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跟在蘇安身邊,搖著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也不看路,只是抬頭看著蘇安:“你可是答應給我燒雞的。”
看著白狐尖細小臉上的饞意,蘇安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在府上還缺燒雞吃?”
白狐搖晃著尾巴:“這不一樣!”
今個早上,可是蘇安親口說它立功了,要獎勵它燒雞的,而且是城裡最大酒樓做的燒雞。
雖說老夫人那邊也不缺燒雞吃,可那都是府上廚子做的,肯定沒城裡最大酒樓的廚子做出來的燒雞好吃。
單是這麽一想,它就直流口水。
“放心吧。”
蘇安含笑點頭:“既是答應你的,定不會少了。”
“稍等一會,我就命人出府給你買燒雞,這可好?”
白狐使勁點著小腦袋:“好。”
過了片刻,直到回了蘇安的院子,它才似乎想起還有比燒雞更重要的事給蘇安說:“你說大胖會不會被老黃害死啊?”
蘇安低頭,詫異的看著白狐,沒想到它還有這腦子:“那黃皮子為何要害你那隻同類?”
“我和大胖關系很好的。”
白狐在蘇安腿邊坐下,抬著腦袋:“我倆都認識好久了,別看平時吵架,可到底是同族啊。”
“上次老黃把我扔出去當擋箭牌,大胖事後肯定替我報仇。”
“我就怕大胖打不過老黃,最後被它殺了。”
說這話的時候,白狐心情明顯沮喪的很,聲音也低了許多。
蘇安雙目看著白狐,面色平靜:“那你就當它已經死了吧。”
其實他更想說,若非機緣巧合,白狐獻寶,且其並未吸食過陽氣,真害死過人命,自己也不可能答應和它做交易,饒它一命。
至於它那隻同族,吸食過陽氣,害過人命,真若讓自己碰到,肯定也是要了結其性命。
白狐腦袋有限,轉了好久,才明白蘇安的意思,不由的聲音更加低沉:“我肯定會殺了老黃替大胖報仇的。”
蘇安笑了起來:“那你可要好生修煉了。”
“若不然就你現在這吃飽就睡的模樣,怕是一輩子都沒報仇的機會了。”
妖族怎麽修行,蘇安不懂,但肯定不該是吃飽就睡,最起碼也要晚上吸取日月精華。
“你先去吧。”
擺了擺手,蘇安示意白狐暫且去祖母院子裡:“等燒雞買回來了,我讓人給你送去。”
聽到燒雞二字,白狐點了點小腦袋,剛才的悲傷瞬間拋出腦外:“好。”
等白狐離開院子後,蘇安才折了一根樹枝,以此為劍,參悟神通斬妖。
如今京城不太平,他要踏入築基,還要兩月有余。
這個時候,若能多參悟幾分斬妖神通,就能多幾分自保之力。
蘇安的動作很是緩慢,甚至最開始的時候,如同老人行走一般,一步三頓。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手中招式逐漸開始變快。
直至院子內開始出現殘影。
伴隨“哢”的一聲,院內殘影瞬間消散。
蘇安看著手中已經斷成兩節的樹枝,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剛才他剛覺得踏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結果,不過片刻,手中的樹枝就折了。
而他也隨即從那種玄妙的境界中脫離而出。
“果真是緣法難求啊。”
蘇安忍住不歎了口氣,平日裡他修習斬妖的時候,都是用的長劍,卻從未踏入過如此玄妙的境界。
唯獨今個,心血來潮,直接折了一根樹枝,以此為劍,結果卻踏入了玄妙境界。
不過對此,蘇安倒是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世上之事眾多,若強求有用的,或可曾些煩惱,強求一番。
但若強求無用的,又何必苦苦惦記,徒增煩惱?
“呼。”
長出了口氣,剛才修習斬妖的時候,踏入玄妙境界,他還不覺得如何。
可這會,體內那微弱的雷霆之力似乎是在報復他剛才調動法力一般,在他體內更加活躍了幾分。
那種酸、麻、疼,五味俱全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而於此同時,離京城千裡之遙的上水縣。
兩個穿著普通灰色長衫的少年正坐在一家茶棚內飲茶。
而另外一張桌子,則是坐了四個穿著短打,但卻十分魁梧的中年人,正警惕的看著四周。
“蘇老大,你覺得這上水縣如何?”
身材稍微魁梧一些的少年郎開口,看著對面的同伴:“可真是官員清廉,民風淳樸?”
身材稍顯瘦弱的蘇越面色平靜:“六少爺,您不是心中已經有數了麽?”
被稱之為六少爺的李義方笑了起來,抬手指著蘇越,笑罵了起來:“早知你如此滑頭, 就不該帶著你一塊來。”
蘇越喝了口茶水:“您這話,一路上都說快八百遍了。”
“六少爺,您別忘了,咱們出來,隻帶眼睛和耳朵,不帶嘴。”
蘇越抬手指了指上方:“這是離京之前話。”
李義方雙目盯著蘇越,兩人認識不是一兩年了,但他總覺得蘇越行事過於謹慎:“咱們這一路走來,你就真沒想說的?”
蘇越咂舌:“六少爺,我和您可是不同。”
“您想說、想做,哪怕最後說錯了,做錯了,至多一頓斥責。”
剩下的話,蘇越沒接著往下說,只是看著李義方,但笑不語。
微微點頭,李義方也知道蘇越的話沒錯,當下也就掉轉了話題:“昨個我見你竟是買了一本經文帶著。”
“你何時信這個了?”
“莫不是想學你那個庶弟?”
聽李義方提起自己的三弟,蘇越臉上不由的閃過擔憂:“我若是再學他,我爹非要氣死不可。”
“也不知最近他在家又鬧騰什麽事沒。”
“我昨個買的那本經文,就是給他帶回去看的。”
“畢竟這也是我第一次離京辦差,出來數月,若是回去不給弟、妹帶些東西,倒也說不過去。”
李義方點頭,眼中流漏出幾分的讚賞:“對一個庶弟尚且如此,也難怪在京城內,但凡提起你,沒一個不豎起拇指的。”
“若我家中兄長們也能如你這般,那該多好。”
他家裡的那些兄長們,可是恨不得其他弟兄最好全都一命嗚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