帝身邊的侍衛各個武藝高強。”
一個聲音仿若地底傳出的黑袍人跪倒在水池旁,以頭觸地:“若是今夜動手,咱們未必能討到好處。”
池子內咕嘟咕嘟冒出連串的氣泡,更有聽不太清楚,空洞的聲音自氣泡內傳出:“今夜若不動手,失了時機,你可知本座還要等多久?”
“今夜你親自前去壓陣,務必將玉璽給本座帶回來。”
黑袍人聲音中多了幾分急切:“主上,若奴才前去壓陣,您這豈能沒人守護?”
“若非你安排不當,何至於此?”
池子內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顯然有些動怒:“若非正值用人關頭,本座絕對不輕饒於你。”
“今夜,你就戴罪立功吧。”
“若不能帶回玉璽,可別怪本座不留情面。”
想到辦事不力的懲罰,匍匐在地的黑袍人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了幾下,聲音中全是恐懼:“奴才定當竭盡全力帶回玉璽,不讓主上失望。”
表完忠心,黑袍人仍舊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離開,直到一刻鍾後,見池子內仍舊沒有其他動靜,這才匍匐著後退到漢白玉外,這才慢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