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來的路上,他們已從宋空明口中大概了解秦不折與雲聖月的關系,也知雲聖月已早早前來。
而有能力將雲聖月傷成這個樣子的,要麽是不在場的神域,要麽就是眼前的鎮仙司!
秦不折卻仿佛沒有聽到,隻死死凝視著趙昀,一雙眼瞳放射著徹骨的恨光。
白無瑕眉頭一鎖,不見動作,身形已如鬼魅般出現在趙昀前方,冷聲質問:“趙昀,是你打傷的雲師妹?”
一眾鎮仙衛大驚,紛紛上前,“鏘”的拔出佩劍,護衛在血跡斑斑的趙昀身前。
他們中不乏殘丹境初期的百戶,皆屏氣凝神,如臨大敵,但雙手在哆嗦,心膽在顫抖。
白無瑕在外一直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形象,情緒波瀾不驚,極少發怒,而他的逆鱗,便是妹妹以及欽天道院的師弟師妹。
曾有一位朝廷大員貪圖欽天道院醫道院一名在外行醫的女弟子的美色,綁架後欲行不軌,白無瑕發現後,不僅強闖府邸,還將那位位高權重的大臣斷根,從此不能人道。
遭受如此奇恥大辱,那位大臣非但不敢報復,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還主動登門賠罪,不僅是懾於欽天道院的威勢,更因為白無瑕的實力以及在大祈多年積累的赫赫美名。
以白無瑕假嬰境的實力,想要越過他們對付趙昀可謂輕而易舉,之前在眼皮子底子劫走複蘇仙人便是前車之鑒。
但作為下屬,他們是不上也得上,上了又會挨打……實在是有苦難言。
“哼!”趙昀冷冷一哼,直呼姓名:“白無瑕,你要對我動手不成?”
他雖傷了雲聖月,但罪不至死,加上身為千戶,背後有堪稱龐然大物的鎮仙司支撐,諒白無瑕也不敢當眾誅殺他。
“你們攔不住我。”白無瑕腳步前踏,臉色冰冷:“今日,我就押著你親自去鎮仙司衙門,為雲師妹討個公道!”
見白無瑕上前,鎮仙衛們捏了把汗,倉皇后退,趙昀面色也變得格外難看起來。
押著他登門問罪,此事一旦傳出……不,有死對頭賒刀人在場,此事一定會傳出,到時他趙昀不僅顏面掃地,受這件事的影響,向上晉升也會希望渺茫。
而且,鎮仙司賒刀人辦案常常仰賴欽天道院的弟子幫助,今日的事公之於眾後,以後他再難尋求欽天道院的幫助。
不過,即使代價如此慘重,他心中卻沒有絲毫悔改之意,隻恨賒刀人與白無瑕這麽快找來,還沒有來得及殺了秦不折與雲聖月二人,然後嫁禍給神域。
一些趙昀的心腹聽後倒是放心下來,他們平日裡巴結依附趙昀,若是趙昀死了,仕途肯定會大受影響。
如今不過是掉些臉面,再被鎮仙司象征性的懲處一下,反正有命在,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至於造成這一切的秦不折,必將成為日後他們殘忍的報復對象。
趙昀顯然也想到這一點,縱使不甘,此刻也無力抗衡白無瑕,只能準備咬牙認栽。
“等等!!”
就在這時,一個無比冷硬刺耳的聲音響起,眾人轉頭,發現發聲的赫然是秦不折。
秦不折緩慢上前,步伐沉重而僵硬,表情凜若寒霜,眼神更是如九幽寒刃一般,讓人只看一眼,便會感覺遍體發寒。
白無瑕的話他聽在耳中,趙昀等鎮仙衛的反應他也看在眼中……但,他怎能接受!
讓雲聖月失明,未來人生只有無盡的黑暗……代價,竟只是“懲罰”這種微不足道的東西……
他恨不得吃趙昀的肉,喝他的血,將他的每塊骨頭都碾成最卑賤的齏粉!
“趙昀!”秦不折開口,眼中每個角落都充斥著幽暗的黑光:“你敢不敢……和我生死決鬥!”
“你說什麽?”趙昀一愣,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生死決鬥,你?哈哈哈……”
就算形勢對自己不利,趙昀依然控制不住的張狂發笑,笑聲中充滿了對秦不折的藐視。
他是誰,鎮仙司史上最年輕的千戶,境界為殘丹境巔峰,掌握有威力莫測的蝕日劍典,在殘丹境縱然不說無敵,也差不多了。
而秦不折,一個小小的引氣境,仗著不知從哪來的禁術加上雲聖月才勉強能和他抗衡,如今,卻大言不慚的想一個人和他拚死決鬥……
趙昀恥笑連連,之前若不是雲聖月在場,秦不折不知被他殺了多少次了,就算是剛才兩人重傷下的交手, 秦不折也根本值不得被他放在眼中。
鎮仙司的人同樣發出不屑的低笑,趙昀的實力他們一清二楚,此時此刻,他們比看見一頭螞蟻主動挑釁大象還要不可思議。
只能說,在憤怒的驅使下,人的愚蠢往往比豬還要沒有下限。
王奉義聞言變色,急忙上前按住秦不折肩膀,沉聲道:“秦不折,冷靜一下!我知道你心中難受,但和趙昀死鬥是什麽結果,你自己心裡清楚,有白公子出面,現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
“我現在很冷靜!”秦不折猛力甩開他的手,胸中殺意翻騰。
一旁的唐希朝也沉聲勸慰道:“秦兄,趙昀得罪了欽天道院,以後決沒有好下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後等你強大自然有機會報今日之仇!”
“秦兄,”白無瑕開口,語氣堅決:“我白無瑕向你承諾,定不會輕饒此人,你大可放心。”
“是啊是啊,白師兄都這麽說了,一定會做到的。”宋空明連連附和,見同門師妹這樣,他心中也不好受。
“好!既然這樣,我問你,”秦不折凝視著白無瑕雙眼,厲聲道:“若是白無垢遭受了這樣的事情,你也會淡然處之嗎?也會任仇人遭受不輕不重的懲處,繼續逍遙法外嗎?”
“還有你們!”他環視幾位賒刀人,聲音緩慢低沉:“若是你們的家人受歹人欺凌,你們是選擇坐視不管,當個沒用的窩囊廢,還是即使明知是死,也要拚命一搏,咬也要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口肉,甚至玉石俱焚!”
“說啊!告訴我你們會怎麽做!!”