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妖邪找上門了就好。
蘇安雙目緊緊盯著蘇越的臉色,剛才他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兄長是在擔心什麽?”
“剛聽下面人說你要修窗戶,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
蘇越面色微微變了一下,打了個哈哈:“既然無事,為兄就先去忙了。”
說完這話,不等蘇安開口,蘇越就小跑著離開,只不過看他的背影,多少有些倉皇。
當天中午,蘇文炳回來以後,就把蘇安叫去了他書房。
“您是說,鍾家那小子和周家庶子都死了?”
雖然昨晚心中就有所猜測,但此時蘇安仍舊是滿臉震驚和恐懼。
不過蘇文炳倒是沒有關注他的神情,只是靠在太師椅上,歎了口氣,道:“前天晚上鍾家那小子就死了,原本這事是不想給你說的。”
“但昨夜周家庶子也死了。”
“前幾天,是你們仨一起在酒樓喝酒的吧?”
蘇安默然,心裡也有一股慶幸,幸虧狐狸精是最後找上自己的,要是再早哪怕半天,自己這會也躺棺材裡了。
至於傷感,他倒是真沒有,前身和那倆人也就是淺薄的關系,並沒深厚的友誼。
蘇文炳還以為自家兒子是被嚇傻了,歎了口氣,從桌子上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鐵牌子,遞了過去,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這是國子監藏經樓的牌子,你拿著。”
“這幾日,除了去藏經樓,別的地方別亂去。”
“天黑前務必要回來。”
“你的院子,為父會多增派人手看護的。”
一刻鍾後,蘇安手裡拿著藏經樓的牌子,從蘇文炳的書房走了出來,喊了兩個隨從後,直奔國子監而去。
至於其他的,他父親不說,其實他也猜的出來,出了人命案,尤其還是兩個朝廷官員的子嗣,哪怕他父親是吏部尚書,可衙門也該派人問話的。
但直到現在,他都沒見到衙門的人。
很明顯,那倆人的屍體怕是有些怪異了。
只不過這些他父親既然不說,他也不會追問,對他而言,現在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國子監門前,下了馬車後,蘇安憑借令牌,直接被守衛放行進去了。
國子監的藏經樓,共計五層。
屋頂錯落,層層飛簷,且每層都雕有異獸石像,翼角嶙峋,氣勢雄壯。
底下三層藏書眾多,幾乎囊括了市面上所有能買到的書籍,只要是國子監的弟子,都能品讀、研習。
而第四、第五層的藏書,則是一些孤本、珍本。
普通弟子根本不允許踏足第四、第五層。
蘇安雖然是生面孔,但有令牌在,藏經樓的看守根本就不阻攔,只是記下身份後,交代了幾句,就放行了。
雖然藏經樓的書多,但蘇安是有選擇性的,按照分類去找,而且只看下書名,就知道是否自己想要。
所以速度倒是也快。
最終,在三樓的一個角落裡,蘇安找到了上百本的道藏。
之所以才幾百本,也是正常,所謂道藏和普通經文還有不同。
普通經文,是佛、道兩教傳給世人的,廣為流傳,或能凝神靜氣、使靈台清淨等,但卻不可能以此修行的。
而所謂的道藏,則是所謂能讓人以此得道成仙的。
只不過,世俗凡人肯定是難以分辨出這些道藏的真假。
隨手抽出一本道藏出來,拿在手裡,沒有投影出現,很顯然,是一本假貨。
“又是一個想要求仙問道。”
有國子監弟子在遠處很是不屑的開口,聲音雖然極低,但原本藏經樓內就安靜,而且自從踏足修行後,蘇安耳聰目明,所以聽的清清楚楚。
有其他同窗笑了起來:“當年好似你沒看過一樣。”
“這事是看仙緣的。”
宋野帶著白色方巾,身穿淡青色長袍,單手握著一本已經有些卷頁的書,抬頭看向他身邊最開始發話的那個弟子:“若是仙緣不足,就是蟠桃擺在跟前,也會棄之如敝履。”
“喲,宋大道長也在啊?”
王強臉上全都是嘲諷之色,仿若現在才看到宋野一般:“宋大道長祖上據說就曾出過修道中人。”
“怎的?你祖上也沒給你托夢,傳授你通天法門?”
對於王強的挑釁,宋野沒有絲毫的動怒,甚至就連臉上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平靜的把手裡正看著的書給合上,準備換個地方去看。
此處太過聒噪。
“呸,沒膽的東西。”
王強不屑的衝著宋野的背影罵了一句,臉上得意之色更濃:“我家要是有這麽個慫貨玩意, 早被打死了。”
“看什麽看?”
王強扭頭,正好對上蘇安的眼神,不由得聲音提高了幾分:“小心小爺挖了你眼睛。”
“嗯?”
蘇安笑了,他的打算雖然是低調,但卻不代表他就怕事了:“這麽猖狂,看來背景不小了,你家裡是什麽個情況?”
“不妨說出來,看能不能嚇到我。”
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只要是敢猖狂的,全都是自認為有背景後台的。
王強眼睛直轉,他是猖狂,但不傻,真要是曝出他老爹的名號,傳了出去,回家後他肯定少不了一頓打的。
“什麽東西,也配問小爺的家裡?”
王強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他其實也就是外強中乾,過過嘴癮罷了,就是再給他倆膽子,他也不敢在藏經樓內找事。
“呵。”
蘇安的一聲輕蔑冷呵,點燃少年心中的怒火:“家父禮部左侍郎。”
“我當是誰。”
蘇安把手裡的道藏放回原位,又拿了一本出來,臉上頓時浮出幾分喜色:“原是禮部左侍郎家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敗家玩意啊。”
“都住嘴。”
三樓的吵鬧總算是惹來了藏經樓的看守:“都安靜點,若再有吵鬧,只能請諸位公子暫且出去,且此事會稟明監內師長及諸位家中長輩。”
“你給我等著。”
王強發狠的盯著蘇安,撂下一句狠話後扭頭就走,在藏經樓甚至國子監內他是不好動手,可只要出了國子監的大門,就該他抖威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