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現難以用尋常手段對付的複蘇仙人,欽天道院便會在朝廷辦案時提供幫助,一來可歷練弟子,二來可保京城安寧。
因此,欽天道院在大祈境內聲望極高,培養出的弟子往往也受人尊重仰慕。
很快,在衙役的帶領下,一名穿著雪白長裙的少女盈盈走來。
這是一個精靈般的女孩,臉頰精致幻美得宛如上天造就,唇含淺笑,肌膚如霜似雪,嫩白晶瑩,眉如新月,輕彎間洋溢著少女最寶貴的純真與爛漫。
她的眼眸格外清澈,仿佛一顆無瑕琉璃,眼波流動間,蕩漾起綺麗絢爛的色彩,縱然是再躁動的心情,在觸碰到這樣一副瞳眸時,也會油然而生發自內心的平靜與怡然。
“白無垢?道院院長的弟子,她怎麽來了?”王奉義眼中閃過愕然之色。
他之前向欽天道院尋求幫助,本以為會隨便派名普通弟子……因為以前衙門辦案時都是這般,怎麽也沒想到這次來的竟是院長的親傳弟子。
我居然有這麽大的面子?王奉義震驚了。
他正想客套一番,卻見白無垢裙擺飄舞著小跑到雲長虹身旁,笑吟吟地打了個招呼:“雲叔叔好。”
“?”雲長虹一頭霧水,疑惑道:“……姑娘認識雲某?”
“是呀,”白無垢如蟬翼的睫毛撲閃著:“雲師姐向我提起過你呢,聽說雲叔叔家人出事了,師姐又外出不在,我就過來幫忙了。”
原來是自家女兒的朋友……雲長虹頓時恍然,抱拳道:“雲某多謝姑娘相助。”
大女兒性子清冷,自從去欽天道院修行後便很少回家,更沒向他說過道院的事情,雲長虹隻當眼前這位姑娘是普通的道院弟子。
他不以為意,王奉義卻大吃一驚,他隻知雲長虹大女兒在道院修行,不曾想到竟能結識院長的親傳弟子。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當即道:“白姑娘,此案詳情你應該都知道了,不知可有追蹤之法?”
“嗯,你的人都和我說啦。”白無瑕展顏一笑,隨之拿出一塊表面刻畫有方位的羅盤,中間固定著一根可以旋轉的指針。
“這是?”王奉義好奇端詳。
“這是宋師兄最近新煉製的一件法器,名叫‘定音盤’。”白無垢用白嫩的掌心托起,向兩人介紹道:“以靈石為能量之源,可收到方圓數十裡人發出的聲音,並以指針指向聲音源頭。”
“竟有如此神奇的物品?”
王奉義和雲長虹同時瞪大雙眼,監聽遠處聲音,辨明方向……這簡直比傳聞中修仙時代的“傳音玉”還要強大。
若是我們賒刀人人手一塊,無需外出,只需在衙門坐值,便可監聽百官和京城事,簡直就是無上寶物啊……王奉義兩眼灼灼放光,宛如看見了自己暗戀的心上人脫光衣服躺在自己面前。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師兄煉製的。”白無垢翹起白玉般的下巴,眼眸彎成可愛的月牙狀,不說出來還以為是她自己煉製的。
“咳……事不宜遲,請姑娘快些催動此法寶吧。”王奉義收回目光,同時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後一定向上級仔細匯報。
雲長虹同樣滿含期待,欽天道院盛名在外,有了這神器和賒刀人的協力,家人定能安然得救。
似乎是很享受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白無垢笑盈盈地頷首,細指伸出,在定音盤後面輕輕一點。
一層如水的波紋在定音盤表面蕩漾開來,接著光芒漸濃,緩緩化作一層藍瑩瑩的光紗。
雲、王二人心中大呼神奇,接著,在三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很快便有聲音從其中發出:
“呼呼……嗚嚕嗚嚕……嘎嘎……嗚嗚嗚……”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三人一跳,細聽之下,定音盤發出的聲音嘔啞嘲哳、嘈雜難聽,時而狂風呼嘯,時而萬馬嘶鳴,時而惡鬼哀嚎,格外渾濁刺耳。
盤上的指針也在瘋狂擺動,猶如瀕死掙扎的水蛭,始終沒有指向一個明確的方向。
“這……”
三人面面相覷,白無垢更是唇瓣張開,表情茫然。
王奉義看向白無垢:“白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白無垢回過神來,柳眉漸漸蹙起,俏顏露出不解之色:“不應該呀……宋師兄在道院試驗的時候明明好好的。”
“會不會是使用的方法有問題?”雲長虹道。
白無垢搖了搖頭:“沒有錯,宋師兄就是這麽教我的。”
她隨即又擺弄了幾下,但噪聲不見好轉,像利刃一般肆虐耳膜,讓人心煩氣躁。
王奉義深吸了口氣,他有求於人在先,縱使方法失靈,也不能遷怒別人,更不要說白無垢還是好心幫忙。
只能冷靜下來,以求證的語氣詢問道:“白姑娘,這真的你是那位號稱‘天下第一煉器師’的師兄煉製的?會不會拿錯了?”
白無垢再度搖頭, 隨後生氣地撅起唇瓣:“這就是宋師兄親手交給我的,還信誓旦旦說是退化時代煉器術的巨大突破,哼!大騙子!”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王奉義與雲長虹在那大眼瞪小眼。
“王大人,不如再派人去欽天道院一趟?”雲長虹不死心地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麽?”王奉義瞪了他一眼:“清樂山在京城南部,欽天道院在北郊,兩地相隔超過兩百裡,騎馬來回少說三個時辰,那複蘇仙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望著彌漫天際的滾滾濃煙,兩人心情沉重,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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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凡基境’以上的修士?”手中的長刀仿佛被鐵鉗鎖住,秦不折臉色凝重,心臟一陣發緊。
修仙界退化後,從前的修仙境界亦改變了名稱,譬如仙道第一境——“練氣境”,現在改叫做“引氣境”。
顧名思義,不求凝練天地元氣,只要能引氣入體,就算成功!
凡基境,即第二境“築基境”的退化稱呼。
不同於修仙時期,現今要想修煉出靈力,縱然天賦異稟,至少需要凡基境的境界,甚至大部分人要在更高一層的殘丹境才能衍生出少量靈力。
而有靈力者的戰鬥力遠勝無靈力者,兩者之間的差距,猶如雲泥。
“看來千年的確是一段很長的時間,長到足以將你們這些無知螻蟻對修仙者的畏懼衝刷得一乾二淨。”
青衣人目光漠然,衣袍無風自動,宛如高高在上進行審判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